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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在人间》

天晴的时候军舰全速前进着,因为“苏拉”和“海葵”要来了。这是台风的名字,我曾经很好奇为什么台风的名字都起的很好听,这是哪个人才起的名字?南方一旦梅雨季节来临,总是会偶尔伴随着台风的到来。总是听部队的官兵说台风很可怕,但我却从来都没有真正见到过台风的威力。由于“苏拉”和“海葵”在公海上肆虐,首长们商议取消了原计划和公海擦肩而过这一行程。也由于我们经常遇到暴风雨天气,所以军舰经常被迫抛锚停留在海上一两天,甚至更久。这样的话我们的行程只能推迟,回去的时间也会拖延更久,所以首长下达命令,只要天晴就可以全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钓鱼岛海域后直接去日本海域。

虽然我已经打心眼里不想回到炊事班,不想回到机关单位,不想整天都一个人闷着,但是我知道这里不是我的长留之地。与此同时,我更希望赶紧回去把我的文章发表在《海军报》上,说到底我就是急切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南方的梅雨季节长达7个月,所以海上和陆地上经常会遇到暴风雨天气。海上风很大,所以一旦暴风雨来临,海浪便会发疯似的拍打着军舰。我仍然一次次的出现晕船呕吐,但好消息是我晕船呕吐的次数和程度正在减少和减缓,我正在以最短的时间去适应。我愿意尽全力去克服晕船,一方面为了以后能更多的出海;另一方面舰艇官兵似乎看不起我这个从机关来的新兵蛋子,所以我要证明,我可以。

两天后我们的军舰接近了钓鱼岛海域,我兴奋地跑到船头想一探究竟钓鱼岛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实说白了钓鱼岛就是一个类似于原始森林一样的大岛屿罢了,大老远除了能看到树木,就可以看到钓鱼岛上插着日本的旗帜,什么都没有。而我们中国的军舰就在离钓鱼岛7海里的地方停滞不前,钓鱼岛脚下就是日本的军舰和船只。看到这一幕我不禁为中国海军叫屈,日本有着全世界最弱的海上力量,竟然敢和中国叫板,无奈我们国家就这样任由日本在我们的领海范围内为非作歹。事实上,中国确实不敢打钓鱼岛,虽然我国国防部发布消息说可以在一小时之内让日本在地球板块上消失,但是日本在水下偷偷研究核弹已经不是秘密。如果日本狗急跳墙在我国首都丢一颗核弹的话,那么我国将没有首都,而北京市在百年内将是无人区。抛开北京是我国首都直辖市不说,单单故宫、紫禁城、颐和园这些千百年前留下来的名胜古迹如果突然消失,那么发动战争的这位国家领导人也将备受谴责,成为中国历史上舆论话题的热点,所以我国只能一次又一次对日本进行警告。

好了,关于部队和国家的政事和军事秘密我不能过多写在小说里,只能匆匆带过。

我们的军舰不能靠近钓鱼岛,所以在和我国驻钓鱼岛舰艇碰面后,便匆匆离开,直奔日本海域而去。“苏拉”和“海葵”日行千里,谁也不知道它下一个袭击的地点在哪里。我们在海上,除了舰上的电台,我们所有人的通讯设备都和外界断开联系,与世隔绝十六天以上。

我们的军舰只能在日本海域外围擦肩而过,不可以随意进入日本海域,否则会挑起两国矛盾,而且正值“钓鱼岛时期”,我们的军舰更要和日本海域保持距离。不但如此,只要进入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域,必须通过电台和对方国家的军港进行交流,进行商议后经过允许才可以进入其海域。相同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军舰如果非法进入他国海域,他国海域的军事力量完全可以用武力驱使其离开。这是尊重,哪怕是友好国家也不例外,就像去别人家必须先敲门经过允许才能进门一个道理。

我们在经过日本海域的时候,日本军方已经派出侦察机在天上来回巡逻和警告。我们只好识趣地离开,直奔韩国釜山港口。

日本和韩国相距并不是很远,两天时间我们的军舰就从日本海域到达了韩国海域。进入韩国海域很顺利,因为我方军舰已经通过电台和韩国港口进行交流和验证。当我们停靠釜山港口后,立刻迎来了韩国海军官兵的热情欢迎。领导们有翻译器,看着他们在那里聊天不亦乐乎,我们根本插不上话,就像是在看哑剧一样。虽然他们嘴里说着什么我们听不懂,但是根据面部表情和待遇,足够说明他们的开心和热情。当晚他们的官兵给我们送来了很多当地的特色小吃,紫菜包饭,生鱼片什么的。虽然他们国家的特色小吃并不太合胃口,但是能尝到韩国的特色小吃也是挺开心的一件事。

不得不说,韩国的小伙子颜值还是挺高的,他们的身材比我们中国军人的身材更壮更结实一点。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根据他们手上的动作我们可以猜到,并且清楚的看到他们做出“请”的手势,我们跟在支队首长后面离开军舰,进入了他们的军营。正如“陆军土,海军洋”的说法,各国海军都是白军装,而且军装样式都几乎是一样的。我们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的仪仗队,他们并非专业仪仗队,而是由普通的官兵组成,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从铺着的红毯还有仪仗队的阵势来看,我很确定中韩的关系是友好的,因为他们实在太热情了。

我们的晚饭是在对方的海军食堂解决的,猜的出来他们的食堂专门为了我们的到来做了改善和加餐,而我们的到来也给他们增添了不少新鲜感。当我坐下后,韩国的海军官兵服务非常周到为我们每个人打好饭菜并且送到面前。当我看到眼前丰富的晚餐时,我不禁感动了。虽然我没有来过韩国,也不了解韩国的饮食和一切,但是这米饭炒菜和面条饺子却是我中国独有的特色,他们竟然为我们专门做了如此美味佳肴,而且自助餐放上了各种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的面包和蛋糕。难道已经猜到我们水土不服?猜到我们不适应韩国的饭菜?我觉得这才是莫大的尊重和付出。

“姐,习惯这里的饭菜吗?”我个人对他们的饭菜挺满意,虽然都是清淡口味的。

“恩,还不错,没想到在这里可以吃到饺子,不过这鱼肉饺子我也是第一次吃。怎么你不喜欢吃吗?那边有面包和蛋糕,应该还可以,你吃不惯就去打一点。”

“不用,这里的口味很独特,说不上来添加了什么东西,总之从来都没吃过,就是有点淡。”

“恩,是有点淡,不过我挺习惯的,我本来就是南方人嘛。”

“姐,吃完晚饭要不我们去军营外面转转?请示一下首长?”我试探性的问着许丹芬,但结果却是失望的。

“不用问,晚上不可能让我们出去,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和规矩,我们不能给人家增添没有必要的麻烦,明天白天我可以去问问,然后给你答复。”许丹芬说完就继续吃东西,似乎没有了说话的意思。我能猜到几分,她应该是来到了韩国又想到了和她老公曾经的梦想吧。

饭后,我们在韩国官兵的带领下参观了他们的军营。夜幕已慢慢降临,我看到他们的建筑不禁觉得有点眼熟,很像我国古代建筑,又很像我国现在建筑风格,觉得很亲切,还有一些像是日本的建筑。我拿出手机想百度,当我看到屏幕中间的“无服务”时,才想起这里是韩国,没有中国移动,苦笑一下只好把手机塞进兜里。

经过领导批准后,我一个人在军营中散步。他们的军营中植物很多,而且很大很茂盛,给人感觉非常幽静,而且军营占地面积很大。呼吸着异国他乡泥土的芬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在祖国大陆。我想打电话给父母、想电话给爷爷奶奶、想打电话给女朋友,我想告诉他们我在韩国,我想让他们和我一起高兴,一起激动。可远在万里的我只允许有这样的想法而已,根本无法实现,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多了一丝落寞,一丝悲伤。

突然想起,我已经冷落女朋友半个月不联系了,除了几天之前刚出海发给她的一张大海照片,这半个月内我们没有任何联系和交流,不知道她想不想我。我们是上大学认识的,自愿坐在一起成为同桌四年,感情一直都很稳定,她是个好女人,一个美丽的好女人。半个月我不联系她,我不希望她怪我,我希望她能多一点理解。毕竟我这样的身份特殊,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左右,不能回去看她,我希望她能等我,等我回去给她一个幸福的家。

“铃.......”耳边想起了清脆的铃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铃声。看看表,原来已经十点了。韩国和中国是有时差的,时差是一个小时,由此推算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整,是洗漱的时间。

当我想回到军舰上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坑爹的问题,他们的军营真是太大了,到处都是树木和建筑,我竟然迷路了。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却找不到所谓的北斗七星,当时我很着急。抬起头眺望远方指望能够看到我们巨大的军舰,但是由于视角问题,只看到更多的树木......无奈之下我凭着感觉走了将近十分钟,才看到军港的防洪门。长嘘一口气,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怎么才回来,洗漱铃都响过了,我正打算去找你。”许丹芬看到我推门而入满脸焦急。

“不好意思,他们的营区很大,我走了很久竟然迷路,好不容易才回来。”我苦笑,对许丹芬的焦急有些许歉意。

“想家了吧?第一次离家这么远,都漂洋过海了。”许丹芬终于露出了微笑,很美。

“是啊,想给家人打个电话也无能为力。”

“现在想想你的经历,还真是挺传奇的,你应该是除了舰艇官兵唯一一个走到这么远的兵了,可能你们的领导也没走过这么远。恩......你们科长不一定。”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要不是你,我要么是黑户,要么在监狱。谢谢!”我看着她衷心的、严肃的,向她道谢。

“其实你不用谢我,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如果你当初不写那篇文章,我根本不认识你是谁,你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经历。所以说,功劳是你自己的,你这小子确实有才,我不想看到你回家,更不想看到你被送进监狱。如果真的那样,我或许会愧疚一辈子。而你这辈子或许就毁了,你的家人可能这辈子心中都有一个郁结。好在我改变了你,部队改变了你,好在你不锋芒毕露,你更应该感谢你自己。”许丹芬同样也严肃的开始和我谈心,这些话其实早就已经听她说过了,但是我却不觉得烦,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人不求回报对我掏心掏肺。

“你已经改变了很多,这个过程中或许有你的悲伤、有你的无奈、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但你应该明白,这一切对你而言都是值得的。你的人生会因此发光,因此完整。有句话你肯定听说过:‘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如果你没有军旅生涯,哪怕你这辈子混的再好,你也会有所遗憾。还记得我那句话吗,如果你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从你当兵那一天起,你这辈子骨子里都是一个军人。一个人的时候好好静一静,想想你的收获,再想想你的付出,你不会后悔的。”

许丹芬确实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她的每一句话对我都有或大或小的影响,我第一次除了对父母之外如此顺从一个人,如此对一个陌生人尊敬。我想,她是我的偶像,当之无愧!许丹芬是个好人,我觉得不应该辜负她,无论我今后在部队还是在地方工作,我都应当努力。

由于我们的军舰停靠在军港,附近有很多船只和军舰,所以并不安静。我们的舱室在海平面之下,每隔一会儿就会有沉闷的汽笛声传来。那一夜,我心事重重;那一夜,我辗转难眠;那一夜,我想了太多;那一夜,我真正思念祖国,思念家人。

第二天很早就被汽笛声吵醒,头痛欲裂。

在舰上我第一次有了睡个懒觉的想法,但是并不如愿。

“任毅,任毅,领导已经批准我们可以去外面转转,但不是咱俩人,还有几个科长一起。毕竟这是国外,我的级别有点低,不能够单独带你出去玩。快点起来去洗漱吧,韩国官兵送来了他们的早餐,味道不错去尝尝。”许丹芬风风火火进来说了这一句就出去了,好吧,我只好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

韩国官兵送来的早点确实味道挺好,起司面包、玉米蛋糕,还有类似于玉米汁南瓜汁类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总之口感还不错。在舰上大清早起来吃东西总是胃口不太好,我穿好作训服带上许丹芬的相机准备出门的时候,许丹芬却回来了。

“嗯?拿相机干嘛,今天不用背相机,我们只是出去玩。没有便装我们只好穿着这身出去,快走吧,科长们都在甲板上等我们了。”

和我们一起同行的还有12个人,其中5个是科长,一个是韩国人,我不认识韩国的军衔,所以不知道他的级别。我们科长担任组长,全权负责我们的一切。科长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站在他的身边。

“任毅啊,好多天都没有和你好好交流过了,怎么样?舰艇生活还习惯吗?许主任对你小子很好啊,还让你每天早上睡懒觉。许主任,你不怕惯坏任毅啊?”科长心情不错,竟然和许丹芬开始打趣聊天。

“谌科长看你说的,我带兵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惯着谁,哪怕是我儿子我都很严格。他并没有睡懒觉,每天早上都是按时起床。一开始他晕船很严重,但是克服的很快,挺好的。”许丹芬虽然不太喜欢科长,但也表现出了起码的礼貌和尊重,没有扫科长的兴。

走出海军基地大门便步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和温州不同。温州的海军基地坐落在半郊区半城镇的地方,而韩国的海军基地出门便是繁华的都市,其实这才是我当初想象中海军部队应该坐落的地方。我们有语言障碍,所以一切都要听从这位韩国军官的建议和安排。由于是早上,我们打车去了釜山最繁华的街道,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随便转一转,开开眼界。韩国的军官担任了导游的工作,好在他会说英语,我能听懂一句两句,而许丹芬英语学的好变成了我们的翻译官。

这位韩国军官穿着白色的军装,而我们都穿着藏青色作训服,所以走在大街上仍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帅哥美女都争先恐后为我们拍照。如果是在中国,是不允许老百姓这样拍照的,但是看这位韩国军官如此淡定,我们不好插手,毕竟不是在我们的国土上。我和许丹芬走在一起,对街边的各种小吃和小店都品头论足一番。

韩国人的长相真的和我们中国人太像了,难怪有人说日本人和韩国人最开始都是属于中国人。而且在大街上我们可以偶尔看到中国汉字,和类似于日本字的招牌,可以根据招牌猜到七八分意思。我猜想这位韩国军官带我们来的地方应该是类似“唐人街”这样的地方吧。

韩国的街边小摊都非常干净,非常讲究,不像中国的路边小摊那么脏,随地丢垃圾难么没素质。韩国的大街上看不到丢弃的垃圾,看不到边走边吃东西的行人,更看不到随地吐痰的人。当我在街边看到新鲜玩意想买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我兜里是人民币,而这里是用韩币......看的出来许丹芬也在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她很爱孩子,在看到很多孩子的玩具和新鲜玩意的时候她会很开心的拿在手里把玩,突然表情失落地放下然后走掉。那个韩国军官明显观察到大家都有这种类似的情况发生,他主动来到许丹芬身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英语,我只听懂了一句,说是你们需要钱购物。许丹芬一开始的表情是拒绝的,但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就妥协了,并且接过了一沓钱,如果这一沓钱是人民币的话,足足有一万。

“姐,他这是几个意思?”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到韩国军官给了许丹芬一沓钱,大家都围过来很好奇的问了同样的问题。

“大家注意一下,呵呵,我们的韩国战友给了我一万韩币,换算成人民币是57块钱左右,这一万块钱咱们先用,用完了可以给他人民币让他去银行兑换。这一万块钱先分给大家,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一万韩币,在十几个人手里分发,每个人只拿到了10张左右。给我们平时的感觉是手里已经起码有一千块钱了,已经可以买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了。但当我们真正把韩币花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钱包就值一两千韩币,明显手里的韩币不够用。大家开始自愿交给韩国军官一些人民币去兑换韩币,有些人给了一百,有些三百......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韩国,想买点他国的东西带给家人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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