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会怎样呢?还真想现在就看看将来的自己呢。会变得强大吗?只希望能成个“人”就行了。“
幕炎收起心思,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灵魂上,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在成人礼到来之前努力提高自己的力量,免得在无数的青年才俊面前丢脸,那些远道而来的身世贫寒的少年们最看不惯的就是在帝都生活,明明有如此好的环境,优越的条件,但没有实力的人了,在他们的眼里,这种大概都不叫人吧。就像现在正站在风口浪尖的幕炎,就充当了这一重要的角色。
况且在幕炎手上还有一纸约定,与成洛的对决想必是在所难免的,可论实力幕炎不是其对手,论家事,人家家族是从炎国开国时就存在的世家,论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整个炎国里能比成洛的身世更好的恐怕也只有新晋的炎皇陛下了,至于幕炎嘛,没实力的废人罢了,至少在帝都不少人的眼里幕炎也就只是这样。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连幕炎自己都不会否认成洛将在成人礼上胜出,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在成洛的眼里自己恐怕只是一个笑话,他可能并不用太在意,在他的眼里可能只需要站上场,再随手一甩,场上就只剩下了站着的人和躺着的人了,而幕炎也将在那台上受尽屈辱,被那些心怀恶意的人随意嘲讽了。
幕炎可不相信成洛会不将这件事告诉他的那些朋友,那些对成洛马首是瞻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奚落幕炎,等到幕炎落败之后,那些恶语也会不断地向幕炎袭来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击碎,在身体和内心的共同崩溃下幕炎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幕炎的手上只有那把陪着他度过忧愁岁月的朴素长剑和在家中的那一把精妙的细剑,只是幕炎的力量不足以将剑的力量百分百的释放出来,除此之外呢?幕炎凭什么能赢?恐怕也只能相信那叫做“奇迹”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吧。
幕炎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是他战胜成洛,甚至连林家的两兄弟都足以将幕炎打败了,或许在成人礼上成洛都不用出手,只需派出他的手下来对付幕炎都绰绰有余了,何必费那么大功夫亲自出手呢?
一切的一切都让幕炎心生无力,想着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幕幕场景,一道道像针般的目光狠狠地扎在幕炎脆弱的身上,一道道裂缝布满了心,紧接着当那最后一根针刺来时,它将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幕炎彻底击垮。
可幕炎没办法改变这一切,他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接受这一个又一个残酷的事实,上天不会因为你的无能而怜悯你,他不会在你危险的时候给你一根救命的稻草,你死不死关他屁事,天下人这么多,哪里有受难时一定能找到突破口的道理,大多数人只是在这里跌倒,然后躺着,躺着,再也没有起来过了.
在现在的幕炎手里同样也没有那根救命稻草,他没有能够取胜的底牌,就算他抓破脑袋也找不到哪怕一个能赢的理由,我不可能赢,幕炎的内心回荡着这么一句话,否定着自己的一切,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赢这场与成洛的赌,现在的幕炎也只能寄希望于那灵魂的突变能带给自己的变化了。
幕炎把手放在头上细细的抚摸着脑袋,希冀灵魂能带给他巨大的转变。
默默地幕炎重新开始舞动手上的剑,一分一秒在幕炎的眼里都是宝贵的,随着脚步的左右变换,剑在周身画出美妙的弧线,看上去与之前的幕炎没什么区别,舞剑的套路与强弱都没有变化,每一次剑式的变化都是那样普通,或者说就是软弱无力,像这样子舞剑,别说是成洛,杨东那样的少年高手了,就算是在炎国帝都的年轻人中随便找一个出来都能做出这样的动作,说不定还能比幕炎做得更好,哪怕那个人是别人眼中的弱女子。
在一招一式的变化间,幕炎感到了与曾经相同的无力,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那是对自己无能的苦涩的笑,连弱女子都不如的我究竟能有何作为呢?
夜渐渐的暗了幕炎也在剑的环绕下度过了不少时间,晚风轻轻的吹动着地上初生的新苗,寒冷的冬季也将过了,就算是被厚重积雪覆盖的山也渐渐的露出了岩石,冰雪也将慢慢融化,成为滋养草木生长的那一溪甘泉,可幕炎身上所覆盖的冰雪何时才能融化呢?
“果然还是行不通啊,灵魂终究是灵魂,肉身终究是肉身,这两者又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呢,灵魂强也不代表肉身强,同时肉身强也不代表灵魂强吧,所以我的希望终究还是破灭了。”幕炎叹了口气,小脸上布满了黯淡的神色,这表情背后所隐藏的辛酸只有幕炎这个亲身经历的人能体会。
在漆黑的月夜里,幕炎一个人仍然拿着剑,即使没有成效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这是出自他灵魂深处的一种傲气和一种坚韧不拔的毅力,这都是在原本的世界中锻炼出来的,因为有之前的记忆幕炎清楚的认识,毅力对于成功有多大的帮助,多少天才因为没有毅力而最终走向平庸啊,所以幕炎从以前开始一旦提起精神去做一件事就不知道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
转眼间明亮的星星已悬挂在寂静黑暗的无边天空上,冷风习习,就算已经到了冬末了,空气中的那抹阴寒依旧像跗骨之蛆般粘着幕炎,让幕炎的心头涌起一片寒雾,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思想.
刷刷刷~
剑刃在空气中划过,带起一阵阵剑风,剑锋划开空气的声音与冷风吹过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幕炎执着的挥动着手上紧握着的长剑,抛开了一切思想,不想着未来也不想着过去,只是挥着剑,挥着自己的梦,劈出一个崭新的未来,在那个时空我就是唯一,就是主宰。
幕炎在剑的环绕下渡过了一分又一秒,月光照亮了大地,剑光照亮了幕炎的脸,那在空中勾勒着闪耀的弧线的是最朴素不过的长剑,握着他的人也只是在世人眼中的朴素的人,朴素与朴素的相遇最终会擦出炙热的火光吧。
在短暂的梦境里幕炎仿佛看到了一座冰山,山上厚重的积雪好像把山体都压得透不过气来,天边的太阳光在白雪上反而反射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幕炎静静地看着那座白雪皑皑的巍峨雪山,心中不忍生出感慨。
突然天边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直冲向雪山,穿过一切阻碍后,金光悬在了巍峨的雪山之上,突然一阵阵炎浪扑面而来,将幕炎的脸都烧红了,慢慢的在雪山上覆盖着的深厚的冰雪在这高温下化为了纯净的甘泉,随着时间的流逝,冰雪化为乌有,耸立着的高山终于露出了它在冰雪下的表面,美丽而典雅,雪化为水,这原本阻碍着高山的冰雪最终却化为了美丽的甘泉。
山脚下有朵花在缝中探出了头,涓涓细流从旁流过,给了它养分,总有一天花会长大,会展露出它耀眼的那一面,那就是未来,它就是希望。
剑锋一转横越过黑暗的夜,光明至,剑风起,突然间淡淡的荧光自剑的锋利一面一跃而起,像一个活泼的精灵,跟着剑同进同退,一道道淡色的蓝光彩条的幕炎身边飘荡着,起起落落,在月的衬托下,幕炎显得如此孤傲,那对闭着的眼睛里藏匿着的是天地的至理吧,在不被人发现的那个角落,一朵花悄然的盛开了.
啪啪啪
满地沙石在剑风的带领下一同向天空冲去,像是无所畏惧的士兵,在空中与铁制的长剑互相碰撞在一起,一颗颗细小的火星,从剑与石之间产生,又在剑与石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此时的这个小空地上,树仍然是那片树,剑仍然是那把剑,变的只是此时置身于事外的幕炎,能仅仅靠着挥剑所形成的剑风就能将地上的沙粒卷起的不是有境界的修行者就是拥有神力的凡夫俗子,但要知道,这是幕炎,被别人所唾弃的帝都第一废人啊,在力量上始终输别人一头的幕炎竟能做到这种事,简直就是匪疑所思,或者用简单一点的字来说,这就是“奇迹”。
幕炎回过神来,手上的动作也同时停滞了下来,当然由剑形成的剑风也在同时戛然而止,“嗯,啊,好痛,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不要,啊!”幕炎抛开手中的剑,两手急忙放在头顶上护住脑袋,一粒粒沙土和成块的石头从天而降,对着幕炎的头一阵狂轰乱炸。
“这不是沙子吗,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难道刚刚下了沙石雨?“幕炎把手放下来仔细地看了看手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结果发现是砂砾,中间还夹着一条青绿色的毛毛虫。
”咦,真恶心。“幕炎狠狠地甩了甩手,看了看周围的地面,仅仅只有幕炎周围一圈的地面上沙石和杂草乱成一片,地面都像是被翻了一面一样,幕炎心里也觉得十分疑惑,不过刚刚的事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就到现在了.
幕炎疑惑的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后捡起了身旁地面上的那把最朴素不过的长剑,随后也只是顺手的将剑向斜上方挥去,只是像以前一样普通的挥了一剑,幕炎自身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就是这个瞬间”奇迹“发生了。
一道剑风如龙般直冲向天际,其中蕴含的锋利的气息一下子就撕开了阴寒的空气,地面上的杂草和沙石又再次冲向天空,连幕炎的头发都在这风里凌乱的飘散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在幕炎的脸上腾起,那淡淡的荧光也再次显现在幕炎的剑上,给这副本来就震撼的画面更了添一份光彩。
”怎么.怎么可能,这是我吗?我真的没在做梦吗?“尽管已过了几分钟幕炎脸上惊讶的神色依旧未变。
幕炎握紧手上的剑,开始施展数年前在父亲的指导下练习了一次又一次的剑术,在不经意的时刻,幕炎的剑直刺向前,势如破竹的一剑仿佛要破开一切阻碍,同时左脚向前迈步,借力将剑猛力向右上方挥去,一阵剑风吹起,如魔神再现世间,可怕的破坏力席卷了周遭的一切.
在剑风环绕下,幕炎的剑时而激进时而沉稳,但不变的是可怕的压迫力,在现在幕炎面前连空气都变得极为压抑,剑风所过之处,激起层层涟漪,曾经那个软弱无力的少年此时就站在这里,拿着那把朴素无比的长剑,用着普通的剑术。但谁还敢说他是废人?
一滴晶莹的水珠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地上,没有溅起一丝波澜,有的只是一丝辛酸,十年的岁月,七年的辱骂,无数次的白眼,这些都在幕炎的心上刻下下了一道又一道印记,终于在今天幕炎有了扬眉吐气的力量,那些曾经看不起我,辱骂我的人啊!
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幕炎绝不是任人欺凌的废人!!!
炎家,在那个庭院里幕炎站在石桌旁,桌上摆着笔,墨和一张白纸,幕炎拿起笔蘸上墨,在白纸上勾勒着一笔一划,多年未用的书法今天终于又在笔下演绎楚了它的精彩,在笔墨挥毫间,一个个精巧的字在纸上留下了痕迹。
”辱人者,人恒辱之;欺人者,人恒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