一个礼拜后,我满头雾水地被何小美,刘英,谢云芳她们三个堵在了学校后面的小巷里。而之前那曾被我认为是搭错筋的不安,也正式演变成事实了。
英,谢云芳她们,也算是我们班级里的风云人物了,她们最先废除校规,最先甩掉了我们那丑陋的校服,最先打耳环,最先涂口红,最先穿短裙……,可谓是叛逆的典范,潮流的先锋。
但这种新潮人士和我这种除了校服还是校服的土鳖素来都如同两个世界上的生物一样,从没有什么交集,真不明白她们为何要这么凶神恶煞般地挡住我?
何小美也不跟我兜圈子,站到我面前就开骂。“何串秧,你这个丑八怪,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霸占我心目中的男神?姐妹们,给我打。”
话音刚落谢云芳就跳过来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糟糕,今天出门忘看黄历,遇上传说中的校园暴力了。
我捂着脸,边用眼睛搜索着逃跑的良机边胡说八道:“你说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不好?居然学古惑仔?你让对你们给予重望的祖国母亲情何以堪?你让我们满嘴仁义道德的老师们情何以堪?”
估计像我这种死到临头还妄想普度众生的奇葩实在罕见,所以她们三个人都不禁大眼瞪小眼地愣住了。
我又指着何小美说:“尤其是你何小美,多文艺多有才情的文坛新秀呀?这才几天的功夫呀?你居然也改变路线学别人拉帮结派当土匪了?就你这转变都能吓死几头大象你知道吗?再说你整的这是什么罪名呀?霸占李之木?我和李之木一起玩泥巴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飘着呢?……”
我正想用这种胡说八道的方式拖延时间,寻求奇迹,没想到老谋深算的刘英一下子拆穿了我的计谋,上来又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
我立刻炸毛了,也顾不得什么战略部署了,决定先打了再说。
我一把薅住了刘英的头发,一下子就把她掼倒在地上,妈的,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呀?在我们那条弄堂里,我也算是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狠角色,难道还会被你们这几个黄毛丫头吓尿吗?今天我就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不让这种传说中的校园暴力得逞。
勇气固然值得嘉奖,但毕竟双拳难敌四腿,不一会儿,我就被她们打趴下,躺在了冰冷的石子路上。
拼命地挣扎中,我突然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石头虽不大,但对于此刻快被打成死狗一样的我而言,却无疑是一根绝无仅有的救命稻草。我把它攥在手里,瞄准一条腿就狠狠地砸了上去,只听“唉呀”一声,刘英抱着腿就躺到了地上。
我趁胜追击,又攥着石头砸向了拼命撕扯我头发的何小美。
何小美眼明手快,赶紧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谢云芳眼看着热火朝天的群殴变成势单力薄的单打独斗了,哪肯以身犯险?当下也赶紧撒手,跟着何小美撤离了战局。
我真应该回去把这块石头给供起来,若不是它老人家身小力大爆发力惊人,估计我这会已经一命呜呼了。饶是如此,我的额头也被她们打破了,鲜血顺着脸庞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蓝色的衣领都被染红了。
这帮有持无恐丧心病狂的家伙,就仗着还没到法定年龄去监狱吃大锅饭的资格,这发起狠来,居然比魔鬼都要凶残。
刘英被我用石头击中大腿,恼恨交加,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说:“何串秧,你作大了,今天打不死你老娘就决不罢休。”
我“呸”了一声说:“不要脸,这就抢着要给我老爸当小三呢?还老娘呢?可惜,我老爸看不上你这心肠歹毒的未成年人。”
刘英一下子被噎了个脸红脖子粗。
何小美冷笑一声说:“这丑八怪嘴皮子功夫了得,我们也甭给她废话,一块上,抢了她的石头,扒光她的衣服,让她这辈子都没脸出现在李之木的面前。”
我狠狠地抹了一把流到眼睛里的血,厉声说:“何小美,你如果有种,今天就把我打死,但凡你还留一丝气给我,我发誓,一定会亲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你。来呀,来,打死我吧。”
我圆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满脸都是让人心惊胆颤的视死如归。
她们几个顿时被我的样子唬住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再往前一步。
刘英也颇有几分惶恐不安。她用这种以多欺少的下三滥手段,不知征服过多少逆来顺受的小羊羔?没想到独独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既吞不得也吐不出。
但既然拿了何小美的好处,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全力以赴?
她清清喉咙,一挥手说:“姐妹儿,上呀,把这个嘴硬的小贱货给我彻底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