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本王从不明白何为自重。”
“那王爷就自己慢慢想吧。”
沐柳依下了床，走到一边去安抚受惊的白璃，离南宫冥夜远了些，背过身去看不清表情，也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难受。
“莫不是，本王要成亲，你这个贴身侍卫，吃醋了？”
南宫冥夜似乎故意要缓和气氛，信口说了一句。
他知道沐柳依素来心性薄凉，这一刻却希望她也有这般小女儿家的情怀。
“那是肃王的家事，与我无关。”沐柳依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依旧冰冷，环绕在夜色里。
她背对着南宫冥夜，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璃。
白璃难得没有闹腾，也静静地看着她。
“与你无关？”那不知是那句肃王还是那句与我无关刺痛了南宫冥夜，又或者是她毫无波澜的声音和背影让他有些恼火。原本他已经平复下去，此刻却又想起她和端木凤尧的事情来。
“好个与你无关，看来那会你与端木凤尧树下相谈，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语罢，南宫冥夜拂袖而出，临走前还不忘说了句，“你这女人，当真是没一点良心。”
他离开时惹得烛火一阵不稳，簌簌摇动了片刻后才又恢复了安稳。
阁中一片沉寂。
他心中怎样想，其实沐柳依都清楚。若是寻常的小女儿家，此刻挂两滴泪珠追上去，往他怀里一扑，软下身段撒娇说上几句，也就没事了。但是沐柳依偏偏深知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要成亲纳妃这件事，着实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寒刀利剑，眼瞅着要刺像她，让她难受。
说好了三年为期，说好的两不相欠。
却是事与愿违。
白璃感觉情况不大对，往沐柳依怀中钻了钻，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让沐柳依回过神来。
“我没事，你好好睡觉。
沐柳依把白璃抱回床上，看着被褥上的皱褶，忽然有些晃神。
白璃眼下倒是没有了素日里的傲娇模样，反而忍着疲惫，抬起毛乎乎的白爪子，蹭了蹭沐柳依的脸颊。
“不用担心我……”沐柳依拍了拍它的小爪子：“本就是预料到的事情，是我不该抱太多期望，这样也好，省得到了真的要分开的时候，剪不断，理还乱。”
白璃幽深的双瞳看着沐柳依，过了良久，见她也不再说话，只好耷拉了下去。今天殿上展示神力已经让白璃疲惫不堪，这会更是支持不住。但是白璃看着主人神色黯淡，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往沐柳依那边蹭了蹭，小白爪子把它的主人一搂，这才慢慢合上了眼睛。
平常欢喜冤家，此刻能陪伴她的，也只有白璃了。
沐柳依如是想，只觉得心中滋味难道。
“没事的，真的没事，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而南宫冥夜，我从不曾期许过，求不得，也留不住。”
她喃喃说着，不知是说给入睡的白璃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窗户映衬着树影婆娑摇动，屋内烛火摇曳，夜色渐深。
沐柳依却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