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别院大门口。
范瑾站在一辆超大的马车旁,看着皇上身边的侍从安排人进进出出,努力将车厢内布置得舒适一些。
齐王从外赶过来,一见这阵势就知道定是为了那重伤不醒的人准备的,脸色不由又阴沉了几分,招手让范瑾过来。
“此次本王让你陪同皇上回京,一方面是保护皇上的安危,另一方面.......”齐王扫了一眼端着几个暖炉走近车厢的侍从,目光冷沉。“你也知道,躺在皇上寝宫的是何人,若是那人有任何异动,无论是何人阻扰,都要将那孽畜就地格杀知道吗?”
范瑾神色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齐王,随之沉默的低下头。“是。”
而一直在观察着那车厢的齐王,完全没有察觉范瑾这一刻的异样,埋下了隐患。
这时,大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名侍从躺着一个厚重的担架从别院内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脸紧张的皇上。
“小心一点,若是哪儿磕着碰着,朕就要了你们的命。”
齐王脸色阴沉地看着皇上视若珍宝一般地小心翼翼地护在身边,珍惜万分地将让人放在专门布置得柔软厚重的车厢内。他只有拼命的压制,才不让自己听从内心的杀意动手,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住。
直到护送的人马一点点的离开自己的视线,齐王从缓缓松开手,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远去的马车。
“皇上,希望您对得起臣的信任,那些话不是为了保住她的命编织的谎言。”
另一方面,丰云城另一边郊外的深山中,几道身影极快的在密林中穿梭,一点点地往山顶而去。
“你确定人就在这山上?”北溟煌跟在司徒曼的身边,看着眼前越来越密的密林,还有那只飞得极快的幻蝶。“我们已经绕着这座上找了三圈了。”这只幻蝶不会是路痴吧?
“确定。只不过整座山都被浓重气息覆盖,一时之间,要找出源头需要费一番功夫。”司徒曼倒是不急不慢,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青胥。“青胥,若是吃不消就让我们带你一程,莫要强撑。”
“不碍事,先找到少主要紧。”
司徒曼还想说什么,左使的声音忽然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这里有大片的血迹!”
几人神色一顿,还未反应,前面飞着的幻蝶似乎也找到了什么,朝着左使的方向冲了过去,在那一大片血迹中打转了许久,忽然朝着一旁大树后飞了过去。等到司徒曼等人追过去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一丝踪迹,就连幻蝶也消失无踪。
“幻蝶呢?”青胥扶着树干轻喘着,四下看了看,却完全没有看到踪迹。
“大概是在这底下。”北溟煌走到大树露在地面的根部旁,指了指脚下一个洞口。
闻言,几个人都围了过来,司徒曼将头探了进去,果然,看到了黑暗中隐隐发光的幻蝶。“看来就是这里了。”
右使一听,挑了挑眉,不可置信地指着着洞口。“不可能吧?他这么庞大的身体,这可能进得去?”这洞口的大小,也只能容纳一个成人勉强钻进去而已。
“圣猫呈现战斗姿态才会变得巨大无比,而平日的大小,跟普通的猫差不了多少。”司徒曼也不避讳,把其中的缘由说了出来。倒是北溟煌听了他的话,有些意外。居然会在族中这种秘事向外宣传。
感觉到北溟煌的目光,司徒曼不做解释,低头钻了进去。北溟煌耸了耸肩,也不再纠缠,几人陆续钻进了洞穴。
这恐怕是他们人生第一次钻洞吧。
等到几人都陆续进来,才发现,地底下的空间远比想象的还要宽敞许多,大概是房间的大小,借着几缕不知从何处投射进来的光速,众人也一眼就看到了正趴在石案上,蜷缩着的一只白色的猫,一缕光速正好投射在它的身上,为他那依然沾染着血迹的毛发镀成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终于......找到你了。”
司徒曼拉住正准备动作的青胥,示意其他人不得轻举妄动之后,轻声上前,拿出怀中一个小瓷瓶,瓶口对准小猫微张的嘴,将瓶中属于素昔的血一点点地倒进小猫的嘴中,看到小猫本能的吞咽下去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大的瓷瓶,容量有限,很快一瓶的血尽数倒完,司徒曼收回瓷瓶小心地退回原来的位置,紧张地看着似在回味口中的血腥之味,开始舔舐自己毛发的小猫。
“公子,你.......”
“嘘......别出声,先看看。”
被司徒曼这怪异又神秘的动作也弄得疑惑重重的人似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纷纷将注意力房间动作越来越大的小猫上。
只见那只小猫忽然挣扎着,利爪将身下的石案抓住数道白色的痕迹,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口中发出和它此刻的身形严重不相符的咆哮,声音之大,震得整一笑方天地都为之震动,几人可是本能的捂住耳朵,唯恐被震得七窍流血。
原本重伤的青胥更是吐了一口血,若不是一旁的左使借力撑住他,恐怕此刻他早已狼狈地跌落在地了。
饶是如此,那只小猫却双目依然紧闭,不见转醒。
这情况持续了几乎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在北溟煌等人完全要受不住那威力巨大的声音时,那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一愣,还未反应回来,就见司徒曼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着石案的方向,笑道:“成功了。”
怎么回事?
疑惑才从心头划过,众人就眼前白光大盛,刺得毫无防备地几人眼睛生疼,完全睁不开双眼。等到感觉到白光渐弱,然后消失之后才缓缓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也惊得又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见原本趴在石案之上的小猫不见了,一名一身白色华服,却伤痕累累的年轻男人躺在其上,此刻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抹深紫色的纹路印刻在他的额头上,似流动的紫光一般,一双精致的白色猫耳隐藏在一头银发中,巨大的白色尾巴无声息地垂落在石案下。
“这是——”青胥和北溟煌看着恢复成人的司徒极月,又惊又喜。
“我在古书中看过类似的记载,亲近牵绊之人,最为浓烈的气息可刺激人之血脉。”司徒曼看了一眼青胥,上前查看司徒极月的伤势,一边道:“我之前听你说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两人既然已行了周公之礼,水乳交融。少主自然是熟悉少夫人的气息,而心头之血,气息最为浓烈,所以就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这是少夫人的血?公子,你是说少夫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