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生大喊大叫地下了山，招来百余旁观者，几个胆大的汉子跟着吴长生上了山，证实了丛林里的尸体。
这不是林正东家的闺女林芳吗！
是啊，这娃也太可怜了，从小到大重病在身，现在又露尸荒野，哎——
快去告诉林正东。
人群一阵喧哗，有人掏出手机报了警。
不到几分钟，林正东和女人张晓碧来了。张晓碧一路哭嚎：老天啊，你真不长眼睛，我的芳儿啊，芳……
女人们也都跟着流泪。
林正东却扯了女人一把，说：哭什么哭，人都死了，能哭活过来吗。
大伙这才随同林正东上了山，这时林芳的尸体已经被众人抬到了山路上。林芳穿一件花格子衣服，下身黑色牛仔裤，头发整齐，面色平静。
吴长生说：吓死我了，开始我摔下去的时候没注意，手按到了她身上，以为是树叶，后来我手表掉了回来找，她就把我拉下去了。
她把你拉下去了？
花狗惊讶的问。
哦……我说错了，是我把她拉出来了。吴长生满头大汗。
哥几个，都帮帮忙，把这丫头抬下去吧。
林正南招呼着大家抬尸体，一边为侄女的死流下了几滴泪水。
我看，现在不要抬，等派出所的人来了，看他们怎么办，林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我们不能动林芳，派出所的人来了调查不好调查。
花狗说。
看你这娃说的，抬下去不好调查，那你们就不应该动她，你们这一动叫破坏现象，抬都抬上来了，不如抬到马路上去，派出所的人来了就不用上山了。
赵国强反对着说。
大伙都不支持花狗，在赵国强的鼓动下又去抬林芳的尸体。
大家不要动，动不得啊。
村支书王德才带着一帮村干部赶到，王德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林正南挥了挥手，说：还是听王支书的，我们就在这等派出所的人来，看怎么处理，大家多担待点，就当是帮我林正南的忙。
南叔，你放心，咱们马尾寨的人是一条心，林芳现在被害死了，我们全部都动员起来，把这个凶手揪出来。
花狗洋洋得意的说。
王德才走到尸体跟前，捂着鼻子观察着，然后对大家说：这姑娘是谁家的啊？
王支书，是我家大丫头。
林正东冷漠地站在了王德才面前。
王德才颤抖了一下，既而镇静地说：哦，原来是你家姑娘啊，等会派出所的人来了，你得好好的跟他们说说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
花狗抢过话头，说：王支书，现在死的是东叔的姑娘，还用你说啊，要是你家姑娘死了，肯定也会把情况讲清楚啊。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王德才一脸的尴尬，急忙替自己的话打圆场：大家不要笑话，作为乌江村的支书，我有这个义务帮忙林大叔把这个凶手找出来，维护乌江村的安宁。花狗你别乱起哄，我就不信你不结婚你不生孩子。
王支书，你又说错了，我一辈子都不生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男人，我压根就生不出孩子。花狗嬉皮笑脸的说。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早死早超生，林芳死了大家却笑得这么开心，并不是都不悲伤，而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像林芳这种病秧子，死了是回好事。
大家开始谈论林芳的事。
这姑娘啊，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心眼可好了，上次我背南瓜回家，路上碰上了她，她硬要帮我背，说我年纪大了背不动，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着了。
可不是，林芳比谁家姑娘都有礼貌，就她叫人那份热情，比叫自己的亲爹亲娘还亲，每次她叫我，我心里都酸酸的，希望她的病早点好，也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我看她不是摔死的，肯定是有人害她。
你说林家与人无怨无仇的，谁会害林芳呢？
女人们这边猜测和同情，男人这边争论开了。
我看林芳是被人掐死的，你看她脖子上那道印，乌黑乌黑的。
八成是掐死的，在路上掐死了再扔到林子里头。
不像是掐死的，你们看她的脸，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要是有人掐你脖子，你舌头都要吐出来，我看像中毒。
会不会是林芳自己喝了农药再跑出来，裁到路边了。
我估计是这样的，林芳从山上下来，遇上了打雷，被雷劈了。
我看你才被雷劈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着也不能被雷劈啊，你咒人家姑娘啊。
……
段天明突然吭了声：我看这个和红灯笼有关。
啊——
听说你看到红灯笼了？
这个事还真的不好说，要真的是红灯笼，这事就玄了。
红灯笼又出现，白马上又要起是非了。
段天明把花狗拉到一边，说：我看林芳死得有点怪。
怪，死人当然怪了，可惜这姑娘了，长得这么漂亮。花狗说。
你说林芳无缘无故的跑到山上来做什么，山上又没她家亲戚。
天知道，我看八成这是第二现场，准是有人把她弄死了再背到这地方来的。
林芳一个疯子，弄死她有什么用？
会不会是有人抢她的钱，她不给就把她杀了。
她有什么钱，她有钱也不会带在身上啊，再说乌江村里根本没有谁有杀人的胆。
没有，我看有一大把。
那你说说看，看谁有可能是杀害林芳的凶手？
赵国强，赵国强以前打过架，还整过柳正明。哎呀，这个说起来就多了，你看当初整柳正明的王福有，他儿子王寿财，孙士发这个人脾气很怪，像个哑巴，再说这个李帮学，上个月还和林正东发生过争气，我看这事八成是他干的。
照你这么说，那不是应了红灯笼的那事，问题这牛头不对马嘴啊，几十年前赵王孙李四家害别人，现在难道又害，没王法了不成。
王法，王法是个屁，要有王法，这人能死。
你说得也对。
一声警笛，划破了白马山的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