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柳依回身,便见端木凤尧拢着件茜红的袍子,慢慢悠悠地跟了出来。
“端木太子不也出来了,更何况我有白璃作伴,并非一人。”
“今日沐姑娘照料的这只神兽,让我好生难堪,这大殿,当真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话虽如此,神色却是轻佻淡漠,怎有一点困窘模样。
“白璃身上有伤,是殿下非要为难在先,这点难堪,也说得过去。”
“你这一声声殿下,叫的倒是顺口……”清风朗月之下,端木凤尧走近了些,声音清冷,树影婆娑更衬得一双眉眼冷峻勾人。
“给。”沐柳依并未理会,拿出那只瓷瓶递给端木凤尧。
“沐姑娘果然守信。”端木凤尧拿过瓷瓶,在鼻尖轻轻一嗅便知一二,接着说道:“你要我查的事,我也有了眉目。”
“你说。”
“的确是潼城沐家的人,沐家一门良将,而沐若惜,乃是开国大将军沐连城的长女。现在沐家军已经交由沐连城之子沐云横管理,后来的人都以为沐连城只有沐云横与沐若琳这一子一女,只因沐若惜抗婚嫁给了一个没有位份的庶民,还生了个女儿,被逐出了沐家,最后带病而终。我就查到这些,再具体的,就不知晓了。”
沐柳依闻言,心中一怔。
原来她要找的人,已经故去了。
如果说她当真是那沐若惜的女儿,那皇后岂不是她的姨母,沐沁儿还是她的表妹?
想到这里,沐柳依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知道了。”转身就要走。
“诶别走啊,今日神兽害我出丑,你就没什么补偿?”端木凤尧一侧身挡住去路,调笑道。
“又不是我害你出丑,为何让我补偿。”
“神兽不也是你照料的……”端木凤尧话音一顿,顺手帮沐柳依摘下发上的落花,眸光暧昧:“你已知我是南齐太子,现下反悔想随我回府去,也来得及……”
“呵。”
沐柳依一声轻笑,骂他是种马果然没错,现在居然还惦记着这样的美事。
“不好意思,没兴趣。你要是真怕解不了冷月行不了房事,我倒是可以让神兽再让你享一次刚才梦中的美事。”
端木凤尧闻言,邪魅的笑意似是在嘴角僵住了几分,梦中那般美事,他怕是此生都没福消受第二次了。
沐柳依又欲走,端木凤尧再一侧身,正好把她抵在一棵树下,沐柳依一靠枝干,一树嫣红花瓣便如碎玉一般飘洒而下,一双清冷的莹澈杏眼格外勾人。
“干嘛总这么着急走,即便不随我入府,陪我一叙又不会怎样。”
“你堂堂端木太子,多得是姑娘挤破了脑袋想与你‘一叙’,我如此不知趣,你也不用费神了。”
正是这不知趣,才让她格外与众不同。端木凤尧如是心想着,这么一个不俗的女子,虽说武艺不精但天赋异禀,又生得这般绝世容貌,怎会甘心为肃王做一个贴身侍卫。
“那可不一样,天下女子众多,正如佳肴各味不同,并非尝得一二就可知全部,得逐一品尝才行。”
果真种马。
沐柳依冷笑一声,清冷的眉目间满是轻蔑。
端木凤尧却看得心痒,正好有大树抵在身后,沐柳依动弹不得,戏谑一笑就俯身企图靠上去。
沐柳依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既然他如此狂妄,她也用不着客气,挥手要打。
哪里知道用不着她出手,早有人替她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