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阳是在出了城门后,在郊外的鸟鸣声中醒来的,天已经朦朦的亮了。
车厢内亮着昏暗的灯,光晕一圈圈的散开,帘子一层层的叠加,拉得密不透风。
以价值千金的波斯毯铺满车板,壁上嵌了不知多少明珠,上头挂着一幅红鹤的图腾,是用黄金融成丝勾出来的这幅图腾。
凤嘉阳伸手揉着发懵的脑袋爬起来,“砰”地一声的撞到了车厢顶上,又把她撞懵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凤嘉阳抬眸望去。
慕容政有些懒散的侧躺在一副软榻上,整片的白斑虎皮铺在他身下,身上搭着锦衾,狐裘被揉成一团在腰后垫着。
他的榻前跪了有四个美貌侍女,一个捶腿,一个捏肩,一个在虔诚的给他剥开果子皮,一个拿着扇子对着茶水摇,在凉茶。
凤嘉阳先是蹙眉对着这车厢里头打量了一番,这才抬头望向慕容政。
这车厢竟有这么大,能容下六个人,放了软榻矮桌案几还点了香,还宽宽敞敞的,凤嘉阳就被扔在矮桌的桌腿边上蜷着,真是又奢靡又腐败。
慕容政也望见凤嘉阳的目光,又是一声轻轻的笑,带点邪气凛然的魅:“怎么,小棒槌睡醒了?”
你才小棒槌,你全家都是小棒槌。
凤嘉阳能想到约莫现在就处于那种被绑架的状况中。
凤嘉阳蹙眉,晃晃脑袋,察觉到感应仪还好好的挂在额头上。她手往腰上摸,语气有些冲:“慕容政,你想干嘛?!”
慕容政瞥见她往腰上摸的动作,知道她在摸海光揽月剑,他也不在意,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看来你是不喜欢小棒槌这个名字了,那我再给你取个名字。”
他有些懒散的侧过了身体,锦衾滑落,露出他黑金色的绸衣,随着他的动作衣襟慢慢的散开,露出一线凸起的锁骨,锁骨下头隐约可见的是叠起的肌肉,肌肤比玉还光滑而透,有些妖异而野性的性感。
凤嘉阳冷眼看他,手指在海光揽月剑上已经搁了好一会儿,方才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催动感应仪,只觉得食指跟小指软得发麻,感应仪根本不听使唤。
慕容政将头支在手掌上,手指慢慢悠悠地点在耷着的眼皮上,好像是真的在好好的思考要给凤嘉阳取个什么名字。
这些姿态曼妙的侍女们,均都垂下眼睛不敢抬头,手上的动作放的谨慎又谨慎。
在车厢内一片尴尬的沉默中,慕容政抬起了眼,他扬了扬下巴:“既然你不喜欢小棒槌,那就叫你小太阳吧。”
说完,他也没管凤嘉阳的意见,伸手掐住那个正跪着扇扇子凉茶的侍女的下巴,他把那侍女掐着下巴拖到跟前,凑到她脸跟前:“琥白,你说你喜欢小太阳这个名字么?”
“奴婢不敢,权看凤姑娘的心意。”
慕容政突然有些败坏了兴致,他一把将琥白甩出去,娇柔的身体撞在车厢上,“砰”地一声,琥白却立刻爬了起来,也不敢呼痛,径直爬到了慕容政跟前,继续跪下,拾起扇子侍茶。
凤嘉阳有些不忍心看,手却暗暗的攥成了拳头。
就因为没他慕容政这样的权势滔天,所以就要被人这样肆意欺侮么。
恰好此时慕容政挑头问她,语气中含了些讥诮:“那么凤姑娘喜欢么?”
凤姑娘也冲他呵呵冷笑,也忘记自己的“被绑”身份。
“你才小太阳,你全家都是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