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和善的博物精灵,一行人继续在暗黑的森林中穿梭,要早点走出这片森林再休息。可是这树林的树木却越来越密集了,地面上还出现了喜阴植物,是肥厚的阔叶植物,叶片晶莹,看起来不是有机植物,因为各自形状的叶片都兀自发着光,这光也是五彩缤纷的。它们不需要过多阳光,只在森林的最底层委身一处,便可成就自己的天地。
越往前走,才发现,这柏树的树皮也是微微发着光的,就连地面土壤里一些昆虫都是微微发着光。再往前,既然一阵清新的花香扑鼻,是一种淡雅但是却声势浩大的香味,是一种尼罗河睡莲夹杂针叶西洋松的清新味道。他们被这香味吸引,就像是蝴蝶闻见了花蜜般,无论是人还是机器,还是精灵都被这香味诱惑。
大家寻着花香,慢慢的在林中穿梭,简直就像林中象,有一种独步天下的感觉,心灵倒是洁净的,但是他们是一群有欲望,有所求之人。
走着走着,林子变得稀疏起来,前方的枝杈间,有隐隐的灯光,越走的近,花香就越浓烈,终于在一圈紧挨的柏树之后,来到了一片林中空地,空地中一条短短的小路,直通到用石块围起的一圈矮墙,两扇柏树枝桠扎成的门,走近一看,众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
这是一座黑暗森林中的小花园,散发处缤纷光芒,绮幻的小花园。
园中丛丛奇花异草,散发出阵阵淡雅香味,蝴蝶、蜜蜂飞舞其中,最让人惊诧的是,还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并一处假山,假山凉亭侧方还有一条小小的溪水穿院而过,溪水中光滑的鹅卵石,有金色鲤鱼游弋其中。这一切都在这暗黑的林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来,一处路上的仙境,不期而遇。
他们走进了这个小花园,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是,一个身穿中国汉朝纱衣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凉亭里。
众人没有诧异,只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凉亭中的女子。
这美丽女子,坐在那里,两眼静静的盯着一丛花朵,过了好一会,她缓缓拿出了一个横笛,放在嘴边。
悠扬的笛声合着花香飘荡在森林潮湿的空气中。这笛声和任何笛声都不同,它婉转的随着微风,也许是花香,曲调随风而变,随那淡雅的香味而变。旋律就像生长在植物之上,是植物的延伸,随着香味的起伏而变化,也许那阵阵香味是随着旋律的起伏而变化也说不定。
这是一个神奇的境界,就像一个午后的好梦,阳光和煦,正洒在门前的小花园里,躺在那里就睡着了,没有任何的忧愁,只有那随着天地而悉悉索索生长的身体,生长的生命。
一行众人全沉浸在这种未名的心绪中,没有一个对眼前的事物感到好奇和惊讶,就像是一个人人都很熟稔的场景,这场景来自梦中,也来自现实中,来自真实的生活中,没有什么能阻拦这种美妙的,和谐的,欢喜的心境。
可是,就在每一个人都准备去前方的凉亭里,去坐下,安静的聆听美丽女子的笛声和这天地间永恒不变的一些真理,就算没有什么是值得去永远拥有的,可是在这不同形式的生命中,还是有一些最核心的东西是相通的,他来自那些最早的生命,也许是有机生命吧。那些美好、绚烂值得去为之付出的什么?没人能准确的表达抑或根本就没有一个完全合适的字眼、词汇。
但是。
当一切还沉在梦境中,他们,这六人,不同的生命体,已经全身不能动弹,成为了阶下囚。
待他们醒过来,他们个个被捆绑在柏树上。
而刚才的,那个美妙的小花园,不过是一个墓地。墓碑的丛林,就在眼前。
他们擅自闯入了禁地。一个不允许外人侵犯的禁地。
一个地方会有墓地,那是因为活着的生命认为这个地方可以让死者安息,一个可以让死者安息的地方,那自然是空气、环境、水、阳光都很和谐的所在。聚风敛气,自然也能凝聚各种能量粒子,洪荒之力也会在这里汇聚,那形成一个假象,一个梦境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他们六人来说,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各自的力量其实也有一定的造诣,但是却纷纷的堕入这梦境,没有一人能识破,足见这造梦者的力量有多大,它能让生命体瞬间就进入梦境。
这里林子稀疏,黄昏的日光正透过柏树的叶片遍洒在这片墓地之上,可以看见那墓碑上清晰的写着某某与某某伉俪,合葬与此,还有一些个人的墓碑,可以看出是人类的墓地。
那日光,很快的,就隐在了山的另一边,这边柏树林里,又沉沉的黑了下来。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一个清丽的女子之声:“你们擅自闯入私家墓地,打扰他人祭祀亲人,你们何故来此,有何目的?”
这里竟是私家墓地,怎么可能?
“我们只是不经意间走到这里,并不是有意打扰贵地。”一途大声的回应。
“我不管你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想和亲人一聚,却被你们打扰,让我们无法再见。”那女子的语气中带着一腔怒意。
这里真是有很多未解之谜,来到墓地和亲人见面,本就是相思成灾,没想到这女子尽当成真。死去的亲人又如何相见,就算灵魂可以不死,但是灵魂也不可能长守墓地吧。
“如果是我们打扰了您,我们愿意做出补偿。”一途听她说出这许多不解的话,现在也只能照她的话往下顺。
“补偿?你们怎能补偿?我本不能每日来这里,这次远行,也是做了很多准备。这次离去后,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他相见。”女子的声音又变得无比凄凉起来。
“敢问您见的这位,是你什么人?”色飞林对着空气大声说。
“他是我多年未见的爱人。”这话中尽带着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