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种炫丽的颜色,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坐在地上,远望夕阳。
丹麦田野的落日总是那么美。
手机响了起来,古怪的铃声打破了田野上的宁静,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掏出兜里的手机滑动接通:“大当家还不回学院啊,我们三个都等急了。”“天黑后吧,稍等。”他大力按下了挂断键。
那三个二货总是在他最惬意的时候打断他,这种时候他只能说呵呵了,谁让那三个是他出生入死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呢。他站起来,收紧风衣,金色的头发在残阳的映照下变得微红。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像转笔似的在手里把玩着。小刀飞速旋转着,从他手边传来刀锋割破空气的声音。他取下掏出哈雷摩托的钥匙,走向他的车。巨大的发动机的轰鸣随着排气孔里的白烟向远处奔去。
大约行驶了三千米,他把车停在一个看似像是大学
的地方,学院门口有一堵大理石墙,墙上用烫金刷着“Kuruja”六个大字母,石墙旁的铁丝网和围栏上的尖刺看了令人瑟瑟发抖,这里的看守极其严密,任何人没有克鲁亚学院的专员证,谁也进不去;晚上九点过后谁也出不去。
犹如一所监狱。
门外,他的三个兄弟等候着大哥回来。
“太险了华零创,已经五十了,你差点就回不来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留着一头红色头发的专员朝他走过去。
“我们每天都在杀戮和腥风血雨中度过,什么时候跟我一块去看日出和落日,洗刷一下罪恶感。”
“不用了,我们更习惯这样。来瓶伏特加?”
“当然,我累了。四弟怎么样了?”
“正在训练的时候听说你回来了就出来接你了。”三弟张天铮指着旁边满脸呆傻萌的四弟吴哲琉。
“他的资质已经很低了,必须加强训练,否则在神的战场上只能是个送饭的,我不希望他变成那样。”
“所以说你想让他变成弑神种?”张天铮说完拧开了酒瓶盖子。
“我不想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比我们小,才17岁,他还有很多事去做,我们也是。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活着,让自己往食物链高处爬。这个学院强者很多,我们要一一把他们从梯子上踹下去。等我们到本部,我们跟其他专员可比性都没有,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们都累了,回去休息吧。刚刚本部下了命令,明天让我们前去埃及,去调查帝王谷下的异常生命活动下的异常生命活动。”
“真烦,都回去吧。”
三个人都回去了,只剩下吴哲琉在哪呆呆的站着,抬着头,仰望星空。一段时间后,吴哲琉叹了口气,因为他的C级专员证,他才可以进入,不然就要睡在围栏旁边了。
他并没有直接去宿舍,而是找个地方坐下,抬头回忆自己是怎么到克鲁亚的:
他在初中的时候,常常自卑,别人嘲笑他,说他是个懦夫,他真想挥拳打在那些人的脸上,但他没有。
也许他们说的是事实吧。
只有陈陆毅那个家伙,总能在他灰心丧气时递给他一瓶可乐,用各种话安慰他;每次放学,他总会冲上前去拍吴哲琉的脑袋用贱兮兮的声音笑着对他说喂你的作业明早给我抄一下。高中时他们
同校同班又同桌,这是个奇迹般地缘分,不过这种缘分没有持续到三年后。高中毕业,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吴哲琉收到了克鲁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他接到通知书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那么差的成绩居然有学校敢收他。他接到通知书后试着与陈陆毅联系,但他怎么也找不到陈陆毅。这个男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失踪了。
进入克鲁亚后他感觉自己多么渺小,就像一只随时都可以被别人捏死的蚂蚁,跟他在初中没什么区别,受每个人的白眼,后来他才知道他的血统等级位于最低级,血管里留着这样血液的人在克鲁亚是没人瞧得起的。
他最羡慕的人就是张天铮,全学院的女生几乎都对他有好感,别的男生也不敢招惹他。张天铮每天都会在黄昏时在操场中央放一个靶子练箭,箭箭十环,中间总会有女生向张天铮抛媚眼,张天铮只是一笑而过。张天铮在巅级时,他还在遥级徘徊。他在升级试炼里不到三分钟就怂了,立马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像个受了惊吓的乌龟。监考的专员对他摇摇头,然后一脚把它踢起来,晃晃头让他出去。他有时候坐在天台上,像现在的华零创那样看着夕阳缓缓落下,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获得一点安慰。
在一次休假的时候他去找过陈陆毅,但从未有过收获。知道陈陆毅小区里扫地的八卦大妈告诉他陈陆毅出了车祸,去世了。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仿佛遭到雷击,那一刻他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他给陈陆毅做了一个小坟,一块打磨过的石头上歪歪扭扭的刻着:我最敬重的人——陈陆毅之位。
他没钱去买正式的墓地,只能自己做一个。他把一瓶可乐洒在石碑周围。他觉得自己真可笑,陈陆毅对他这么好,他回报陈陆毅的只有一瓶可乐。
之后一段时间里张天铮不知道怎么了,跟他走得很近,跟俩兄弟似的,弄得他也很懵。一天张天铮一把把他抓紧一房间里,房间里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那就是华零创和华零度,华零创对他说你叫吴哲琉是吧他点头说嗯然后华零创对他说我观察你很久了他心里说我去你个大老爷们想干啥,老子是纯爷们华零创没等他想完就对他说有没有兴趣跟我们混,我让你提升你的资质,然后他就点点头,他太想获得力量了,他想让那些人知道他比他们强。那三个真的说到做到了,短短三年时间让他从遥级攀升到巅级,并且让他获得了C级专员证书,颁发证书时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似的,他多想让陈陆毅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想到这,他的眼泪禁不住流下来,提起陈陆毅他就想哭,他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陈陆毅,他觉得在陈陆毅面前他只是个衰小子。他大口痛饮了伏特加,在之前他从未喝过这种烈酒,可以说史无前例。他喝完了伏特加,提着酒瓶在操场上渡步,然后径直走向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