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兮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白白的天花板，周围的一切都是单调的白色，只有身边的一个黑色的头顶。她想伸手去摸摸那个些短短的头发，可随着意识的恢复，身体的疼痛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麻药已经过了，下身的疼让她想起了一切并不只是个梦，不是梦醒了他还在那里的童话，而是真真正正被现实击的粉碎的一个梦。
她的手悄悄滑到小腹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摊，可她还是感到一阵寒凉从掌心传来。
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周非！”程牧兮轻轻的喊了一声，床头趴着的人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来，牵动了伤口，眉心不受控的微蹙。
“牧牧！”秦江伸手要去握程牧兮的手。
程牧兮看清他，眼神却透出恐惧，双手抓紧了被角，似有提防。秦江的手一接近她就警惕的躲避，才触到她脸，程牧兮啊的一声大喊起来。
“牧牧！”秦江也愣住了，再伸手去拉她，程牧兮叫的更大声了，用被子蒙住头，整个人躲进被子里，叫喊着。
“牧牧，你怎么了？牧牧！”
门外的人听见声音冲进来。
看到的就是秦江从被子里往外拉程牧兮，而程牧兮一面躲一面叫喊，像是疯了一样。
姚珊珊冲过去用力把秦江扯开，“你干嘛！你走开！”
“阿牧！阿牧你醒了？”姚珊珊去拉程牧兮，程牧兮一把抓住她手臂，躲进她怀里，头埋在她胸口瑟瑟发抖。
秦江看着周非也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她竟也没反应。他试着往前挪了挪，刚开口喊了一声牧牧，姚珊珊怀里的人立刻又往深处缩了缩。
“哥！”小光在秦江身后喊了他一声，他也没反应。小光示意人去叫医生，程牧兮这样子太不正常了。
“牧兮，别激动！”周非安慰她，程牧兮看着他，愣了很久，笑了。
秦江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让开！”他大喊一声要冲过去，才一动程牧兮就躲进姚珊珊怀里，秦江也被小光死死拉住。
“哥，冷静！冷静！”
“我怎么冷静？！她怎么了？她怎么了？”秦江大喊，她怎么了。怎么好像不认识他，怎么好像怕他！
姚珊珊把程牧兮交给周非，冲过去对着秦江大喊，“你还要怎样？你还要怎样？阿牧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啊？你滚出去！滚出去！”
姚珊珊边说边推秦江，小光过来拉她，她连着小光一起踢打。
“珊珊，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现在是要先看程牧兮到底怎么了！”小光的话提醒了她，姚珊珊也恢复了冷静。
医生也都赶了过来，原本安静的23层一时乱做一团，护士站的护士也都在门口不敢进来，直到沈司带着人赶了过来。
“都给我外面打去！都出去！”沈司吼了一声，登时所有的吵闹声都停止了。
沈司走到病床前，程牧兮瑟缩着躲进周非怀里，周非轻轻拍着她，软语安抚着，她才肯让沈司看一眼。
沈司看了下人没事，吩咐护士，“把黎含允叫来！”
很快黎含允也到了，俩人嘀咕了一会儿，程牧兮一直偎在周非怀里，眼神小心的溜着秦江，而秦江目光也一动不动的落在她身上。
“秦江，出来说。”
秦江又看了一眼周非怀里的程牧兮。跟着出去了。
“她醒了之后发生了什么？”黎含允皱着眉，一个人工流产手术，除了生育问题，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秦江坐下，点了根烟，两个医生齐齐拧眉。
不要说他们都不抽烟，最恨二手烟，就是秦江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这么造啊！
“她醒了就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我和她说话碰她她都不让……”
“她刚醒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秦江摇摇头，他虽然听到她喊了声周非，可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欠她这么多，他还可以有什么反应吗？！
“二哥，四哥，她怎么了？”
黎含允看了眼沈司，沈司示意他直说。
“心理问题！有可能是对你产生了什么恐惧心理！具体还得等大哥来了再定！”黎含允说的直接，却也收着点儿，怕对面这位受不了。
奇怪的是秦江没再说话，而是道了声谢就出去了。
黎含允看着秦江落寞的背影，忍不住瞪着沈司。“你不说就是影响生育吗？这怎么还出这么个事？”
沈司不乐意了，“这手术多成功啊，基本没什么太大影响，可这脑子的事儿不是你负责吗？你问我干嘛！”
“我是神外！她这是心理问题跟我神外有什么关系！”
沈司呲了一声，“还不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