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公子撇了一眼在旁边可怜兮兮的古风,随手将手中刚刚削好的木剑扔给了他。
“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基础打不好,什么也白搭。你现在的首要人物不是学习武学,而是巩固你体内的这股气息,让这股气息逐渐成长壮大,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为你所用。这些才是重中之重,对你的未来大有好处。”
古风点点头,“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并不想听。学习基础什么的最烦了,原来天天听老师们念叨,来了这还是一个样。合着文化的源远流长,全在这一成不变的唠叨上啊。”
三无公子眉头一挑,“你说什么?你有老师了?”
古风点点头,“是啊,我从小到大,老师换了好几个,没三十也有二十大几了。”
三无公子砸吧砸吧嘴,摇摇头叹息道:“这么多老师一起教,却教出你这么个废物。啧啧,究竟是你差的惊天地,还是那些老师弱的泣鬼神啊。现在的人界教育水平真是令人堪忧啊。”
古风一脸黑线,也不解释,总不能给三无公子把我朝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体系介绍一遍吧。
且不说三无公子能不能接受的了,就算能接受,古风觉得,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古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木剑,做工虽然不及他老爸专业木工做的精致,却也不算太拙劣,而且看着东西不大,重量倒是不小。
不过对于古风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作为一个木匠的儿子,玩木剑那是手到擒来。为此,古风还专门学习了一套初级剑,虽然耍的不怎么样,却也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回忆。
古风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看向三无公子,“你不是说要给我巩固基础吗,给我一把木剑作甚?”
三无公子见古风随手耍了几个动作,虽然无力,倒也有模有样,不由眼神一动,“怎么样,好玩吗?”
“还行。”古风收起剑势,“还算顺手,就是有点沉了。”
“看来你的天姿比我想象的要好那么一点点,这么说来,你那几个老师倒真是废物。”三无公子点点头,说道。
古风无语,他那几个老师教的都是文化课,教导室外课的体育老师还总是被其他老师占用时间,又不是教这些有的没的功法武学什么的。只能说术业有专攻而已,不代表古风的老师都是废物。
总的来说,古风觉得无论怎样,老师总归是老师,对学生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现在想来,从前对老师的偏见,着实是有些大了。
所以才会说,在一个无比重视教育的国度,老师却是最委屈的职业之一。这种情况,也算是特色了吧。
古风撇了撇嘴,“我老师的水平如何不用你来操心,你要操心的是如何完成你的计划。”
“简单,不就是固气凝神吗?”三无公子当先一步,“跟我来吧。”
古风见状,不由问道:“去哪里?”
三无公子神秘一笑,“来了你就知道了,我会告诉你有惊喜吗?”
“哦?还有惊喜?”古风一脸你绝对是在逗我的表情,一脸不信的跟了上去。
且说这三无公子领着古风在这山上兜兜转转,看似毫无目的的胡乱散步,让的古风摸不着头脑。
“我们这是要去哪?”古风不放心的再次问了一句,那语气就像是怕自己被拐卖的受气小姑娘似的。
三无公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幽幽开口,“到了。”
“到了?”古风不由来了精神,“到哪了?”
古风好奇的走到三无公子的前面,却发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所在,是一个长满树林,自成生态的幽深巨坑。
古风不由疑惑的问道,“这不就是个大坑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为你巩固基础啊。”三无公子温暖和煦的微微一笑,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
古风没有一起防备,没有一点顾虑,就这样被三无公子轻飘飘推了下去。
“啊~三无公子!你大爷!~”
最后一句哀嚎,在这空气中飘忽回荡了好久。
三无公子望着消失在坑中的古风,嘴角微微上翘,“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吧,毕竟,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突然,三无公子眼神一冷,一头青丝无风自动,手指一并,一道锋利的剑气闪电一般射出,射向一处山林。
“啊!”
剑气所过之处,传来了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响。一道黑影缓缓出现在一棵树上,随后头也不回的迅速消失。
就在那影子消失后不久,三无公子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了那棵树上。
“还是被盯上了啊。”
三无公子低头看着树干上残留未干的血迹和一道剑痕,不由说道。
“能够躲过我的必杀一剑,是高手。但,还不够高。你终究还是大意了。”
三无公子微微弯身,轻轻捡起掩映在树枝之间的一块令牌。
令牌上刻有两个古拙的字迹,“幽冥”。令牌中央的位置,还留有一道险些将令牌一分为二的新鲜剑痕。
三无公子一声轻笑,“呵,原来是这东西救了你一命啊。”
“幽冥…幽冥联盟,帝女,古月…”
三无公子抬起头。
“你终究还是找来了,月。”
三无公子眼神微动,手掌微微用力,手中的令牌便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渐渐的化作了粉尘,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也好,有些事,还是要你我当面解决啊。”
三无公子负手,独望远方。
“伊人如月,近水楼台,奈何难得啊。”
三无轻轻一叹,向来处归去,
“故人若归,那壶离别浊酒,是否原般滋味?远了,变了。老酒香醇,但吾还是怀念,你的清茶啊。”
风神岛外百里,东海海面之上。
精卫一人孤立船头,望着她故乡的方向。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回去。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伤心。
海风呼呼,吹着精卫的发梢,凌乱在空气中。
风呼呼,声呼呼,谁人可呼呼?
古风若易逝,过时叹过时。
(前一个过时,意为经过的时候。后一个过时,意为已经错过了最佳时候。)
吱呀~
船舱的们再次响起,熟悉的木头摩擦声音,勾起了精卫熟悉的回忆。
精卫急忙回头,但映入眼眸的影,走出船舱的人,却早已不是那抹心头的熟悉。
“古……你醒了。”
从船舱走出的人影,是一个男子,穿一身水蓝色的衣服,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面相英俊年轻,却头顶一根湛蓝色的独角,颇为妖异。
男子轻轻抬起左腿,点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嗯。”
精卫也点了点头,淡淡回了一句,“奥。”
男子眉头一挑,不由说道,“你似乎对我的出现很失望。”
精卫鼻子一皱,“干你屁事。”
随后,精卫转过身去,背对男子,不再说话。
男子也不生气,抬着左腿,一瘸一拐的挪到精卫旁边,靠在一根桅杆上,微眯双眼,静静的看着精卫。
“你的腿怎么样了?”
精卫吹着风,不咸不淡的问道。
“奥,”男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腿,不由轻轻一笑,“没事,就是被一个疯子用棍子打伤了,养几天就好。”
“你不是人。”
精卫淡淡说到。
男子摸摸自己的独角,说道:“是啊。我确实不是人。不过,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人,那你为何不怕我?”
精卫眼光微微一闪,“因为,我也不是人。”
“哦?”男子一挑眉,“我是水族中人,你可以叫我梦千虬。”
精卫淡淡回应,“魔界,炎族,精卫。”
梦千虬摸摸下巴,突然问道:“魔族的姑娘都像你这般漂亮吗?”
精卫眼光一冷,射了过来,凉凉说道:“我不介意让你再次回到水里。”
梦千虬微微一笑,“不愧是炎族,脾气就是火爆。不过,就算我现在伤了腿,你也不一定能做的到。”
“无聊。”精卫瞥了梦千虬一眼,转身就走。
“喂。”梦千虬喊住了精卫,“魔族不都很冷漠无情吗?你为什么要救我?”
精卫眼神一暗,“也许,是习惯了吧。”
“啊?”梦千虬不明所以。
精卫揉了揉眼,“不过看起来是我想多了,把你捞起来真的是多此一举。”
“为什么这么说?”梦千虬问道。
精卫一声轻笑,“你自称水族,你见过被水淹死的鱼吗?”
梦千虬一愣,随后不由莞尔一笑,“哈,你真有趣。”
精卫收起笑脸,“我还有事,要留要走,请自便,我不会管饭的。”
随后脚步一动,推门进船舱里去了。
梦千虬歪着脑袋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精卫,不由轻轻一叹。
“谁说水淹不死鱼啊。自古善骑者坠于马,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
梦千虬看向广袤的大海,轻轻开口:“善水者溺于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