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被嫌弃的司玉卿被最后一个冷眼冻得完全不敢再开口。只能干巴巴地拎着自己的荷包去客栈里面打包一些吃食还有清水,在素昔限定的时间赶回来马车上。而向着小二那里打探消息的素昔也刚好回到马车上。直接拦住司玉卿想要这么直接另一道城门而去的打算,抢过马缰架起马车竟在城中开始转悠起来。
司玉卿几次想开口,都被素昔那周身的冷气给冻了回来,几次三番之后只能摸摸鼻子缩回马车上整理之前从客栈里面拖人买回来的一些换洗衣物,煮一些热茶,准备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给她暖暖身。
朴素的马车在喧闹的城中打转着,倒是也不显眼,一个时辰之后,马车从另一道不起眼的城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城门,素昔猛然提速,让马车内毫无防备地司玉卿一个翘首,下意识忙护住要翻到的水壶,却被烫了手,啊的一声却还是死活不放手,隔着袖子忙摆正。等适应了马车的速度之后才放开水壶,吹了吹被烫红的掌心。
马车内的动静自然逃不过素昔的耳朵,听到司玉卿急吼吼的吹气,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扬起手中的马鞭又重重甩下,马车的速度再度提升。意料之中地听到马车内转来咚地一声,还有一道让人愉悦的闷哼。
直到马车离开城门五六里之外,速度才缓缓慢下来。
让马儿沿着小路慢慢独步,素昔矮身钻入马车内,便见马车内一片狼藉,司玉卿一边扶起翻倒的水壶,整理浸湿的软榻,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副龇牙咧嘴的摸样,见素昔走了进来,顿感无奈,同时心中划过一丝欣喜。
至少素昔姑娘还会捉弄他,倒不是真的冷漠不近人情。
“笑什么?”
忽如其来的问话,让司玉卿回过神来,抬起头便见素昔看着自己,此刻司玉卿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笑了出来。
“没。”司玉卿忙收起笑容,将浸湿的软榻放在一旁,重新铺上干净的。“素昔姑娘若是累了便躺下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天色就要暗下来了,我们得趁早找一个地方歇息一下。”
见司玉卿半句都没有提到自己刚才的故意为之,素昔略有些讶异,倒是没说什么。“不用,连夜抄近路,这段时间我们在马车上休息。”
“这可使不得。”司玉卿忙摆手。“素昔姑娘,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男女授受不亲,若是传出去有损姑娘的清白。”
“我昏迷的那半年,不也同处一室?”素昔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司玉卿,完全不在意他的话。“至于清白二字对于我来说,形同虚设。”
“可是.....可是那时迫不得已,姑娘当初的伤势实在过于严重,在下只能每日夜陪伴在榻前。故而......”被素昔这么一说,司玉卿的一张脸瞬间通透,整个人都开始手足无措,话都开始变得不利索。“在下是医者,有些时候无法避免,但......但是在下绝对无私心.......”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素昔坐下,拿过司玉卿放在脚边的水壶重新放回小柜子中。拿出另一个小包袱。“救过我,照顾我半年不眠不休的人是你,我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素昔姑娘......”
“吃吧,你也该饿了。”素昔递给他一个中间卷着特意让司玉卿打包的菜点的烧饼。
窘迫的司玉卿也没多注意,咬了一口才发现和平日里干巴巴的味道不同。忙拿下端详,这才看到烧饼里面还卷着一些菜点。“素昔姑娘,这是?”
“怎么?不好吃?”素昔喝了一口水,咽下口中的烧饼。
“不是,只是素昔姑娘您这吃法在下闻所未闻,味道却十分特别,意外的好吃。”司玉卿笑了笑,又多咬了几口。这一插曲倒是冲散了心中的尴尬,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
夕阳渐落,朴素的马车渐行渐远。而在他们身后的城门之内,离去的粉蝶站在某一处农家之中,在她面前还有数十位的黑衣人。几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同时朝着某一个地方而且。
这是青藤和大莫交际的极南之地。
因为此处生活的当地百姓都是不同的民族,不管是习性还是作风都不同于其他的两国,再加上此处的百姓上至老人下至小孩都擅长蛊毒,虽然此处的百姓人数虽少,但两国默契都不插足的地方,就怕惹来一身腥。也因此这里的百姓都自给自足,倒是一片世外桃源。
在这一片世外桃源之中,伫立着一座高得完全看不见山顶的大山。
那是这一方百姓的圣山。
相传这座山直通仙界九重天,只要能登上山顶便能成仙。而每十年从天空中传来的奏乐更是让人相信其说法,这一方百姓所擅长的蛊毒也让他们认为是上面的仙人恩赐的,为的便是确保圣山不受外人所干扰,更是对外人排斥至极。
然而他们想不到就在所谓圣山的山腰之上住着一群远远比他们还要避世的人。此刻他们一个个身穿雪白的衣裳,在一声声的声乐之中,以严谨的礼数规格祭拜着立在山顶之下的一个巨大的祭坛。
在祭坛的表面刻印着满满复杂却又精致的石纹,若细看能察觉到那一丝丝的石纹都往中间的石纹延伸而去。而在祭坛四周分别伫立八根极大的石柱,而石柱上光滑无比,隐隐透着流光,并未雕刻传统的盘龙。
此刻一缕缕带着一丝紫色的东西的水流从石柱的顶端冒出,顺着石柱留到了石纹中,然后又汇入祭坛的中间。在祭坛四周竖起一道透明、若隐若现的光幕。
而一位身穿白色华服的男子就闭眼,盘膝而坐在其上,俊美的脸上隐露一丝痛苦之色。一头淡紫色的发,发顶露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在其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正是司徒极月。在祭坛的边缘地带,一对一身淡黄衣裳的男女焦急地等候在其中,却又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说不会有事吧?”
“放宽心,这只不过是成年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男子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不过话是这么说,男子看着那水中的紫色居然隐隐渐浓,快要结束之时,不知为何“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男子的话音刚落,在祭坛上盘膝而坐的司徒极月身形忽然一震,流向他座下水流的速度忽然加快,在男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飞溅起来,明明看似普通的水在沾染到司徒极月的身上,居然像是灼烧了起来一般,让他的身上冒出了大量的紫色蒸汽。
下一刻,司徒极月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同一时间,祭坛居然发出沉重的嗡鸣,汇集到他座下的水流停止一瞬,然后居然诡异地回流回石柱顶端。
等到水流完全消失,祭坛四周的光幕消失,那一对夫妻才慌慌张张地走了上来,扶起已吐血倒地的司徒极月,却发现人已经昏迷过去了。这让两人都白了脸色,忙将他扶回房。男子也知这是什么时候,在回去的途中让守卫在四周的护族队敲响铜钟,示意成年礼结束。
在下面参拜的其他人一听到着钟声才施施然站起身,看着头顶上的祭坛满脸喜色。
驻守在祭坛四周负责安全的青胥在钟声敲响之后会折返回来,却不曾想到半路遇到抱着少主的夫妻。
“见过国主,国主夫人,少主这是怎么了?”
“还不清楚,先去准备一些。”
“是!”青胥点头,忙率先遣开前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