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柴聪选择了这份职业开始,他就明白,这份工作不止是对他的智商和世界观的挑战,最主要的还是对他心脏承受能力的挑战。其实吧,只是平白的在除了他们仨就没有人在的小岛听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这点儿小事儿吓不倒他。先不说他本来就有四维听力,就凭着说话的人是希望,那个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无处不在的人,柴聪也不会有什么惊恐过度的反应出现。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在向你证明,任凭你准备做得有多足,你都敌不过这个世界的随心所欲。比如,现在。
据希望所说,大家都还在原来的世界,而且大家都还在原来的小岛上,只是出现了一点情况。小岛上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分成了像小格子一样的很多个小空间,隔开了大家。就光是他们队里就分了四份,黎明,墨丘利和闪电在一个格子空间里,雷霆和塞壬在一个,她和埃奎斯在一起,奈姬、库内埃、典伊和哈迪斯在一起。
“我试过了,我可以通过进入我的空间而离开那里,也可以来到你们的空间里,可是在你们的空间里我们就被困住了,没法从我的空间里出去,我们是隔开的。不过我和埃奎斯做了一个传声屏障,埃奎斯的异能弱化了我的异能,我们才可以和你们说话的。反正,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每一个空间里都是完整的岛屿,可是就是人不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们能明白吗?”希望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就难怪她现在解释的磕磕绊绊的,毕竟现在的情况要是全部说清楚,也确实很为难。
柴聪七拼八凑的也倒是想明白过来了,岛上的人都还在,只是大家被分配到了不同的空间,所以虽然还在一个岛上,可是都看不到彼此,因为不在一个空间里,可是虽然不在同一个空间,可是大家的空间里都有一个岛,因为大家都还在“杰拉尔”,那就是说,他们在地球上的坐标是没有变化的。
“怎么会这样,如果是空间发生扭曲的话,没道理,我们都会在岛上啊,我们脚下的土地没有发生改变,我们踩在同一片地上,可是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也就是说,那里,那里,还有那边”柴聪一边说一边指划着那些空无一人的地方,“其实全都是人,那咱们刚才把整个岛都转了一遍,会不会撞到人啊?”
黎明很没形象地冲着闪电翻了个白眼,然后整理好表情,一本正经地对着柴聪问道:“根据你的听力,你觉得希望他们在哪里?”
柴聪不确定的胡乱指了几个方向,直到他确定黎明是说真的,才打起精神,仔细听了听,然后很有自信地指了一个方向,说:“那边,一切声源都在那边,我以我的四维听力做担保,百分之八十九在那边,不说百分之百是因为我谦虚。”
黎明顺着柴聪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说道:“那你去那边,朝着你觉得对的方向,打一拳,朝着埃奎斯的方向打,知道吗?”
柴聪走三步再推一步半地挪过去了,期间无数次的回头,犹豫道:“我觉得这样不好”“好歹咱也算是自己人”“你和埃奎斯有仇吧”“他会不会打回来”“他打回来我能跑吗”“埃奎斯不是记仇的人把?”“以后还能见面吗”“我打错了怎么办,会出人命吗?”最后总算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然后自暴自弃地喊了一句:“希望你闪远点,我不能打女的,真的。”
闭着眼睛,柴聪一拳打出去,然后,黎明和闪电吓呆了,柴聪吓坏了。而唯一被拿去当靶子的那个人,人家还没吓到呢。
“我就说不要打,不要打,你看,我这,我没用多大力气,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那个啥,你说咱俩没仇没怨的,我真没打算打你,你说你怎么不躲呢?”柴聪一个劲的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直到黎明大吼一声“闭嘴”才冷静下来。
“埃奎斯,你真被打到了?”黎明颤抖着声音问道。
回答黎明的是希望愤怒的声音。“墨丘利,你怎么能...”“希望,冷静,没事儿,他没用力气。我只是奇怪他可以突破你的空间。”
事发突然,而且也是黎明起的头,现在大家确实尴尬,黎明先道了歉:“对不起,库内埃,我没想到。看样子已经不止是空间扭曲的问题的,连希望的空间都已经受到了影响,这件事很重要,你们现在去雷霆的空间,告诉他这件事情,然后去找奈姬他们,奈姬那边只有一个异能人,我担心会出事。现在,我们先把这座岛搜一遍,看看可不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埃奎斯也清楚,希望的情绪平时都很稳定,可是她身边的人受伤的时候,尤其是埃奎斯和黎明,她会变得异常敏感。现在,事情已经很复杂了,如果希望再失控了,那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二话没说,带着希望就离开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柴聪和越发困惑的闪电黎明。
“讲道理的话,空间和空间之间,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如果单纯的物理攻击可就以打破空间之间阻隔,那我们为什么还需要门?直接拿大炮轰开不就省事儿多了吗?为什么,这不合理啊?”黎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闪电也觉得不应该,到底是这座岛上的空间扭曲造成了希望的空间不稳,还是柴聪,自己就是一个反常的存在。出了问题不应该一边儿找责任,他们都知道希望是特殊的,所以会习惯性地认为是希望受到了影响,可是,这是不公正的,理智一点儿的话,也许柴聪也是有责任的。“会不会是墨丘利出了什么问题?对了,墨丘利,你是怎么知道这扇门之前是活着的,这可不像是能听出来的。”
柴聪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可以听到,这个门活着的音波和死门的音波是有区别的,刚才在它攻击我们的时候,我听到了它的音波变化,很长的一段时间是活的,很长的一段时间是死的,然后又活过来了,我感觉我好像听出了他们的年代感。”
“你说,这个门还是有自己的音波?也可以,毕竟只要物体振动就会发声的,可是年代感你都能听出来?你又进化了吗?还有,它攻击我们的时间很短的,怎么会有时间让你感觉到那么多。”黎明问道。
柴聪很为难得开了口,“我说师傅,你能相信我吗?我觉得,我感觉到的这些,好像不是用五官可以感觉到的,好像,是用另一种方式,但是我不确定是什么方式,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好像就突然一瞬间,可是那一瞬间又过了很久的样子。”
闪电想起黎明第一次可以看到未来时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已经走完了我的一生。”,所以,“黎明,刚才你们也算是处在生死关头的吧。”
黎明显然对这种经历的记忆更加刻骨铭心,“正常人的五官可以是他们认识这个世界的第一步,也是最束缚住他们认识这个世界的一步。人类的感官所能感觉到的世界极其有限,而我和墨丘利,我们两个感官是可以突破这种束缚的,我们所能看到的,听到的,是远超出正常人类所能感知的范围的,自然而然的,我们用来认识这个世界的方式也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来解释的,是另一种新的方式。
只是在我们的大脑认知里,我们不知道这到底算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些我们可以接受的感觉中的哪一个,所以,为了让我们自己可以接受,我们的大脑就会把它归认在你最初的异能感官里,就像我的视觉,你的听觉。你说你是听到的,其实不是这样,你是感觉到的。我说过的,在我生关头的时候,我可以突破时间的界限,看到对我而言很重要的未来,我原以为咱们是一样的,可是现在看来也是有不同的,在你的生死关头,你感知到的不是未来,是过去。
现在,我们不管空间扭曲,还有墨丘利为什么可以打破希望的空间的事情,这些都是我们看到结果。我们的关键是要找出原因。那个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个门被杀死的理由?谁能杀死一扇门?他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又为什么要把我们聚集到这里,恐吓这扇门?这些才是我们现在要知道的东西。”
柴聪突然警惕起来,“你不会打算让它再攻击我一次,然后让我去看什么过去吧。师傅,这事儿你得谨慎着来,逃过一次算我命大,没第二次了?真没了。”
黎明也知道这么做确实比较悬,于是她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从没想过这么做,其实刚刚还在计算生还率,然后说道:“其实,我们已经可以解决一个问题了。我记得以前黎教授告诉过我,研究所其实发现过,准确的说是怀疑过有一个人有异能,而且他的异能是可以关门,就是杀死门。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因为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使用异能,一次都没有,甚至有人怀疑他压根就没有异能,最后就只能算了。
但是黎教授没放弃,他觉得那个人就是异能人,只是藏得太好。所以他还是非常关注那个异能人,可是后来那个异能人去世了,对,就是那个坠机事件的,当时是在他去世之后才给他的遗体做了检测,确认他是异能人的。如果这扇门真的是被关上的,那就说明,当年,他其实使用过他的异能,就在这里。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证据,证明那个异能人来过这里。”
“怎么证明?”闪电发问。
“找。”黎明说道,“他们不可能一瞬间就杀死那扇门,就算以我们目前异能最强的人的能量来做模拟实验,想把一扇活跃状态下的门关上,至少也要十天。他们当时一定是住在岛上的,岛上会有他们留下的痕迹的。我们只要把它找出来,我们就离真相进了一步。”
那个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答案,他们杀死那扇门,是因为它吞噬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该死的左久,居然还在这里。黎明心里把不识时务的左久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柴聪的表情,可是,柴聪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怎么会,明明空间已经....
“空间没有发生扭曲,是你徒弟发生了扭曲。他能做你徒弟,是幸运也是不幸。按道理来讲,你们特工不就是安心做好长官发下的命令,执行任务,把自己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就行了啊。像你这样凡事都要问个明白的,真是教坏小孩子啊。”
你闭嘴!
“啊!黎明,为什么叫我闭嘴啊?”柴聪才刚刚消化完黎明说的话,结果就被吼了闭嘴。
“因为现在不是你问问题的时候。”现在是我要问问题的时候。黎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左久知道不少东西,他告诉他们,是因为,他自己做不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在利用他们。你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