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看到好戏这么快上演,如此推一把,看武妍就算如此狡诈,也无法收场,到时候就算有人护着,但也彻底得罪了王御史,这笔账看她怎么算!想到这,眼里闪过一丝阴暗,“武妍,你不要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如此诽谤朝堂命官,你眼里还有王法?还有陛下吗?”
这话一出,原本朗朗的读书声因为这洪亮的声音,像是被按了消音键一般鸦雀无声,使武妍几人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武妍没错过路远眼里的得意,嘴角一勾,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于她,真当她好脾气吗?
“路同学,我想你是否误会了什么?”武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路远。
路远嗤笑一声,“误会?怎么误会?你当大家耳聋不成?我想这里的很多人替我作证,你有没有说出此等污蔑人的话!”说完后,向一旁的王学礼递了一个眼神。
王学礼会意后,连忙说道:“我可以作证。刚才是你污蔑我爹徇私舞弊!”
“你说?你说你爹是谁?”
王学礼奇怪武妍为何有此一问,便没好气地回道:“御史大夫王显!”
听到这,在看看武妍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路远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武妍扬起一丝笑意,“既然是御史大夫之子,那就应该以身作则,不辱没了御史大人的名声,我有没有说错?再则,我有说徇私舞弊吗?我只说了徇私,还未说完就被你打断了。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强词夺理。我尚未污蔑于人,只是以同窗之情,劝导王同学要谨言慎行,不要让盛名在外的御史大夫,因为你的关系而被人误解。”
说到这,见一脸灰败之色的王学礼,又道:“正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妻为夫纲,三纲五常,相比自命非凡的王同学比我甚懂。既然如此,在远离世俗之外的书院之中,你拿你爹的身份来压人,难道就以此为荣吗?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君子为人正气,靠自身气度服人,我倒想问王兄倚仗的是什么?”
“你……”王学礼还想说什么反驳,却无反驳之词,一时间面色通红,尤为气恼。便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路远,发现对方低着头,不与争辩,气得拍着桌子,以示愤怒。
武妍见对方没了话语,但怎可忘了关照一直默默“关心”自己的路远呢?那不就太对不起他的一番苦心了吗?
“路同学,大家都知道你与王同学交好,只是作为好友,妄不可为了个人私欲而推波助澜,应该好好推心置腹,解其其中厉害关系才是。所谓挚友,心思坦荡,无趋炎附势之心。敢于说其错处,为其担忧。”
武妍说到这,便把目光投向王学礼,“交友不慎,满盘皆输。阿谀之人,心思晦涩。我敬王兄无坏心,但作为御史大夫之子,被人利用尚不可知,实在是可惜。”
王学礼虽不通晓人心,从小有在旁人的大献殷勤,讨好之中长大,早已习以为常,也知有些人怀不轨的心思,可是那又如何?反正他又不吃亏,连父亲都随他,一个小小的儒子竟敢如此管教他的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武妍!你什么东西?竟敢管我的事?我王学礼的事弄不着让你操心!”
路远见武妍这番挑拨,以为他与王学礼极力维持的关系,可能要付之东流,没想到这王学礼还真是愚蠢的可以!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哼!王御史这座大山他是攀定了!
路远这回一抬头,眼里充满了悲戚,“武妍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生?我知晓自己不如你,以你与山长的关系,与顾先生的关系,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可以比拟的?但是人贵在有自知。我自知自己身份,与人交往中落与下风。可是承蒙王兄不弃,待我如兄弟。誓为知己而死,我仰慕王兄之秉性,羡慕王兄之才能,这等寻常之事,怎么落入你的眼中便如此不堪?”说到这,还愤恨地看着武妍。
一旁的王学礼听到路远如此煽情的话,顿时感觉心中升起一股愧疚之情。没想到路远是这样的人,而且把他看得如此之重。感动之后,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待与他,毕竟是头一个如此真心相待与他的人。
好一招以退为进!武妍看到这,面色一凝,多了几分阴沉之气。便想着如何应对,这时便传来一声鼓掌的声音,接着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啧啧……此等好戏还真让我大开眼界。路远你这演技不去唱大戏可真是亏了!”东方倾桃花眼一眯多出几分凌厉之势。
话一落,便有几人大笑起来。
路远面色难看,一副备受屈辱的表情。他实在不明白,这东方倾跟武妍向来不对盘,今日怎么会开口替她说话。但看对方的架势,便知不是他可对付之人。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今日现在不罢手,适可而止,恐怕此事会再次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想到这,路远便恨恨地看了一眼武妍,“武妍好能力!”说完后,便不再言语。
武妍没想到今日学堂之中,东方倾会替自己解围。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想来这些日子他们关系算不上融洽,但比陌生人好多了。但有此番动作,就说明这东方倾也是个明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