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星空逐渐被乌云吞噬,漆黑如墨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翻腾的黑云汇聚成巨大云旋。
涌动的云层像座碾盘遮天盖地,漆黑如铁重如铅塑的碾盘,欲将大地的生灵彻底碾碎。
滚滚黑云遮掩了整个星空,隔绝了柔水般璀璨的星光。大地也完全陷入黑暗之中,最后的一丝清风也无形的消散。
静,悄无声息的寂静。
寂静的让人心里感到不安,周围的事物都沉寂在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在此定格,迎接着数年罕见的暴风雨。
“哇——哇——”
撕裂嗓子般的叫声回荡在旷野,尖锐的声有些刺耳,使人感到凄凉而又厌倦。
自古人们都视冥鸦为不祥之鸟。它扯着嗓子发出尖锐的啼鸣后,挥动着强健有力的翅膀,幽灵般的身影瞬间与黑夜融为一体。
片刻后,冥鸦落在一颗巨大的柳树上。漆黑如墨的身体掩藏在黑暗中,幽森森的瞳孔,俯视着下方这座灯火通明的大宅院。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巨大的闪电犹如一条银龙,它挥舞着自身的万千利爪,巍峨的身体在云层中起伏穿梭。
它身体闪烁出耀眼的银芒,顷刻间BI退那幽暗的黑夜,使得天地间又出现一丝亮光。
“咔嚓——轰隆隆..”
闪电过后,雷鸣而至。
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上天的咆哮,警示着人世间的罪与赎。
“嘎吱!”
宅院的主人推门走出房间,他站在屋檐下背负着双手,仰望着头顶的雷云,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不安。
片刻后。
房内传出一声妇人的吆换:“老爷,这天要下雨了,今个就早些歇息吧。”
“哎!”
中年人叹息一声,略显迟缓的说道:“我心里总是不踏实..隐隐的有些不安..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老爷这几天太过劳累了,我让厨房给你熬碗安神汤。”妇人随后又安慰道:“再说,今天马供奉不是回来了吗?老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许是我多心吧!”中年人面色略有缓和。
听到中年的回话,妇人又抱怨道:“刚才的雷声震醒了双儿,她喊着找爹爹那..我这个娘,算是白疼她了。”
紧接着,中年人耳边传来一声,犹如百灵鸟般的清唤:“爹爹,双儿怕!”
一名****双脚的小女孩出现在门口,身穿水绿色的丝裙,一双小手揉着朦胧的双眼,娇俏的身躯左右摇摆不定。
似乎,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吹倒,满是睡意朦胧的模样。
中年人看着赤脚的小姑娘,急忙躬身将他抱在怀里。随后他又吩咐一声:“福叔,今晚巡院要加派人手。”
“好的,老爷。”
偏房的门被人推开,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来到院中,对着中年人躬身施礼。
中年人看着老管家一点头,抱着小女孩转身走回房中。
福叔看着窗棂上映出的身影,淡淡的一笑。他转身快步的离去,耳边隐隐还能听到房内传出的余声。
“双儿.。不怕,爹给你讲故事。”
“好啊!双儿最喜欢听爹爹的故事了。”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
..。。
“轰隆隆..”
天空中电闪雷鸣,空气中浓郁的湿气和凉意,令人神魂清凉身心颤抖。
倾天的大暴雨也如期而至,豆粒大的雨滴带着寒意散落而下,打在草地树叶上“啪啪!”作响。
废弃的城隍庙大殿内站着两名中年人。黄衣人背负着双手,面色略显不悦,还带着一丝藐视之意。蓝衣人显得有些焦急,或者是激动.。。也或者是期待..。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眉宇之间那凌厉的杀机。
院内站着一群黑衣人,黑衣短栲已被暴雨打透,雨水顺着锋利刀刃淌落,在地上溅起层层波纹。
刀身在闪电的映照下,交错出刺眼的寒芒,冰冷的杀机笼整个庙宇。
“大人。”蓝衣人躬身施礼,试探性的问道:“时间到了..你看我们是不该动身了?”
“最好别出现差错。”黄衣人语气不悦,沉声警告道:“我不管你怎么攀上公子爷的。”
“但是,此事如果出现一丝纰漏,你的小命不保是小..你们全家一个也跑不了。”
蓝衣人身体猛地颤抖,脖子上感觉绕着丝丝凉气。他急忙躬身回应道:“请大人放心..。我用人头担保,绝不会有任何闪失。后事绝对做干净干净,绝不会出现任何麻烦。”
“那样最好!”黄衣中年人语气依然冰冷:“潘虎你也一同前去..出发吧!”
“是,大人。”
黑暗中走出一名蒙面黑衣人,恭敬的站在黄衣人身后。
“有潘都尉协助定会事半功倍,大人就静候佳音..”蓝衣人躬身以礼,随后退出大殿。
“按计划行动..出发。”蓝衣人语气冰冷带着浓烈的杀意。
...
狂风忽卷,雨势剧增。
残破的院内以空无一人,肆无忌惮的狂风暴雨,吹打着庙内的枯燥瓦砾,似乎欲将这里夷为平地。
一片枯叶被狂风卷起,掉落在两里外的运河中,受暴雨的影响水位上涨流速倍增。眨眼间浪花将枯叶卷走,在浮上水面时已经是数里之外。
百里外运河的水道上,一艘大船在河道上逆流而上,狂风暴雨不影响丝毫的速度,眨眼间就破开层层波浪。
硕大的船舱内灯火通明,乐师们吹拉弹奏,鼓乐齐鸣。左右两侧几名壮汉在举杯痛饮,双眼盯着中间起舞的妙龄女子,她们身披薄纱翩翩起舞,俯首弄姿可谓是妖媚百态。
正榻上斜躺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公子,一身白色的锦袍此时凌乱不堪,披散着长发散落在肩头,手里一把尺长的这扇拍打着节奏。
床榻两侧各站着两名侍女,手里捧着金丝楠木的食盘,里面装着各种甜点水果。
“蹬—蹬—蹬—”
内舱跑出一名瘦小的青年,瘦的就像一只猴子,贴切的形容就是骨瘦如柴,团把起来没一团,攥把起来没一把。
他迈着凌乱的步伐,神色匆忙的奔到软塌前,结结巴巴喊道:“小.。小.。。世子.。。大.。。大事不..”
“啪!”
年轻公子拿起折扇拍在他头上,怒声喝道:“混蛋!老子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公子,公子。”
“在他娘的喊,小.。世子,狮子,虱子的,小心你的狗腿.。。记住没。”
“懂.。。”瘦小的青年连连点头。他抬头偷瞄眼锦袍公子,一咬牙,一跺脚道:“小姐她..她..。”
锦袍公子猛的跳下软榻,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服,焦急问道:“小姐她怎么了?”
“小姐她醒了!”内舱传来冰冷的声音:“叫他们都给我滚下去..”
话音一落,舱里的人比耗子跑的都快,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硕大的船舱瞬间罗针可闻。此刻锦袍公子大气都不敢出,瘦小的青年傻傻的站在一旁。
随后,内舱走出一名紫群少女,手里提着银精打造的长枪,枪头还掺杂了星晨铁,灯光映照下发出点点寒芒。
锦袍公子身体猛的一颤,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斜眼狠狠的瞪一眼瘦青年,自始至终也没敢开口说话。
紫群少女坐在软榻上,摆弄着手里的星辰点金枪,两百斤的长枪在她手里似乎没有丝毫重量,就像是握着一根木棍一样。
“罗霖哥哥,你不愧是我亲哥啊!是你自己说明白,还是让它来问你?”罗玲晃晃手里的长枪,嘴角上刮着一丝邪笑。
罗霖赶紧端过来食盘,嘘寒问暖的说道:“妹妹刚睡醒饿了吧?这个是铜锣胡同王记家的点心,还有中州刚运来的凤梨..。”
“砰!”
罗玲将手里的星辰点金抢猛地戳在舱板上,听到罗霖的话怒气更胜三分,抬起左手凝住罗霖的耳朵,怒声问道:“我睡醒了吗?你说我睡醒了吗?罗霖!你敢在我身上用下三滥的手段!”
“说!这船是要去那?你要敢有丝毫隐瞒。我就告诉父王你在怡红院的那些丑事,看看父王的荆鞭能不能饶了你。”
“亲妹妹,我说..我保证全说。”罗霖真的有些害怕罗玲,他更怕的他父王的荆鞭。
此时,他小命就攥在妹妹手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我听方亮说丰郡城出了一件宝贝..我自己来怕父王..于是,就带上我最漂的妹妹。”
罗霖晃着脑袋纠正道:“不!不!不!是上琼帝国最漂亮的..”
“你是我亲哥啊!方亮的话你也信?”罗玲打断了罗霖的话,恨铁不刚的看着罗霖道:“调转船头,我们速回京都..。。”
“砰!”
一声巨响打断罗玲的话,随后整个船身剧烈一晃。
突来的变故,躬身的罗霖直接摔在舱板上,他一翻身原地站起来,将怒气散在下人身上:“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们这群饭桶..”
痛骂之后,满脸笑意的看着罗玲,完全是三百六十度转换,在他身上体现的完美无瑕。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这话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错。
时间不长,一个胖子迈着罗圈腿,蹬蹬蹬的走进船舱,他手里拎着两个人。
左手上是一名六旬的老者,身上有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另一只手拎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穿一身水绿色的丝裙。
两人面色苍白,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