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我们依旧只是沉默。我紧紧握着水杯，感受着水温一点一滴冰凉下去。罗峻则捏着被角，稍微低着头。终于，罗峻再沉不住了，他缓缓地抬头，然后，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影子，头发有些散乱。
“如兰……”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嗯？”我继续偏着脑袋，等待着他的信息。我想，他又要提什么要求了吗？我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剥夺的了吧。
剥夺两个字从我脑子中冒出来的时候，我觉得特讽刺也特难过。不过，却也让我感觉特轻松。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我真想象不出，还会害怕什么？
“你能带着明明离开吗？”
“离开？你是说离开这个城市？”我轻轻地反问，脑袋更偏了。
罗峻努力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兰，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意思。
我微微一笑：那是什么意思呢？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罗峻再次点头：你不离开，官司是注定的。妈妈绝对不会让你轻易地得到孩子，我知道孩子对你多么重要，可是……
这段话，罗峻说得非常非常困难，每一字每一句，都非常吃力。那一刻，我抬头，抬头审视着同我一起生活了六年的老公。我突地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陌生，非常非常陌生。这男人，再不是当初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罗峻了，此刻，这男人让我感觉有些猥琐。才几个月时间，究竟什么问题把他折磨成这样呢？他的内心里面，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世界？我发觉，自己不懂他了，完完全全不懂他。
“对不起，我不会离开的。如果你们家一定要夺走明明的话，那么，我会陪着玩下去。”我深深叹了口气：“另外，我的清白……”
“如兰，你怎么就那么倔强呢？你玩不过我妈妈的，她是什么人物，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做事，连县委书记都要让她三分，何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