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塌上的人儿紧闭双眼,柳眉微皱,娇美的红唇略显干涩,面色苍白。
“痛……”胸口无法忍受的剧痛已经使她不能下床,心里,空空的。
晏烈心疼地坐在床塌边,拉起她的纤纤柔荑。
“王上,你也累了,出去歇一下吧。这里有臣妾照顾着。”心安淡然道,翩然立在床边。
“那也好,王妃,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本王。”晏烈委婉地勾唇,刚想起身,却被床上的人儿一把拉住。
床上女子微微一动,拧着细眉,薄唇微张,喃喃道:“不要走……”
晏烈一惊,转首对心安道:“我还是留下来吧,你去看看楼大夫怎么样了。”
“是。”心安轻咬樱唇,低首温顺道。
王,永远只在意那个女子……
床塌边,月白衣衫轻轻滑开,展开一个绝美的弧度,修长的手轻抚上女子秀美的面容,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女子白嫩如凝脂的肌肤,那一抹绝代的妖娆之色,是他久久放不下的。
“惊风……”睡梦中的女子唤出一个名字,嘴角有意无意地轻勾了勾。
她在唤楚惊风的名字,不是他……
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她想要留下的,只是楚惊风。
他堂堂的北晏之王,为一个女子甘愿采撷圣花,却得不到她的心,多可笑……
窗边,是新栽上的云凝,他从王宫带来的圣花,如今,就守侯在她的身边。
“……风。”女子的笑容很美,极清极淡,却是绝美。
梦里,竹林深处,是那黑衣男子释然的轻笑……
*
南城。
“报——”一名士兵匆匆进入偏厅,见厅内,英挺的银甲男子背对而立。
“怎了?”男子悠远而磁性厚重的声音幽幽传来,仍是未转首。
“报告镇远将军,苻……苻军有使臣求见,就在大厅等候。”士兵恭敬地跪在低上,低首答道。
“哦?”男子转过身,深眸微转,“备好兵将,与本帅一同前往。”楚惊风星眸一暗,这段时间,一直死守南城,苻军不知是怎的,一直畏缩不前,不会是又要使诈?
远远,一个男子的身影便落入眼中:一袭青黑宽袍,潇洒俊逸,落落大方,墨色的发松松地散开,慵懒却显得飘逸,英俊的眉下一双狭长的深眸,影影绰绰,带着深深的影晕,挺直的鼻下,薄唇微抿,笑容中带有三分贵气。
“季某人见过楚将军。”月华一般悠然的气度,却非王家生来的傲慢,而是浑然天成的淡淡雅贵,抿唇的淡笑,更是如若春风。
“季军师怎有空来我营中?莫非是你君主有事请季军师转达?”不露声色的笑容,看似友善,实则暗藏杀机,那是他一贯的笑容。
这季某人,是南戎出了名的美男子,苻慕天最信赖的军师,这么尊贵的人物,如今到了他的营中,定是有什么大事。
“楚将军,季某深知,你是百年难得的将才。我南戎与你方交战,楚将军你力挫我军,使我军锐气大减,但我军抵死抵抗,仍有一定的战斗力。再这样耗下去,对两军的精力、粮草,以及边关百姓都没有好处。”那季军师幽幽一笑,眼底略过一丝银芒,优雅地轻呷一口茶,“实不相瞒,我南戎边境,有一傈族近来蠢蠢欲动,边境已不太平。我君主一心为民,思来想去,认为还是解决傈族问题为重,现已调遣兵力赶至边境。等待我国平息动乱,再来算这五十年前的旧帐也不迟。特此书信一封,保证三年之内不再侵犯南城边境,三年之后,是战是和,再言不迟。”
原来是他苻慕天要管两头军务,无法顾及。想来他这般桀骜不驯之人,遇上这等麻烦事一定是伤透脑筋,不然,按他的性子定会强攻南城。
现在可好,多出一个傈族,这南方军事又久久未得佳音,这如何取舍,他苻慕天还是很清楚的。
楚惊风冷笑一声,接过那一纸书信,眼眸一亮:“那自然好,请苻王专心处理傈族侵犯一事,本王自会向我朝天子交代,我朝自会考虑是战是和,若今后能签定和约,对两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将军深明大义,季某便不再多言,告辞了。”青衣男子颔首轻笑,尽是无限的光华,“三年之后,再会不迟。”
“告辞。”银甲男子轻笑,这倒是好,白给了南方边境三年的太平日子。不然,他苻慕天这绝顶人物,若是真要攻城,怕是没个三年五载,平不了这场动乱。
这天下的好消息,可是要轰动全军了。
——潇,等一切都平定之后,我一定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将军夫人。
潇,是上天注定,要他早早归来,迎娶佳人。
*
碧映馆。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天下第一医”果然名不虚传,这才服药三日,她便可下床走动了。
“云姑娘今日感觉如何?”黑色面纱下,楼苍傲的笑容隐隐不清。
“似乎又好了一分。”明润的眸闪亮如晶莹的玉石,晶亮清透,眉眼弯弯,笑意清雅。
“那就好。”楼苍傲淡笑,星眸轻收,悠然地细看着眼前的佳人。
“真是多谢楼大夫,没有楼大夫,我恐怕早死了。”嫣红的菱唇轻轻一勾,潇潇轻轻一俯身,表示感谢。
“其实姑娘要谢的,还有晏王。”黑衣男子带着三分笑意,“你可知晓,毒深那几日,晏王可是比楼某人更忙。”
“晏王……”眸间的光华一紧,笑容亦变得若有若无。
“不妨让楼某人告诉姑娘吧,‘笑倾生’的药方繁杂无比,晏王却是在半月内全部找全,甚至,姑娘房内那盆云凝,也是晏王从王宫中带来的。”楼苍傲的目光缈远,“我本意是试探晏王的心思,没想到晏王为了姑娘你,连圣花都可带来。那圣花不用做药,自然也就植好放置在姑娘房内了。”
“云凝——”他居然连北晏圣花都带来了。云潇潇的笑容更加模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究竟有什么心思……
“晏王乃北晏第一人,能如此真心对待姑娘,着实不易。姑娘若今后能为妃,深宫虽然可怕,但在这深宫中,若王上能待你如此,实在可谓佳话。”楼苍傲轻笑,“晏王此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之感。就连我那绿烟师妹,也心甘情愿做他的侍卫,也说明了这一点。”
“可是,楼大夫,我爱的人不是他……”潇潇皱眉,急着辩解道。
“什么?”楼苍傲一惊,唇角的笑容瞬间收紧,若她与晏王不是两情相悦,又怎么可能……?
“现在,请我兑现我的诺言,把我的故事一一讲给楼大夫您听听吧。”潇潇委婉地皱眉,水色衣衫微微颤动,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