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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贪污犯的女儿

夏夜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每个人的身上都似乎有阳光在跳跃。而她只能惨白着一张脸爬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同学们个个语笑嫣然。任谁都想不到这样的夏夜在一年前是什么模样。用苒霄的话说:“夏夜,我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你笑的模样。”那时的夏夜和身边同龄的孩子一样,每天无忧无虑的上学,交朋友。父母和朋友眼中的公主。直到那夜警察带走了她引以为傲的父母。夏夜始终不相信别人口中所说的人是她的父母,从小父母就教导她要以身作则,给他人树立榜样,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公证人员一定要公平对待每一个案件。可如今听到的确实她的父母贪污受贿,包庇犯人。她不相信,那个把公平看得比一切都重的父亲会是别人口中的样子。直到会审日的那天,她看到父母躲避愧疚的眼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她安慰自己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误会。可面对父母的刑判时间十年和十一年,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接下来,夏夜顶着贪污犯女儿的头号在学校艰难度日。那些曾经亲密的朋友都渐渐远离她,只有那个和她一起长大一起作弄人的苒霄一直在她身后。让她脆弱的心在此刻有个依靠。一天傍晚,夏夜独自在校园乱逛,自从父母被抓后她总是喜欢闲逛。也许只是想逃避,也许只是想把混沌的思绪理清楚。低头走着的夏夜和前面来的人撞了一下,夏夜说了声抱歉打算离开,可对方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好像在和旁边的人说着又好似在问她一般:“这就是那个贪污犯的女儿?”夏夜微微皱眉,并不打算理睬。这样的语言听习惯了就好。可夏夜这种不理睬的态度似乎惹怒的对方,她们推搡了夏夜一下挑衅的说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装清高,杀人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待在苒霄的身边?”

多日积累的委屈让夏夜不再躲避,“贪污犯的女儿又怎么了?我至少活得比你们光明磊落。”像用尽全部的力量说出这些话,夏夜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想这也成为她们嘲笑的话题。对方似乎没想到夏夜会反驳她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接下来夏夜面对的却是对方的撕扯,拳打脚踢以及嘴里吐出的污秽言语。夏夜完全不是几个人的对手,只能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她自始自终都没有一声求饶,因为她想起苒霄对她说过的话,“小夜你一定要坚强的活着,要比别人更加坚强,而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对,她应该坚强,至少苒霄还在她的身边。夏夜想着似乎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一样。

一个巡逻保安的到来结束了这场撕扯。夏夜头发零乱,脖子上还有指甲划过的痕迹,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苒霄从教室匆匆赶到医务室时看到这样的夏夜。眼神里满是心疼,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笑靥如花的女子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他不允许,可自己又能为她做些什么,更何况自己.他不愿再想下去,待在房门口看着那样无助的夏夜,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进去带给她的是安慰,还是更残酷的事实。

像是感受到了苒霄的目光,夏夜睁开红肿的双眼,看到他的那一刻露出久违的笑脸。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在病床上,却被夏夜紧紧的抱住,苒霄知道那个拥抱意味着什么。是在她最脆弱无助之时唯一的依靠。带着鼻音的声调从苒霄耳旁传来,“还好有你,我该怎么办?”不一会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苒霄的脖子。苒霄内心似乎有针在不停的扎,扎得他好痛好痛,“这样的你,我该如何告诉你这个消息”。紧紧的抱着夏夜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夜很少看到苒霄的身影,她认为也许是他最近比较忙的原因吧!毕竟他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自己比他小一个级,她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影响了他。不过让夏夜奇怪的是最近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很少了,她想也许是时间久了,大家开始不怎么感兴趣了吧!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的渡过这个学期,直到苒霄的妈妈找上自己。那个曾经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小夜呀,长大后就当我们家媳妇吧,霄霄要是欺负你,阿姨帮你的忙。”夏夜那时真的以为她和苒霄就是天作的一对,还厚着脸皮开心的说道:“阿姨,不如我现在就当你的儿媳吧。”可如今那个人却坐在她的对面,拿着厚厚的一叠钱要求她离开她的儿子,为了他的前途,离开他让他出国去留学。夏夜连思考都没停留一下就拿着钱匆匆走出了餐厅。苒霄从餐厅的另一边走到母亲的身边颓然的说到:“她拿钱了?”“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妈这样做是不对,可儿子既然她能把你们的感情用金钱来衡量,你又何必不放手呢?”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她又说道:“况且妈给她的钱就算她吧大学念完都绰绰有余,咱们家也算是对得起她家了,现在还有几个人愿意帮助她们家的,你就听妈的话出国吧。”苒霄看着母亲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们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吧,答应了我就出国留学。”

夏夜出了餐厅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她脑海里只回忆着进餐厅时看到苒霄从另一边走过的背影。你又何必这样做,既然想离开便可大大方方的告诉我。怀里的钱比同学们对她的恶语、对她的拳脚向踢还要使她内心疼痛。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便这样做吧。最终你也还是要离开我的。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苒霄没在出现,夏夜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独来独往的日子。这几年她去监狱看了几次父母,面对着父母日益憔悴衰老的容颜曾经的怨恨也变成了深深的心疼。她只能把时间用在读书上,仿佛只有读书才能逃避发生的一切,才能抹掉苒霄当初的那个背影。最终夏夜以优异的成绩被邻省一所重点大学所录取,其实本市也有一所很好的学校,可即使在四年后她还是想逃离这个曾经让她全家狼狈不堪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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