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夜空,无星无月,和此时冷亦轩的脸色很相配,黑色的玄袍,在夜色的风中摇动,恍惚间众人好像看见了炼狱的死神。
小桂子颤颤巍巍的开口:“皇……皇上”
众将士也是满身冷汗,直觉告诉他们,刚刚小桂子公公喊有刺客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当做没听见,不应该进来。
揉了揉眉心,冷亦轩此刻真的有些担心起裴凌玥了,不管是国与国,还是从自己的角度,他都不想看见裴凌玥出事,虽然,今夜裴凌玥来他这里,还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一定是没安好心,不过却是误打误撞救了他一命。
“给朕去找,朕要见活的。”那个女人凭那三脚猫的功夫,大概也死不了吧!
“是!”
百八个人都为自己能够捡回条小命表示实在是热泪盈眶,纷纷溜得比兔子还快,从刚才那气氛来看,他们还以为自己一定会死无全尸的。
不过多时,就有御林军来禀报,说是发现了血迹,让冷亦轩本就不平静的心情,又是一阵波澜。
…………
裴凌玥盯着那根箭看了很久,越发觉得今天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了,咬牙,伸手将箭从腿上拔下来,随手拿起身边的被子就按住止血。
心中又是把几百号御林军,冷亦轩和小桂子的祖宗十八代,近亲远亲全部问候了个遍。
暗处的尹姝也有些着急,裴凌玥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但她十分清楚,刚刚她本来是准备出来的,可是裴凌玥跳下了高墙,躲过了一劫,还对她打了一个不明显的手势,让她只得在暗处继续看着。
犹豫着要出去,让裴凌玥早点离开,突然身体一顿,看向了殿门的方向。
‘吱呀~’就在裴凌玥骂的欢快之际,推门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也管不上那么多,被子一掀窝到了下面去,心中一阵紧张,手中拔下来的箭也握得更紧了。
“陛下,要不要找人侍寝?”
尖细的声音让裴凌玥整个人都绷了起来,皇帝?!冷亦轩吗?是谁?
而接下来森寒的声音告诉了她答案:“下去吧!今夜朕不用任何人侍候。”
这绝对不是冷亦轩的声音,虽然同样冰冷,但是却只是冷硬而已,而这个声音让她想到了毒蛇一样,狠毒森冷,让她恐惧。
不由想起,裴凌澋似乎提醒过她,有何凤止彧他们一样可怕的人,本来还以为自己不会遇上,可现在,她有了一种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的感觉。
于凤止彧她只是想避过去,而于这个人她连遇都不愿意遇上。
君千殇走进殿中,刚跨进殿门,僵硬的嘴角牵扯出了一丝意味,淡淡的血腥味,伴着呼吸绕在鼻尖,黑眸里划过淡淡的红光,嗜血的仿佛锁定猎物的饿狼,直逼向床的方向。
“朕很想知道,这回李贵忠又送来了什么样的货色,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塞在朕的床里。”
手扯着裴凌玥死死拉住的被子,一拽。
裴凌玥只感觉一阵巨大的力道,带着她和被子腾空而起,当屁股再落回床上,扯动了腿上的伤口,让她嘶牙。接着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在眼前,半边带着银白的面具,不知是何模样,只有那嘴角的不知是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嘲讽着。
面具上,火色的凤凰展翅,凤翎一笔笔的刻画的清晰,明明并不是适合男子戴的面具。在他的脸上,却是分外的合适。
而那没有被面具覆盖的脸,乌黑的眸色像是漩涡,深沉的将人吸入深渊,永世不能翻身,不愿挣脱。
君千殇用手挑起了面前人的下巴,首先看见的是一双迷朦的桃花眼,紫水金般的眼瞳。倒在床上,一袭黑衣隐没在黑夜里,依旧看得出那不盈一握的纤腰,雪白的小脸吹弹可破。
如果不是那束气发丝,还有一身的衣袍,他真的要以为这是一个女子了。
森寒的声音再次刺入了,带着几分戏谑的意思:“倒是个美人!”
听到他的话,暗处的尹姝先是为公主殿下性命无忧松了口气,接着又开始为公主殿下的清白担忧起来,她是真担心这位一个兴起,把自家公主上了,而且照公主平时见到美男就挪不动腿的习惯,指不定被啃了个干净,还会说‘好’的。
越想,尹姝心里越没底。
要是裴凌玥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恨不得一鞋子拍在她脑袋上,她是这么没节操的人吗?即便是个色女,那也是纯洁的色女,是很有操守的色女。
被调戏了!
此时,裴凌玥脑袋中只有这么四个字不停得旋转,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古代的男人女人都是这么的开放,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打量着面前这个半面俊美的男子,她也是扯了下唇,故意将声音压低显得中性化道:“美人可不止一个!爷面前的可不也是美人嘛!!”
尹姝扶额,有种自己已经可以抹脖子的冲动,要是公主真出了什么事,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无惧的眼神让君千殇微愣,平日间他见到的目光,除了恐惧便是深重的怨恨,少有人能如此平常的对自己说话。
见他不说话,裴凌玥拍开了对方的手,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玩偶对待的感觉,真的很无力,撇开头看着窗外:“爷可不喜欢仰着头看人,脖子酸,也难受。”
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君千殇突然觉得面前这小东西就是个宝,本来就是走个过场,总是呆在那个皇宫里不舒服,出来走走,而现在开始人为自己真是来对了。
敲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先前那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东傲皇过来了,您要不要去见一下。”
冷亦轩!别过头裴凌玥突然又把头转了过来,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带着侵略性的黑瞳,同样看向门口:“小美人,这可是来找你的?!”
小美人?!
裴凌玥听到这个称呼,额角的青筋暴跳起来,看着君千殇的眼神中带着嫌弃,这个叫法比凤贱人和冷潋熠还恶心,顿了好长时间,她才把这个称呼消化掉,看了下自己一身的黑袍,出来时她还特意用裹胸布,在身上缠了一圈,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除非面前的人**又断袖,不然不可能对自己有兴趣。
于是嫌弃的开口:“不是!还有不要叫爷美人,爷是男人,正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