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龚程如约来到了前两次送达舒岩的地点,这是他和舒岩昨天约好的地点。
在车子由远及近的行进过程中,龚程看到一个纤细的粉色人影,正是舒岩。她穿着件中长款粉色棉服,脖着上裹着条黑色毛线围巾,乌黑靓丽的长碎发与黑色的围巾融为一体,看上去像是长长的头发直至大腿,再配以舒岩有些忧郁的清秀面庞,很是撩动了龚程的心魄。
在龚程心神摇荡之时,舒岩招了招手,看见副驾驶没人,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车内十分暖和,看到舒岩冻红的脸蛋,龚程有些戏虐地问道:“不是告诉你打电话再出来吗,你早出来想受冻呀!?”
舒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很守时的人,怕自己晚了就先出来五分钟。”
汽车向汉县县城进发。
两人聊天,舒岩得知本次聚会是龚程和当时的班长李伟共同组织的,李伟负责召集人员,龚程负责聚会场地、餐饮、纪念品的费用支出。因为同学们都住县城周边,就不存在住宿的问题了。
舒岩对于龚程的财富程度不由有些咋舌。想想自己出门时口袋里只揣了仅剩的两百元钱,再看看这个同龄人中的富豪稳稳地驾着车,舒岩不由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两个人闲聊着工作中有趣的事情,不觉已经到达了汉县县城。
去红辉酒店途经舒岩的母校汉县一中。车内的舒岩眼巴巴地看着她划过视线。
龚程注意到了舒岩的情绪,说道:“我们用餐后,会由班主任郭老师带着回到母校参观拍照留念的。”
“是吗?真是太好了,我都好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那个好心的婶子还在不在了?”
龚程无奈地看了眼舒岩说道:“看看就知道了。”
舒岩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将疑问的目光投向龚程:“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学校看看呀?”
龚程笑了:“在经过学校时,我看你把窗户玻璃擦成那个样子了?”
果然,舒岩当时着于看校园新貌,将已有一层薄雾的车窗玻璃擦花了,擦掉的部分仍显单薄。
心事这么容易被人知晓,舒岩脸悄悄红了。
短暂的沉默后,车子在红辉酒店缓缓停下,正门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舒岩一眼就看出他们是高中同学,毕竟大家年纪尚经,未曾发福变形。
车子一停,那位高中时成绩很是一般,却深得老师赏识和同学们信服的班长李伟便迎了上来,大咧咧地张嘴便说道:“我们的龚老板终于来了!还带着我们的舒岩大美女呢。”
那几位同学跟着涌上,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招呼。
李伟显然与龚程私交甚好,言语丝毫不避讳:“龚老板,你是组织者,留兄弟在这里把腿站断了,你却千里迢迢跑去接美女,可真是不嫌辛苦呀。”
围绕的众人闻此言,有人开始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舒岩,舒岩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知如何解释。龚程见舒岩应对乏力,竟至哑口无言,忙出言解困:“我去盘龙办事儿,正好捎上舒岩,别听李伟瞎掰。好了,外面冷,咱们都进去吧,咱郭老师不也在里面吗。”
红辉酒店是汉县一个较高档次的酒店,酒店内装饰大气奢华,以棕色调为主。今天包下的会议厅在二楼,众人拾级而上,左转即进入开阔的会议厅,厅内足足能放下二三十桌的酒筵。舒岩当时的班级渐近六十人,加上带课老师,七桌也就够用了,因此,这场地确实够大气了。
由于龚程只读了高一,因此这次聚会主要是高二分科之前的同学,老师也都是未分科时的各科老师,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历史课的老师都请到了,政治和化学老师外出学习交流没能来。同学们到了有渐近三十个人,男多女少。
李伟发出聚会邀请时规定的到场时间是十一点,等到十一点三十分,李伟统计了到场人员和人数得出准确结果后和龚程合议。两人一同又向班主任郭老师汇报了情况。
班主任郭老师看上去又老了几分,浓浓的书卷气也似有增加,她走上会议厅主席台开始发言:“非常高兴同学们仍旧记着我们这些老师,谢谢你们邀请我们到来。好几年过去了,可能我们未必能记住所有同学,但有一点是从来没有变过的,那就是我希望你们走好自己的路,做最好的自己,过好属于自己的人生。老师以前可以说过你、骂过你、甚至打过你,但这只是像父母教育孩子一样,想要你们变得更好,是不想放弃你们不管。孩子们,到今天,你们理解了吗?”
“理解!理解!”下面的同学起哄。
台上的班主任老师故作怪嗔模样,台下又是一片欢笑。
舒岩与高中同桌相见亲切,亲热交谈,气氛很是温馨,舒岩感到全身放松。说也奇怪,自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每天总是一种心理紧张状态。舒岩猜测可能是由于对外部环境不适应产生的高度戒备状态让自己产生了不适感。这些高中同学,大部分都出身农村,家庭条件相当,互相知根知底,有很多相同之处,不会让人产生孤立感。但在盘龙工作则不同。
在一起读书时,同学间比的是家庭出生,当官的优越于平民,城市优越于农村,有钱的优越于没钱的。走入社会后,同学间比的是工作和收入,正式工优越于临时工,工资高的优越于收入低的,权力大的优越于权力小的,当老板的优越于当员工的。
时代在变,这些基本的观念却是从古未变,因为这是符合人的基本价值判断的。
同学情谊固然十分珍贵,但比较的念头存在于每个人经意或不经意的思考中,并非刻意为之。今天的同学并未全部履约,除却真是因忙无法到场的,混得不好羞于到场也不排除是个原因。
老师讲完话后,众人入座待饭,各人都找关系亲近的同学坐在一起畅谈。舒岩正谈得高兴之时,感觉四周声音突然变小了,不由回头看去,只看见会议厅入口处站了一个女子正巧笑嫣然。只见她个子高挑,约一米六七左右,一袭灰色的中长款皮草披在身上,两条细长的玉腿在皮草和黑色丝袜下发出白色的光晕,一双黑色长靴恰到好处地裹在小腿上。她长长的棕色头发很自然的弯曲,随意披散在肩头。那个美丽脸蛋上的摄魂美目笑眯眯地看着向她走过来的李伟和龚程。
米莉!舒岩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