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戈刚才听少女说自己眼睛小,微微有些不悦,见虎子又扑过来,拍拍虎子的头,笑道:“小子,我真不是你姐夫。听姐姐的话,我可没你姐夫那么大的脸!”
这一来,众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少女脸涨得发紫,拉过虎子,“噼里啪啦”狠狠揍了几巴掌。眼中已是泪花盈盈,骂道:“都是平常把你惯坏了,越是厚脸皮的人越爱往跟前凑。”虎子挨了巴掌,扯开嗓门嚎啕大哭。
“这位姑娘,”荆戈原先还想劝说几句,想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话里话外骂到自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头说道:“凭良心说,今天这事怨我吗?我怎么就变成厚脸皮了?”
少女道:“你就是,你干什么说虎子的姐夫脸大?”
荆戈无奈道:“那我眼小么?是你先骂人的。”
那少女竖着柳眉道:“你眼睛就是小。”
荆戈嘻嘻一笑:“你说小就小吧,既然他姐夫眼睛大,脸肯定也要大些,这样才能对称些——”
少女气道:“你胡扯!”
荆戈悠悠道:“我说的是事实。”
少女道:“你——”
众人纷纷劝解,“算了,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吵来吵去的干什么。”
“走哇!”荆戈见三郎在一旁只顾傻乐,没好气地拽了他一把,
“别走哇!”三郎被荆戈拽得直趔趄,扭头对那少女道,“七百晶石,七百晶石卖不卖啊?”
“二千也不卖你们。”少女扭头不再看二人。
荆戈脸拉得老长,边走边埋怨三郎,“都怨你,胡咧咧半天,东西没买成,还赚了一身不是。”
三郎“嘿嘿“笑道:“也不能那么说,这不是认了门亲嘛,你现在可是当“姐夫“的人啦。”
荆戈气极,“你——”
荆戈和三郎在忘忧谷内逛了半天,长了见识,也买了些合意的东西。荆戈觉得差不多了,三郎又买了两串参果和一坛美酒,两人说说笑笑向谷外走去。
“当,当——”就在这时,忘忧谷内忽然响起钟声,三郎猛地想起什么,四下看了看,拽着荆戈向前跑去,
荆戈边跑边诧异道:“怎么回事?”
三郎拉着荆戈奔到最近的一个八角亭内。这才道;“这忘忧谷每日午时都有仙人瘴吹过,这仙人瘴十分的厉害,除了四珠以上的大修士,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住,所以这谷内便设了许多八角法坛用来躲避仙人瘴。”
荆戈听三郎讲的仙人瘴十分厉害,便不住的向远外的天空张望,三郎却没这兴致,只顾大口小口地喝酒。不一会儿,远处的天空腾起一大片粉红的云雾,渐渐向这边飘来。
荆戈正瞧的出神,忽听三郎嘿嘿低笑,“大哥,你媳妇儿又来找你啦。”
荆戈扭头望去,只见卖炙魂蛟骨那个少女正背着弟弟正向这边跑来。
荆戈顿时脸红,狠狠瞪了三郎一眼。那少女跑到近前才发现荆戈和三郎站在亭中,顿时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虎子趴在姐姐的背上,指着荆戈响亮的叫道:“姐姐,还是那两个人。他是我——”‘姐夫’二字还没出口,便被那少女挥手捂住了嘴,少女转身要走。
荆戈忙道:“姑娘,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快进来躲躲吧。”
少女犹豫了一下,背着弟弟走了进来。刚进来,一道光幕从亭角垂下,将八角亭遮住。
少女独自坐在角落哄着虎子。荆戈自觉没趣,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三郎在一旁笑嘻嘻看着,也不言语。
荆戈与那少女起初都打定主意各不相扰,但虎子眼珠骨碌碌看着荆戈,‘姐夫’是不敢喊了。看见三郎手中拿着参果,用手指着参果道:“姐姐!姐姐!我吃参果。”
“好虎子,别闹了!”少女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等会儿出去,姐姐给你买云蛙吃,我们不吃参果,啊?”
虎子四脚踢腾,不依不饶地闹:“不吃云蛙,云蛙你说的不好吃。我吃参果,我要么!我要么!”
荆戈见状,夺过三郎手中的参果,赔笑道:“姑娘,小孩子不懂事,你这么生气,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都怨我这兄弟瞎讲价,才惹得这些事。”
三郎翻着白眼道:“你们俩的事儿,怎么还怨上我了。”
“你闭嘴!”荆戈抬腿向后踹了一脚,三郎嘟囔了两句,不再言语。
那少女幽怨地看了荆戈一眼,忽然脸一红,迟疑一会,低头对虎子说道:“这位——叔叔给你,你接着吧。”
这下矛盾化解了,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三郎偶尔插两句嘴,却被两人直接忽略,三郎撇撇嘴,开始逗引虎子。
粉红色的仙人瘴渐渐将整个忘忧谷笼罩,瘴气越来越浓。
闲谈中,荆戈才知道,少女名叫倪雪,从小生在无忧谷,父亲是无忧谷的副谷主。母亲生了虎子后病逝,两年前,父亲在渡四魂珠却时,不幸殒落。留下一子一女,后来居住的府坻也被占了,姐弟二人租房而居,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荆戈道:“那你在这里没有亲人了?”
倪雪道:“小时候我就和谷内李长老的小儿子结下娃娃亲,我父亲去世不久,李长老便派人来传话,说我要想嫁入李家,只能作侍妾,他的儿子要娶新任副谷主的女儿为妻。李长老的儿子原本就是个胡作非为,寻花问柳的人,我父亲在世时,便时常后悔定了这门亲事,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有作个了断。如今他们先提出,我当时便痛快退了这门亲事。谁知他儿子不死心,时常过来纠缠,我走投无路,这才决定卖了父亲留下的炙魂蛟骨,凑点晶石,离开这绝情绝义的地方。”
倪雪哭得浑身颤抖,虎子也跟着姐姐哭。
三郎抹泪道;“忘忧谷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肯仗义执言的?”
倪雪冷冷一笑,又道:“我父亲在世时,谁见了我们都欢喜的不得了,现在听说我跟李长老家的亲事退了,那些人怕得罪李长老,当然要躲我们远远的,现在我一想起那些人的嘴脸就恶心,什么脸最难看?变了心的人脸!”她的牙紧紧咬着,脸色苍白的没点血色,
三郎气得直骂:“这些人都他妈是些什么鸟变的。”
荆戈握紧拳头道:“一群无义之徒。”
三郎抹干眼泪,纳闷道:“有件事我不明白,李长老的小儿子跟我大哥真得像吗?”
倪雪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嗯,像是像,就是眼睛比你哥大多了。”说完,忍不住‘扑哧’一乐,
三郎笑的‘吭,吭’直咳,荆戈踹了三郎一脚,“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三人一时沉默无语,过了会儿,荆戈才问道:“你准备去那里?”
“我有个叔叔在南冥部修行,我准备和弟弟投奔他!”倪雪说道,
三郎道:“南冥部?那里离东冥部千万里,就你俩的身体,怕是一辈子也去不了。”
“我知道,”倪雪绝然道:“可是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别的地方,再也不愿意待在这个伤心的地方!”
荆戈勉强笑道:“你不要这么想,这不是办法,你要是死了,你弟弟谁管?”
倪雪深深叹了口气,“唉,只可怜了虎子——”
荆戈起了义气之心,思量着想让倪雪一起去风云宗,想想又觉不妥,素昧平生,人家未必信得着自己,嘴张了几张,终究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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