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老家在距离盘龙较远的一个县城,车程三四个小时。元旦那日由于一个案件的缘故,华丽未启程回老家。次日天空竟然飘起了雪,担心路途较远且有盘山路,华丽滞留盘龙。
叶一帆与华丽同处一个办公室,二人在新来的年轻人中工作出色,这点得到了同事们的认可,而他们二人也互相仰慕。
华丽对朴实优秀的叶一帆很有好感。虽然知道叶一帆有个大学时就在一起的女朋友,但这无法阻断她对于叶一帆的喜欢,她不想禁锢对于感情的直觉,不知不觉拉近着与叶一帆的关系。
既然不回老家了,那就收拾家吧。快过年了,把家里的窗帘什么的都给洗洗才好。一个小小的想法在华丽心中生成。
下午5点左右叶一帆的手机响了,是个座机号码,打电话的人是华丽。
“帆哥,你在盘龙吗?”华丽的声音很甜。
“我在呢,怎么了?你没有回老家吗?”叶一帆有些意外,还有些期待。
“今天下雪了,没回成。你能帮我挂下窗帘吗?我摘下来挂不上去了。”华丽语气中有些小小的怨嗔。
单独去一位女同事家里,叶一帆有些犹豫,他迟疑一下说道:“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一会过去。”
“好,我等你。”
这个季节的下午六点钟天空已经完全被黑幕笼罩。雪还没有停,在雪的映照下夜色显得没有那么浓重。
叶一帆骑着自行车向目的地进发。
在路灯的照射下,纷飞的雪花愈发显得浓密,漫天的白色给黑夜增添了许多诗意。
华丽租住在市公交公司的家属院内,按地址找到那栋楼,3号楼2单元301室,叶一帆抬头迎着飞舞的雪花看向华丽的房间。果然没有窗帘。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叶一帆感觉陷入到温柔乡。室内以粉色调为主,沙发上的靠垫是粉蓝相间的条纹,电视机旁一个粉色的加湿器,沙发后的墙上是粉色系的彩绘,彩绘的内容是一个花仙子样的美丽卡通人物,朵朵花儿飘散在墙壁上,显得诗情画意。显然这里是经过华丽精心布置的,她把这个出租屋内能够的改造的物件全部赋予了自己的思想。比较突兀的就是客厅的窗户,由于没有窗帘,看到了外面黑漆漆的夜和几点灯光。
华丽看着由于认真观察室内环境而稍显呆楞的叶一帆轻声笑了一下,说:“帆哥,进去吧!”
叶一帆回过神来答道:“好!”旋即幽默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好像进了小女孩的房间了!”
华丽听后妩媚一笑:“哈哈,是进了大女孩房间了!”
叶一帆换鞋入内,室内很暖和,暖气很是不错。
华丽穿着件紫色的毛衣裙,修身的那种,成熟女孩丰满曼妙的身姿毕现。叶一帆忽然觉得有些脸部发热,他本想跟着脱掉外衣,却忽然觉得不合适。华丽觉察到了叶一帆的犹豫,轻声对他说道:“帆哥,这里面热,你可以脱掉外衣。”叶一帆才将外衣脱掉。
华丽先给叶一帆倒了一杯热水,说道:“帆哥,先喝点水暖和暖和吧。饭菜马上就好,我们吃饱饭再装窗帘。”
“不用吃饭了,我一会儿回去!”叶一帆有些不好意思。
“你帮我忙,我请你吃饭,很正常的嘛,再说等弄完再回去吃饭那也太晚了吧。帆哥,怕回去你女朋友怪罪呀?”华丽笑嘻嘻地说道。
“呵呵,那倒不是。我是怕你后悔引狼入室!”叶一帆变被动为主动调笑道。
华丽这次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打开电视机。
“还是先把窗帘挂上吧,很简单的。”叶一帆提议。
“好呀,挂上也好,外面黑洞洞的,有些渗人。”
这个屋子的阳台在卧室,洗过的窗帘在阳台晾晒。拿窗帘的时候叶一帆经过卧室,发现卧室同样是粉色系的被褥,卧室上方还挂着一串紫色的风铃。
叶一帆抱着粉紫色的窗帘踩着木头餐椅爬上窗台,华丽扶着椅子和抱着垂下来的窗帘站在下面,不时碰到叶一帆的小腿,叶一帆感觉被触碰的地方有酥麻的感觉向上传导,差点让他站不稳,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几句没出息。
窗帘很快挂好,华丽进厨房炒菜,叶一帆看电视,不一会饭菜端上了茶几。两盘菜,一个尖椒肉丝、一个红烧茄子,两碗黄澄澄的小米粥,一盘子很小的馒头。叶一帆想馒头怎么那么小,放在嘴里才知道是小小的豆沙包。最后,华丽拿上来的是一瓶红酒,盖子已经启开,她倒入两个高脚杯中递给叶一帆一杯。
“帆哥,这个酒喝上去口感还不错,天冷,喝点暖和。”
叶一帆和单位的一些哥们吃饭也常喝酒,人年轻,喜好沾点酒也正常。他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接过酒杯。
两个人边看电视边吃饭,叶一帆直言赞叹华丽做饭又快又好吃,华丽得到赞赏很是高兴,气氛十分和谐,不知不觉每个人两杯酒下肚。
饭毕已经9点半了,叶一帆起身告辞,华丽没有再留。她从衣架上取下叶一帆的衣服拿到门口,似乎有些鼓足勇气地说道:“帆哥,以后常过来玩吧,我请你吃饭。”
华丽那种羞涩的感觉让叶一帆心中怦然一跳。
华丽将衣服向叶一帆张开,叶一帆只须张开手臂即可套进去。这种穿衣服的帮助太亲呢了,叶一帆有些局促,但还是将手臂伸了进去,享受了这让他心跳加速的待遇。缩回的左手手指划过华丽细腻的手背,惊变就在此时发生,华丽反手抓住了叶一帆的手。
她把另外一只手也扣在上面,抬头看了眼叶一帆后又低下头:“帆哥,你能抱我一下吗?”
叶一帆虽然喝了两杯酒但没醉,被这一句话给震得呆住了。
“帆哥,你别害怕,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只是真的喜欢你,没其他意思。”两颊潮红的华丽再次看向叶一帆。
叶一帆有些试探地问道:“华丽,你,你醉了!”
“我没醉,”华丽说着扑在了叶一帆怀抱里,头软软地依偎在叶一帆广阔的肩头。
心脏狂跳的叶一帆身体僵直,不敢有所动作。
“好了,”在叶一帆迷乱之时,华丽从叶一帆胸前抽身出来站好,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下,“帆哥,你路上慢点,回去给我发个短信。”
“好,你早点休息吧。”
雪仍旧没有停止,只是小了。叶一帆没有骑行,他需要冷静,整理下刚才被激起无数涟漪的情绪。
夜色是很好的掩护,在夜色的笼罩下,可以不受干扰地想许多事情,可以肆意表露出欢喜的、痛苦的、狰狞的、滑稽的表情,而不必担忧有人注意。
想得越深,痛苦的感觉越浓。他发现自己的感情陷入了一个泥沼。
叶一帆与舒岩的感情中,舒岩一直是主动追求的一方,四年的大学生活,虽然对叶一帆有好感的女孩子也有几个,但她们在搞清楚叶一帆的家庭状况后便带着几丝遗憾另谋男友了,只有舒岩傻呵呵地没另谋生路,叶一帆从舒岩的存在里找到了温暖的感觉。
但象牙塔里的生活本就与现实相差甚大,工作后他立即感觉到自己以前的视界有多么狭小。
大学时很多谈恋爱的同学毕业时都分手了,舒岩却一直紧紧地黏着自己。叶一帆捡着一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朋友,上大学时排解掉了孤单寂寞,感觉十分幸运,而踏入社会,参加工作后,却发现自己年少青春的感情之路似乎被拦腰斩断。他曾经多次问过自己:“你一辈子就是舒岩了吗?”
如果说以前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麻木不仁的话,今晚发生事情则让他清醒了些。
有时候清醒的代价就是痛苦。
叶一帆对于大学时的感情生活生出些懊悔,质骂自己年少轻狂,目光短浅。但让他向舒岩提出分手,却不容易作出。一方面是他不忍心伤害舒岩,再就是有些同事知道他个同居女友,若分手,他有始乱终弃的嫌疑。
“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吗?”热恋中的叶一帆问舒岩。
“愿意!”舒岩笑容浅浅的,却很坚定。
“你跟着我可能会住窑洞呀。”
“住窑洞也行。”
这样的对话当时给叶一帆心里带来了温暖,这时却变成了一条毒蛇在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