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一名小卒如此轻蔑自己,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也是少年轻狂,他根本不理会好心人的劝阻。
只听得“碰“的一声,黄巢一拳打在了那差役的脸上。
黄巢乃习武之人,劲中带有内息,也就是内劲。顿时,青的,紫的,红的,白的,各种色彩在那人脸上绽放。
那差役吐出一口血,连同带血的大牙也给吐了出来,差役立时就拔出佩刀,呵道:“你敢与朝廷作对?来人啊,给我抓起来,送回衙门。“
话音刚落,一群人拔出佩刀蜂拥而来。
黄巢毫无怯色,骂道:“你们这群狗官,打着朝廷的名头中饱私囊,残害百姓,今日我就替阎王收了尔等!“
言讫,黄巢立时迎了上去。
只见一名小卒直刀砍了过来,黄巢灵敏地侧身闪躲了过去,转而使出一招擒拿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狠狠地朝下按压。
只听“嘣”的一声,手筋断裂,黄巢轻易便将那小卒的右手给废了。
又听“哐当“一声,这小卒的佩刀应声堕地,黄巢甚至不屑于使用武器和他们争斗。
才眨眼功夫,六名差役都被打趴在地,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或许有很多人在心中叫好,因为眼前的少年干了他们想干但不敢干的事。
但更多的是恐惧,他们担心待会巡街的官兵来了,会迁罪于他们,众人纷纷散去。
那六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黄巢朝着他们瞪了一眼,吓得他们夺路而逃。
黄巢用包裹拭去了手上的血污,血都是差役们的,他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去。
正在此时,一群巡街的官兵赶了过来,他们穿着铠甲,拿着枪矛,身材魁梧,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较方才的差役不同。
这队官兵足有三十人,为首的铠甲上镶有护心镜,显然是士兵长。
“抓起来!“
那士兵长一声令下,三十人瞬间围了过来。
观此情势,黄巢立时解开了被靑布包裹的弓箭,这是他随身之物,方才那差役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打翻在地,所以没人知道他带有武器。
那士兵长看见弓箭,呵道:“还有武器,果然是绿林强人,兄弟们,抓住他,我重重有赏!“
只有五支雕翎箭,黄巢刚取出一支箭,拉上弦,那士兵们就近在眼前了,倘若此箭射出,定会穿透一人,还会再死一人。
此时此刻,黄巢忽然想起父母的教诲,若是在众目睽睽下害了人命,那今后就受牢狱之灾,即便侥幸逃脱,也将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就如他祖父一样,深居简出。
思量至此,他放下了弓箭,从一名小卒手中抢过一只红缨枪,施展出平日里学的枪法,虽说他枪法不精,但对付眼前的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见他一出一进,一攻一守,忽刺忽扫,忽上忽下,才一盏茶功夫,硬是把对方打得不敢再上前。
那士兵长一看急了眼,亲自上阵,接过没能在黄巢手下走上一招,直接被打翻在地。
“好厉害的强人!“
“有种你等着,站在这别走,等我回去叫兄弟!“那士兵长被打翻在地,朗朗乾坤下,被众人看在眼里,他觉得很掉面子,平日里他可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哪丢过这样的人。因此,他缓缓爬起来,撂下一句狠话,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
其实,众人都看在眼里,了在心中,哪有人傻到在原处等着别人回来报仇的呢。
“哗哗哗……”
只听得流水拍岸声,又一轮大船靠了港,船上陆续下了十五人,其中十四男一女,男子个个器宇轩昂。
那女子更是犹如天仙,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似流风之回雪。
螓首蛾眉,并刀剪水,吴盐胜雪,靡颜腻理,肩如削成,芊芊素玉手,微露窄金莲,一袭素白水纹裙,灵动曼妙约素腰,真个脱尘冷艳女,恰似嫦娥下凡尘。
诗曰:婷婷玉立长江畔,昨日流水此刻返。楚王若得她一顾,不留长情在巫山。
只恨世间美词少,难言仙子窈窕多。
她是李挽婷,是李克用的义女,深谙药理。
她有一双绝世无双的手,完美的手,完美到令天下所有的女人嫉妒,因为她除了会药石外,她的杀手锏就是银针,一旦她出手杀人,十步之内,对方必死无疑。
为首的人是晋王李克用,可谓是大唐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如今的大唐虽然风雨飘摇,但就是因为有他保护,才能屹立不倒。
李克用至今未娶妻子,他一生忧国忧民,四海不靖,誓不娶妻。
剩下的十三人都是李克用的义子,个个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
尤其是他第十三义子李存孝,英俊潇洒,使一柄三尖两刃刀,真可谓是再世项羽,人中龙凤,人送外号“十三太保”。
遍寻天下,但求一败!他至今没有败绩。
李克用在船上就看清了下面的一切,只见他缓缓走了过来,其义子与义女紧随其后。
李挽婷白嫩的手中藏着一枚银针,她举步靠来,越来越逼近黄巢,若是一出手,黄巢定然要交代在此。
她刚欲出手,李克用慌忙挡住了她,低声道:“此次微服出游,不要暴露了身份,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李婉婷欠身请罪道:“义父训得是,请原谅小女的鲁莽。”
李克用道:“义父没有怪罪你,只是这里不是杀人的地方,这次就算他运气好,等下次决不饶他。”
李婉婷道:“都因这些强人,搅得天下不安,今天算这小子命大。“
李克用环视了下四周,道:“船家,一路水上颠簸,大家都累了,咱们先找个地方打尖,回头再走。“
那船家诺了一声,忙着给船系上缆绳。
再说黄巢,因方才打了一通,早已汗流浃背,恨不得跳进河中泡上一泡,但人来人往,甚是不雅,因此就寻思着找家客栈,先泡个澡,除除汗臭。
出了港口,黄巢在离港口不远的一家君悦客栈住下了,开了间上等房,一边泡澡,还能一边欣赏江边的美景,好不惬意。
黄巢向来出手阔绰,花钱大手大脚,反正他自己又不用操心赚钱,因此对金钱毫无概念,他没有数钱的习惯,当他准备数钱的时候一定是他身无分文的时候。
真是无巧不成书,那李克用等人本来没跟着黄巢,哪知黄巢刚进了君悦客栈不久,他们就住了进来。
“小二,有什么好吃的吗?”李克用迎面问道。
“回客官,我们这有碧螺虾仁,蟹粉狮子头,八宝葫芦,扒烧猪头,松鼠鳜鱼,梁溪脆鳝……”那小二如数家珍般背起自家菜谱。
哪知李克用忽然打断他,道:“切十斤牛肉,捣两斤蒜,分成四份,再弄四坛黄酒,对了,再来四叠馒头,差不多了,赶紧的。”
话毕,众人分成四桌坐下。
那小二诺了一声,将桌椅都擦净了,把抹布搭在肩上,自言自语道:“一群穷蛋,还要点好吃的呢。“
那黄巢泡了一会,肚子便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显然是肚子在跟主人吵架了。
“好久没吃东西了,是该饱餐一顿了。“黄巢一边穿衣服,一边呢喃道。
下了楼,他径直找了一张干净桌子,喊道:“小二,过来。“
店小二上完了菜,慌忙走了过来,黄巢问道:“这有葱烧海参吗?“
小二答道:“有。“
黄巢问道:“有酸辣乌鱼蛋吗?“
小二道:“有。“
黄巢问道:“有九转大肠吗?“
小二道:“有。”
黄巢一边问,一边四周环顾,发现了这群人,那不是在港口遇到的一群吗?黄巢思量着。
不经意的一瞥,他发现了君悦客栈的食谱,菜名都写在木牌上,挂在主柜后上方,其实很显眼,只是黄巢之前没有留意到。
黄巢想到方才点得都是老家的菜,但这次难得来扬州一次,不尝尝当地的菜肴实属人生一大憾事。
于是黄巢说道:“方才的我都不要了。”
小二大惊道:“什么?不要?不要你问什么。”
黄巢将桌子狠狠地一拍,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二不屈道:“哼,想必你和那群人一样,口袋没钱,非要充有钱人,我虽然是个干粗活的下贱人,但我从不装腔作势,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此话一出,其他吃饭的人都纷纷看向黄巢,又看向方才进来的一群人,眼中尽是鄙夷的颜色。
他们倒是欣赏店小二的质朴,骨气。
虽然店小二误会了他,但在这一刻,黄巢倒也打心底敬佩起他,他本打算将君悦客栈的名菜都点上来,一样样品尝,但此刻如果这么做就相当于在打店小二的脸。
但他没有这么做,黄巢说道:“给我来份和他们一样的吧。”
黄巢指着那群店小二口中也爱装腔作势的人。
店小二道:“哼,早说和他们一样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啊,我都忙得焦头烂额了,非要惹出这么多是非。”
不一会儿,两斤半牛肉,半斤蒜泥,一碟馒头,一坛黄酒陆续上了桌子,黄巢一边吃,一边打量起李家一群人。
李家众人也不时瞟向他。
彼此都用略带鄙夷的眼光,都以为对方是喜好装腔作势的小人。
然而,李家众人是因为有密旨在身,所以行事低调,而黄巢是出于仁义,为了给店小二一个台阶下。
【若是好看,还望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