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幽说:“反正只要不在大宅杀人,只要不让你大哥察觉到血腥之气,这事我就管不了了。”
刘月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求你了夫人,不是说只要我把所有的秘密告诉你,便可以保我妹妹一命吗?”
肖一纱疑惑地问:“大嫂,这女子给你说了什么秘密?”
千幽叹口气说:“这两天你们不是怀疑那丫头身上藏有令牌吗?我就想刘月月毕竟和她姐妹一场,总是知根知底的,可谁知道这蠢货给我交代的竟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帮不了你们什么忙。”
一直默不出声的肖一英却走了过来,说:“大嫂,我倒是很想知道,她都跟你说了妹妹的什么秘密?”
“说这丫头小时是个丑八怪,一场变故后就莫名其妙地变美了,说她还挺横,在她们弄堂里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说她成绩特差,基本上每次考试都是雷打不动的倒数第一,还说她有个意中人,叫什么人妖……对了,她还交代自己根本不会做饭,全是这丫头冒名顶替的……。”
听着听着我的汗水都流下来了,刘月月交代的真够彻底的,辛亏她不知道我是在沫儿的帮助下溜进后山的,若不然,沫儿以后的处境肯定会异常艰难。
正在心存侥幸,却听到肖一英又问:“就这么多了?没有别的了吗?”
“她还说,这小丫头之所以能去后山,全是那个叫沫儿的粗使丫头教唆的。”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辈子我都没脸再见沫儿了,月月姐呀月月姐,你以为就凭你交代的这些鸡毛蒜皮,他们就能放过我吗?由此可见,无论多么精明的女人,只要方寸一乱,都会变成天然的呆萌傻。
果然,肖一纱听完千幽的转述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这丫头,太……奇葩了,居然还喜欢人妖?哈哈哈……居然还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笑死我了……。”
我心想笑吧笑吧,最好笑晕过去好让老娘逃脱一劫。
那肖一英却又沉默了,这年青人可能琼瑶剧看多了,动不动就是一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伤感模样。但这样多愁善感的忧郁小生往往比较多情,我还真担心他一个鬼迷心窍就会提出那“要想活命,就陪他一晚”的过分要求。
肖一雄嘬嘴吹了一声口哨,大厅里人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倒像个童叟无欺的人民教师。
我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带我们进山的那个眼镜男,肖扑。
我一看到他差点把后槽牙咬碎了,都是这个卑鄙小人的恶意中伤,我才莫名其妙地陷入了这场灭顶之灾。
只见他走到肖一雄身边,毕恭毕敬地说:“三少爷,你要我来做什么?”
肖一雄指着我说:“肖扑,把这女娃娃丢进饿狼谷去。”
肖扑得令,老鹰抓小鸡似的,拎着我的身子就准备往外走。
刘月月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磕头如捣蒜:“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妹妹吧,求求你们了……。”
我凄然地说:“月月姐,没用了,不用再求他们了,我老爸老妈就拜托给你了,还有之木,如果有一天你回风崖城见到了他,一定要给他解释,不是不给他联系,而是这鬼地方连电话都打不……。”
话还没说完,肖扑就带着我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大宅。
让人心惊胆颤的饿狼谷坐落在一座浓密的山林里,方圆十里渺无人烟,看上去特别的阴森可怕。
肖扑拎起我一跃蹿上山林的正上方,刚要松手,却见肖一英急急飞至面前,劈手把我从肖扑的手里夺了过来,恶声恶气地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肖扑却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二少爷,本人只听三少爷的指挥,他让我把这丫头丢下去,我就一定要完成任务。”
肖一英无奈,只得万分怜惜地看着我,轻声说:“别怕,等我们想到办法把令牌剥离出来后,你就安全了。”
我有气无力地问:“能不能告诉我?令牌是什么东西?怎么你们都认为那玩意在我身上?”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串秧,那令牌就是你身上的胎记。”
我震惊的连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不仅仅因为胎记居然被疑为了令牌,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居然那么亲昵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自然而然的就跟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似的,可我敢对天发誓,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他。
肖扑不耐烦了,催道:“二少爷,你倒是快点行动呀。”
肖一英又用那种怜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坡度,把我轻轻地放了下去。
身子刚好跌落在一片松软的落叶上,也算是有惊无险。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怪石嶙峋,林木苍翠,虽谈不上风景宜人,但也难得的平稳静谧,至于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饿狼,却没有一头出现在这里。
我正在怀疑肖氏三姐弟是虚张声势,故意恐吓我,一抬头,却发现正对面的岩石后面,赫然出现了一头狼。
它的体型并不大,和我们弄堂里李胖子家的大黄狗没什么区别,但比起大黄来,它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瘦,肚子瘪的都快贴到后脊梁上了,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饿狼。
它盯着我的那个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垂涎欲滴,估计我此刻在它的眼里,已经是一只送到嘴边的白斩鸡了。
呵呵,传说中的饿狼也没什么可怕的吗,不过是条瘦骨嶙峋的野狗而已。我顺手拎起一块石头,准备像降伏大黄一样揍的它满地找牙。
可是,就在我无知无畏浑身是胆的时候,猛然发现左边,右边,后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围拢了十几头狼?那一双双贪婪而又凶狠的眼神里,赤裸裸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冲上去,把这个生物撕碎了。
我顿时傻眼了,没想到这座山林里居然有这么多狼?且还都是一群快要饿疯的饿狼。
我哭丧着脸,悄声问:“胎记,你说,我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胎记沉吟了一会,用密语传给了我一个字:“玄。”
我眼前又是一黑,连胎记都这么说了,看来我只能乖乖地把自己的这副小身板捐出来,来给那些饿狼打牙祭了。
心灰意懒之际,我耳边突然想起了肖一阳的声音,他说:“不懂没关系,保护好自己和你身上的胎记就对了。”
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为了信守对肖一阳的承诺,哪怕四面楚歌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我还是要竭尽全力地来一场殊死之搏。
胎记也被我激昂的情绪感染了,立刻给我鼓气:“是呀,串秧,咱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跟他们拼了。”
那群饿狼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似的,逐渐缩小了包围圈,我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它们那锋利的狼牙了。
怎么办?怎么办?单凭我手中的这块石头,估计不但起不到防御的作用,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激发出这帮畜生更加凶残的兽性来。
胎记焦急地说:“这群狼已经快要饿疯了,它们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你赶紧找一棵最高的树,爬上去。”
“又是爬树?这招行吗?”
胎记见我质疑它的命令,便拿话噎我:“狼最怕火,你有吗?狼还怕枪,你有吗?狼还怕身强力壮,武艺超群的猎人,你是吗?……”
我瞄准了一棵树,悄悄地移了过去。如果胎记的功力没有被肖一阳封锁,估计这会儿我已经稳稳地坐在数梢上了,但眼下,除了自力更生,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许是爬那座下行难时强化了体力,我抱住树干,几个攀爬就到了这颗大树的正中间。
那群狼一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顿时兽性大发。一头毛发暗灰的狼站在岩石上,一招旱地拔葱,冲着我的身体就扑了过来。
我加快了速度,拼命朝着树梢爬去。堪堪躲过了一劫。
又有一匹狼跳了起来,此狼明显比上一匹狼有经验,只见它跃至中途,力道明显不足之时,却用力一蹬树干,身子便再次腾空而起了。
察觉到后脑勺突然袭来一阵疾风时,我本能地回头一看,却见那头穷凶极恶的饿狼已经张大嘴巴,对着我的喉管扑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四肢一松,身子便从树上坠落了下来。
肖一阳呀肖一阳,我真的尽力了,希望你不要怪我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