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兮蹲在地上哭，她说出那句话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和伤痛，就那么站在那儿，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后来秦江走了，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程牧兮呆滞的双眸里泪光泛滥。她扶着沙发慢慢蹲下，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从和穆毅回去，她就再没哭过，即便伤心，即便难过也只是躲在没人的地方默默流泪。她不想别人跟着她担心，她知道她让家里失望了，外婆每天都哭，外公也是再没怎么笑过，所以她急急忙忙和周非出国，为的就是避开家人。
可现在她太伤心了，他不是把她送他的翡翠都还回来了吗？一刀两断了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他问她为什么，那为什么不先问问自己呢？
程牧兮越哭声越大，身体支撑不住，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整个人都在抽动。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程牧兮想都不想冲着门大喊，“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啊！”
她不想再看到他，不管这句话是不是谎话，她真的不想此时看到他，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看到她其实一直都这样脆弱，无助。她不想他同情她，可怜她，那样她更配不上他了，或者，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般配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敲门声更加急促，门外的人不停地喊她的名字，程牧兮哭的耳朵都有点听不真切了，可那敲门声让她心乱。她顾不得了，从地上窜起来，打开门，就要开口骂，却看到一张不一样的脸。
“牧兮，怎么了？怎么哭了？”周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程牧兮满脸泪水，都发都粘在脸上，整个人很不好。
听见周非问，程牧兮哇的一声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周非吓得只能用力抱紧她，轻拍着她的脊背。她从盐城回来了没有告诉他，自己来住酒店，如果不是他打电话给姚珊珊也不会知道。
她变了，在美国的几个月他很清楚她的变化。她微笑，她独立，可她的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简单快乐。以前的程牧兮僵硬的是表情，眼睛却是灵动的。现在的程牧兮，她在笑，可她的眼里却没有笑。
“牧兮，怎么了？”周非还是忍不住问，忍不住心疼，明明知道她的泪水只可能与一个人有关可他还是心疼。心疼到都忘记了身后的人。
“他来了，他来了！”程牧兮哭着说。“他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周非脸色更难看了，他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回答不了，只能用力把她抱紧，脸上现出恨意。
“他来做什么？”
程牧兮不说，可她哭成这个样子，不用说也知道秦江定是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周非恨得咬牙，却软声哄着她，“牧兮不哭，我在，有我在，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不哭！乖！”
“周非，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忘记了呀，我忘记了才回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一看到他就不行了！”
周非看着前方，大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哄孩子一样。
因为什么，因为从没真的放下过。刚到美国的那些日子，她总是一个人盯着手机看，总是看门，她伪装成一切都过去了，却努力的学习语言，背书，为的什么？
周非觉得他的心才是真的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程牧兮哭了很久才停下来，停下来就傻了，她只顾得哭，没注意到周非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站了个女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