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四个人三个房子,惠子靠着房门蹲坐在地上哭泣,泽昊开了同层另一间房间,随意的脱掉上身,打开浴室喷头,任由凉水从头顶顺着脸颊脖颈健硕的胸肌腹肌脊背,从皮带渗入下半身,直至全身湿透。另一间房间,没有人知道那首歌结束后发生了什么故事,可能悲伤,可能愉快,可能故事就此结束。
“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推门,走进泽昊的房间。礼貌的递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洱海的泽昊,“张先生,是这个吧,在酒店餐厅的洗手间找到的。”泽昊看着这个应该是第一次见,但却有些熟悉感的粉色相机。“好的,麻烦你了。”“张先生,客气了,您父亲是我们老董事长的老朋友了,您能带着您的朋友下榻到我们酒店是我们的荣幸。”泽昊礼貌的笑了笑。
男人刚走,泽昊就忍不住细看那个粉色相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相机,能让惠子那么在意,外表极其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哪里熟悉,因为毕竟是第一次见惠子的相机,之前几天在一起惠子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准确的说确实没有什么照相的机会。按了开机键,随着一声响,屏幕上出现惠子皱眉的自拍,看上去有点不开心,可是在泽昊看来是真可爱,再往后几张都是皱着眉头,偶尔嘟嘴,撇嘴,露出可爱的小门牙,继续往后翻,泽昊不禁嘴角上扬最后忍俊不禁,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惠子真是个表情包啊,千奇百怪的什么表情都有,悲伤的,傻笑的,卖萌的,装可怜的,耍酷的,泽昊的心也随着这些表情包变换着,看着丸子头傻笑比二的她,刚洗完澡,头发吹的半干穿着性感小吊带眼神迷离的她,带着棒球帽挑眉的她,还不时有认真写作业看书的小愤青模样,喝酸奶嘴角留着酸奶印,一口叼着个大苹果的,舔着甜筒的,两眼放光看着手中的蛋糕模样…..小吃货的潜质暴露无遗,不过中间也有些,眼睛看着红肿像是刚哭过的呆滞模样,看到时只怕泽昊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蹙眉了,饶有兴趣的继续往后翻,每按一下翻页键,似乎都能让泽昊发现新大陆一般充满神秘,充满兴趣去一一探究,继续翻看,可泽昊突然眉头紧促,放在翻页键的拇指快速移到放大键,放大,再放大,这不是他莫,****的上半身,脖颈搭着条白毛巾,头发还未干,虽然泽昊比照片上的那小子成熟了不少,可毕竟是自己,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自己帮司俊挑的相机,这张照片也是自己无意中照的,泽昊有点不可思议的再仔细看相机,应该是这个,不然也不会有他的照片啊,再看照片拍摄时间,正是一年前的七月份。当时相机买的时候就大概是那个时间。
司俊是要送相机给惠子,司俊说的那个爱自拍要过生日的女同学就是她,那晚那个喝的烂醉的女孩就是她,可那晚在丽江吃饭她为什么说不认识司俊,司俊的女朋友不是她,她又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相机。自己的照片她又看到吗?为什么一直留着,她有好奇过自己吗?
泽昊靠着椅背又一张一张翻看照片,这次没有嘴角上扬、忍俊不禁,眉头一直紧锁。每一张都停好久才到下一张。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一切都静了下来,一切都回到了惠子一开始想要的旅行,没有人打扰,没有人同行,那晚之后夜玫瑰再也没有回来惠子的房间,酒店时而能看到叶润和夜玫瑰手拉手出入。惠子每天睡到自然醒,偶尔骑着单车环绕着洱海,追着风,夕阳。或是去附近的咖啡店坐坐,和有故事的老板唠唠嗑,享受闲散的午后,酒吧那夜之后惠子是再也不敢去酒吧了,幸好在这里,晚上街上有很多流浪歌手唱歌,他们有些为了生计,有些为了梦想,有些只是想唱首故事,或是悲伤,或是愉快,或是惠子看不懂的情绪。能一个人买杯风味酸奶,一路听着不同的歌声,不同的故事,似乎这样神游,是一种安逸的享受,周围没有你认识的人,认识的街道,认识的店铺,一切都不知道,一切都随和而舒适,随意的走进家水果店,挑选自己喜欢新鲜的水果,拎着水果,漫步哼着街角刚听来的小调回酒店,写下今天的故事,是啊,一切都回到最初计划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那个粉色相机,不再有每天的日记一拍,回到了一年前的手写日记。一切归零的感觉失落、空洞、不舍、但又有种莫名的轻松。惠子也没有用手机去拍这几日的景致,而是驻足久久用眼睛去欣赏,用心去感受它的美好,原来记在心里远比记在相机里更清楚,澄澈。在如今快餐般的生活里,我们总是急于拍下美好的事物,可恐怕都忽视了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感知而来的,是带有情感的,而非一张照片所能承载的,也并非一张照片所能向别人诠释的。照片只是如日历一般的记录罢了,既然如日历一般,那相机拍照和手写纸质又有什么区别,日历不都是有电子日历和纸质日历两种的吗?至于那记录的曾今,如果怀念,就翻翻日历吧,那些日子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变,依然排列有序,再翻起,也只是某年某月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