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吧?你是否是某位大能转世,或是某位高人夺舍?”
听到这句话,莫知白笑了,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真的?”秦乐惊得一跳。
莫知白露出冷笑:“你说我是该杀人灭口呢?还是该抽魂炼魄?”
秦乐一惊,脱口而出:“这不都一样是死?”
“哈哈!”莫知白大笑,“秦师兄真是个趣人儿!”
“你拿我耍弄!”秦乐脸色一阵泛红,有气恼有尴尬。
莫知白道:“我只是顺着秦师兄的话说下去罢了!”
只有在此时,莫知白才觉得这个气度和处事一副大人模样的少年,才真正有点少年人的性情!
想及此处,莫知白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回到了十岁时,但许多东西却是回不去了!
“说正事吧!”秦乐沉下表情,认真地道:“我这次来,确实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莫知白将茶杯放下,同时也落座:“说吧!”
秦乐取出一个奇怪圆盘,圆盘中心镶嵌着一枚色泽圆润的宝玉,盘面被分隔成了八块区域,每一块区域内都画着密密麻麻的奇异符文,这些符文时而勾连,时而断隔,时而相互缠绕,时而又相互排斥,细细看去,这些符文似是活的,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秦乐说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灵体吗!这便是检测灵体的测灵阵盘。”
“测灵阵盘!”莫知白神色珍重,问道,“该怎么做?”
“取指尖鲜血,滴在玉石上便可!”秦乐道。
莫知白没有犹豫,他右手捏成剑指,在左手食指指尖轻轻一划,伤口裂开,几滴腥红的鲜血滴落在玉石之上。
玉石表面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眨眼间将血液吸收进去,翠绿色的玉石变得如血般通红,随后便见秦乐掐诀一点,阵盘陡然开始颤抖,数息之后,有五道光芒浮现而出。
青色是木,生机黯然。
白色是金,锋芒锐利。
黄色是土,深沉厚重。
红色是火,炽热暴烈。
黑色是水,变化无形。
“五行灵体?”秦乐微微皱眉。
这是所有灵体中最差的灵体,不说修炼前期吸纳灵气缓慢,再说结丹之际必须五行混元,缺一不可,而且丹成几率极低。数万年的历史记载里,五行灵体成功结出金丹的不过双手之数,踏足元婴的更是寥寥无几,至于更高境界,那是听都没听说过。
思及此处,忽然想起儿时曾常常听闻他人都在骂五行灵体的人为废柴,各地宗门也很少收五行灵体的人为徒。
秦乐不禁疑惑,眼前这个能独自开辟丹田气海,短短十多日内便灵化成功十个真穴的少年真是五行灵体,传说中的废柴?
若这都是废柴,那我们这些在长辈守护下才敢开辟气海,耗了数日才真正灵化出第一个真穴的人,算什么?
“你真不是大能转世?”秦乐不由再次问道。
莫知白苦笑一下,道:“我也希望自己是,那样我的处境会好很多,早是青叶宗的座上宾了,也不用在这里和你们进行什么收徒考验,什么夺魂试炼!”
说是如此说,但莫知白心中也同样惊异,他修炼时吸纳灵力的速度极快,至少是正常三灵体的两倍之多,他也一直猜测自己的体质,最可能的是双灵体,或是最好的纯灵体,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五行灵体。
那极快的灵力吸纳速度又是怎么回事,是功法本身的缘故?还是其他……
秦乐收起来了测灵阵盘,道:“此事古怪,难道世人传言是错的?这不可能,千百年来,无数人都承认的观念,不可能出错。如此,要么就是这个阵盘出问题了,要么就是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
“对!问题就是出在你身上!”秦乐似乎很确定,“也许,你的五行灵体和世人所知的五行灵体不同!”
他为何如此确信不是阵盘出了问题?莫知白目光一紧。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莫知白摇摇头道,“也许宗门长辈才能解开这个问题!”
“对!若是他老人家,一定可以,也许,他早就知道……”秦乐呢喃道。
“秦师兄口中所说的‘他老人家’是谁?”莫知白抓住秦乐话语的空隙,陡然问道。
秦乐表情一惊,摆手道:“没!没谁!”
莫知白淡淡一笑:“师兄已经脱口而出了,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秦乐尴尬一笑:“莫师弟想必是猜到了!”
莫知白道:“小弟初来乍到,秦师兄对我可是照顾有佳了,其后与韩雪二人相处,发现他二人对我的态度同样不正常,明明心中有着警惕和不信,却不敢直接表现出来,甚至在某些方面多是维护和照顾。”
“难道就不是我们的真性情?”秦乐反问。
莫知白道:“虽然我才十岁,但并非不懂这个世界的残酷与丑恶,有刀剑的地方便会有斗争,有斗争的地方便会有是非恩怨。或许人心本是善良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久,遇事必会警惕,处处防范,即便亲兄弟之间也隔了张肚皮不是?”
“再说直白一点,你三人如今的关系想必也是在多场战斗中建立起来的,而这样的关系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也并非牢不可破,更别提我一个新来的,要修为没修为,要战力没战力,除了意外捡到一把可能对你们有用的断剑,用它来交换一席处身之地,已是绰绰有余,何须费心费力地给我丹药,给我功法书籍!”
秦乐道:“我不是说过,希望你能补充我们小队缺失的治疗辅助位置吗?何来无用之说?”
莫知白淡淡一笑,也不怕话语把关系弄僵:“若设身处地,有种种外因困扰,一个正常的十岁少年听到这样的话,必是心中升起希望,觉得自己不是毫无用处,也许感恩之下,还会更加刻苦修炼,以达到他期待的位置。”
“这做错了?”秦乐摸了摸头。
“没有!”莫知白道,“你不也说过,我不是正常的十岁少年吗?所以,我的结论是,你们是故意的,故意给了我丹药和功法,故意不加以教导让我自行修炼!”
秦乐尴尬的脸色消失,神色恢复平淡道:“然后呢?”
莫知白轻轻摩擦着空杯子,继续说道:“我那次外出,突然遇到一只魂狼的袭击,侥幸得胜之后,重回水边时,找到了一件东西。”
莫知白伸手一抹,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条青色丝带,是少年男子用来捆绑发髻所用,与秦乐此时头上的发带造型相同,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我记得,你离开那天,发带的颜色应该和我手中的一样吧?”莫知白微叹道。
“仅凭这个又能说明什么?”秦乐微微一笑道。
莫知白将发带放下,继续道:“世间之物相似者何其之多,仅凭一条发带,证明不了什么,但有一次我外出意外发现了一种昆虫,这种昆虫对气味极为敏感,只要不是刻意掩盖,一件遗留了七天七夜的物品,它都能以残留气味追踪到原主人!我记得,我外出的前一晚下过大雨,而你当时应该离开木屋周围至少十二个时辰了,不可能有随身物品遗落在那里。可是当你进门之后,我关在房间里的昆虫却自然而然地飞到了你的头发上……”
闻言,秦乐不由抬手向头发上轻轻拂去,但动作做到一半却是陡然停下,他真元时时刻刻都处在外放状态,不可能有飞虫接近,而不自知。
他在诈我!
“师弟,这玩笑可开大了?”秦乐摇摇头道。
莫知白淡然道:“我并非责怪师兄引魂狼来攻击我,师兄若是真想置我于死地,只要将狼群引来便可,魂狼虽然不是真正的狼,但生活习性应该相似,群居而动是极有可能的,很难有孤狼落单的情况出现!”
秦乐不说话,自己斟满一杯酒,仰头一饮。
莫知白问道:“从我苏醒开始,你们一直都在试探我!可我很想知道,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人注意的?若说灵体天资,想来在我尚未苏醒之时,那个神秘老人已经做过完全的查探了,现在再验一次,不过是让我自己知晓而已,一个五行灵体的少年人丢到其他宗门都不一定会有人要,跟别提这赫赫有名的青叶宗了!”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不清楚!”秦乐开口承认,“我所做的,只是依照木师祖的吩咐,给你修炼功法,进行些许试探,再有就是在修炼方面对你多加照顾!”
“那只二级魂狼确实是我引来的,本只是稍稍试探你隐藏实力有几分,没想到,一只堪比练气五重天的魂狼竟然被你一剑给解决了,甚至还施展出了半成剑之意境。不只是我,连木师祖也是满脸惊色。至于韩雪受伤那次,确实是场意外,那三只鬼面兽本应该我来处理的,却意外被一个麻烦的人缠住,而脱不了身!”
莫知白看着秦乐,忽然问道:“这条发带是你故意落下的吧?为了让我发现?”
“你猜到了!”秦乐也没狡辩,“只是当要揭开一些事情的时候,如果是在别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那是很伤人的!”
莫知白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那么……秦兄还剩下什么要说的?”
秦乐敏锐地察觉地,称呼变了,变得陌生,有了距离感,但仔细想来,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如此,他心中不免生出些愧疚。
秦乐内心的情绪很少真正表露出来,他脸色认真地看着莫知白说道:“木师祖给了莫师弟一个很好的机会。在夺魂试炼开始后的十天内,只要莫师弟能赶到紫雷塔,参与点魂考核,无论点魂成功与否,莫师弟都可以拜入天葬峰一脉,并成为这一脉的真传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