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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春天里的饥饿感2

春风轻轻拂面,阳光暖暖照人.。

时间就像清风一样拂过,吃饱喝足,找个有阳光的地方,小眯一会儿,祖父喜欢这种吃饱喝足,靠在藤椅上的感觉,无论明天入学发生什么?都是明天的事儿。

祖父睡着了一会儿,醒来看看人流动向,大约知道大学的学生们已经要上课了。又眯了一会儿,他喜欢这种暂时的舒适,起码不要去想明天,不要去想过去。只有这样的片刻,祖父不曾怀念过去,或者担忧未来,这一种时刻是吃饱之后独有的醉醉的感觉,过去几乎不曾有过,因为不曾怎么吃饱过,吃的满足过,这是一种独特的感觉。

祖父眯眼休息的时候,太祖母时常拨开窗帘,看一眼,就在不远处的教学楼里,太祖母带学生们学英语。

多次睡醒之后,祖父明显感觉压力减少了许多,只觉得舒舒服服,生活自在,仿佛也不那么经常的回忆李晨晨了,这些时刻,过去的记忆几乎被掩埋~~

他似乎明白了,过去的抓不到,倒是林雅欣越来越可爱了,

林雅欣已经不在大学校园里,然而,祖父醒来的第一件事儿是去寻找她,

后知后觉,这种感觉大约叫做。

仿佛午饭的汤里面加了镇静剂了,祖父无比的镇静,即使第一时间看不到林雅欣。

这种时刻淡定是一种常态,一种祖父也是经常没有的状态,在过去他时刻为牛羊担忧,似乎有一种紧促的压力驱赶着他一直急促的跑,生活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看看祖母授课的样子吧,祖父第一次想起去看母亲教书的样子,这是一种生活里祖父不曾看到的样子,他认为,或许能够发现太祖母的另一面呢。

然而这一看却足足惊呆了祖父半个小时,他看见到的太祖母那么美,饱有节律的英文字母,让祖父好奇这个自己才熟悉了三个星期的母亲,她有着丰富的知识,这知识祖父不曾认知,压根一点儿不懂,或者是另外一个生活世界的内容,西方世界的语言世界。

越发的佩服太祖母的境界,越发的感到生活的满足,也就越发的谨小慎微,

这一切来之不易,比起自己的牛羊产业生活世界,

一切都是全新的,新的父母,新的女伴,新的人际圈儿,新的奇异的世界,

这令祖父感到震撼,震撼里藏着惊喜,惊喜里藏着满足,满足里藏着谨慎,谨慎里包夹着勇气。

他希望这种状态能保持长久,保持对生活的新鲜感,保持对未来的向往。

太祖母还在上课,她一瞥的瞬间,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在观察她,她似乎读懂了祖父的眼神,太祖母的情商不是一般的高,她更知道如何在微妙之间让儿子通悟,慢慢自我醒悟,醒悟这个生活世界的内涵。所有的爱都是细腻的重建。

祖父走下一级级楼梯,这楼梯都是洁净的,洁净的让祖父不敢用力踩下去。生怕弄脏了自己心中纯净的印象,对于这各校园的本初印象。

再一次看见校园的杏花的时候,祖父开始拿现在的感受与上午的矛盾感受对比,他已经摆脱了对明天入学的担忧,甚至开始有了轻微的向往。

这种向往,让祖父心中升腾起一股微微的热气,这股热气是那么顺畅,周通全身,祖父甚至想借着这股热气认真歌唱,

没错,祖父只是哼着过去有关甜溪的歌声,比起过往每一次唱歌,这一次都是都是极其顺畅的,像极了夏天甜溪的水,自西山前,往湖里流淌,有时无声无息,却顺畅自然。

舒畅至极,他似乎有一种想去赞美林雅欣的冲动,可是林雅欣并不在他身边,为什么这种感觉不早来呢,早来几小时,就可以顺畅地赞美那个郡主般的林雅欣,夸得她醉掉,让她满足,分享祖父现在的欣喜和满足。

“妈妈,林雅欣以后会来咱们家吗?上午她一直想让我夸她,可是那时候我没准备好..我是不是错了?”

坐在太祖父的自行车上,不缓不快的自行车上,祖父在问着旁边的太祖母。

“会的,她妈妈会带她来跟你妈妈学英语”。太祖父补充说道

那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我能见到她吗?如果我上学了

“能的,一定会的,”

太祖母似乎意识到了,她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儿子,因为他已经12岁了,懂得理解男女之间的感情了,这让他一时转换不过来,因为太祖母毕竟没有经历过一种过程,就是儿子从襁褓之中走向路上,然后逐渐能够理解人们之间的情感事儿。

不仅仅是太祖母,太祖父也还在心理错位状态,三周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夫妻二人认识这个孩子。

太祖母只知道祖父食量很大,心情偶尔会忧郁,喜欢与淳朴的人和动物相处,比如憨子吴孟晨.。

比如家里的小狗。比如小鸡儿,而现在她开始意识到了祖父的心情会变。

修车铺路口,人流稀疏,买卖还是满热闹的。今天的一天晴天,让很多的需求变大了,比如肉啊,比如骨头,比如面条,比如布匹,好多家的女主人都开始准备做春天的衣服了。

她们拿着尺子量着眼前布匹店老板新进的布料。虽然各种东西价格开始上涨,冲着这新春的好天气,人们的心情都好起来了,尤其是梁屠户。

“买点儿骨头吧,咱们给孩子做点儿汤,也给小狗一些骨头啃啃”。

“靳老师,怎么突然想起要骨头了,平时不都是买肉的吗?”梁屠户笑脸问道。

“儿子喜欢喝汤,喝汤让他信心百倍,精神抖擞,我们今天吃饭的时候发现,儿子开始不那么爱吃肉了,喜欢喝汤,尤其是骨头汤。”

“四斤怎么样?不够您随时来这里称,咱这儿就是骨头管够的”。

“孟晨呢?怎么这几天没见孟晨?”

“嗨,他呀,前天被小孩婶子给接走了,估计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出了正月就回来”。

太祖父拎着新称的骨头肉开心的推车回家...。

“旺旺旺。旺旺旺~”老远就能听见小狗在叫,祖父已经早先一部跑到家了,

抱着小狗,看着鸡笼里的小鸡,一只只蜷缩在笼子里。

昂着头看着祖父,当然他们肯定什么都看不见呢,因为它们是鸡。

不过在祖父看来,他们和小狗一样都是小朋友,有思维的小朋友,萌呆了,毛茸茸的身子,毛茸茸的发际线,小鸡的额头上也有发际线的。

“鸡儿,快点长大,长大后,就可以不用在笼子里呆着了,长大吧,给你们自由”

祖父自娱自乐的说话,小狗也跟着叫

仿佛车棚里还不够热闹。

“靳老师,您家养鸡是为了啥,你又不愁吃穿的。”

太祖父和另外一个邻居一起进了车棚,太祖父开始习惯了跟任何人打招呼,这些往日不曾打招呼的邻居,也开始喜欢跟祖父打招呼。

“给孩子一点儿乐趣。”

“妈妈,我饿啦,今天吃什么呢?”

“骨头汤~~”太祖母接过太祖父买来的骨头。

祖父确实饿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情上的,祖父的身体在长,心灵也开始在涨潮,不再那么执着了,更兼有一种宽容,一种淡定。

然而,丰水市的许多地方的人已经不那么淡定了。

传统的制衣厂里,机器停止了工作,人们开始抱怨着工资一直不长高,还有孩子长的太快,

梁五起就是这种观念人,只要有工作,生活就有保障,思想很简单,很单纯,上季度还拿了厂里的劳动模范奖呢。

“我老婆还指望再生一个中用的儿子呢,现在看来没有希望了.。。”梁五起自言自语,躲在没人的地方,摆弄着机器。

“大家听我说一声,你们应该继续工作,工资的事儿马上就能落实了”制衣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大声吼着。他想制止住这次罢工。显然是太难了~~~

工人们已经抑制不住怒火了,敲打着停止运转的机器。

“已经过去20多天了,怎么还没发工资呀,大家吃什么呀?”

“对呀,我们家的面缸里马上就要见底了,孩子们已经吃了好几天的咸菜了,只吃咸菜,没有一点儿荤腥,你让孩子们正长个子的时候,怎么能够忍受的了啊。起码得让馒头管够呀~~~”

.“对对,对,发工资,不发工资,我们就不干了~~~”

工人们一直在吵嚷着,车间主任也没办法,气的直转圈,他突然将梁五起叫到跟前,小声耳语了几句。梁五起清秀的眉毛稍微一动,似乎明白了~~~

“大家伙,不要乱,听我说~~~,工资呢,后天就能发,大家先干活,我的话大家还不信吗?信我梁五起的,大家好好干活~~~”

“五起说的对,后天就发了,好吧”人群中有人附和着,因为梁五起是上季度的劳动模范,在工人心中倒是有一些声望,颇为受大家的喜爱,即使是平时抱怨工资的事儿,也几乎不曾显露出来,所以厂里的领导也很喜欢他。

人们开始继续工作,很多人回头转身看看周围的人的情况,发现没有多少人真的继续躁动了,都老老实实地继续工作了,然而这似乎只是暂时的平静.。。

好比一个饥饿的人,画饼充饥,能挡得住一时,挡不住长久的空腹。饥饿,终究还是饥饿。

危机到底还是波及到了工厂的工人,人们似乎已经意识到了灾难的来临,暂时的平静,似乎表征着下一次更大的躁动,

清秀的梁五起能否受到压力呢?

距离祖父入学只有几个小时了,祖父已经开始由最初的担忧转变为现在的热心向往,他会如何面对新的学习生活呢?

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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