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王府,分为前院,中庭以及后方的居所和客房,说简约但里面的花花草草也点缀的鲜艳无比,说豪奢,但还并不如一些将军府大。在最深处的一间房间之中,飞来了一只信鸽。
屋中一个踱着步子的中年人打开窗子,伸出手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了一个纸条,他品读着,时而震惊,时而惊讶。
他喃喃的开口:“不愧是七皇子,居然已经到达了帝都,还说服了御使大夫和太尉。如此说来只有得到三朝元老关家和丞相的支持,就能通过三公和兵部,越权调动帝都的军队。当真能做到如此,就能与赵缑这小子抗衡了。信中所言,关家已派出第三代来交涉,看时日也该到了,想必时日将近了。”
“啊”一声惨叫声从远处传来,男子大惊,从身后抽出长枪。这把长枪通体黝黑,从他少年时期开始征战沙场,这支枪就开始陪伴着他了,历经了风风雨雨如今一样的尖峰,这个男子便是权倾北方的封平王赵宏。
赵宏走了出去,他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闹事,他手一挥一些内府的精兵强将也随之而出。
流光将司徒微狠狠的掷了出去,摔得头破血流在地上嗷嗷的喊叫。一众侍卫也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将流光团团围住。
关忠等人见此闹得这么大,想要出手前去,孟一伸手拦住了他们,他觉得流光必有打算,也知道他们这种时机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不动。
流光被团团围住,也并没有拔出自己的武器,只是在站着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这些侍卫将武器架在她的身上,却无半点紧张和慌忙。她冷笑着,虽然她打不过这么多王府精卫,但若是想逃,这些人无人拦得住。
她通过三年各种各样的训练,已经强大了很多,她在等,等那个北方权力最大的人。流光耳朵轻颤,听见了远处有个与众不同的步伐声,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赵宏走出几步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司徒微,全无往日的形象,躺在地上不住的颤抖,刚刚流光的气势确实吓坏了他,平日里哪会有人敢对他如此朝廷命官这般对待,就算有人看不惯他也只是面和心不合,遇见也要笑脸相迎,哪会有人直接动手。
赵宏因为忙于军事,一个人分身乏术,正巧司徒微毛遂自荐,愿意为他分忧,他也没有拒绝。他们之间有着不错的私交,也的确有了上大夫的帮助,他省了很多事情,以前还要处理封平一带的琐事,而现在只需关心军事即可,所以司徒微便一直居住在封平王府,打理着一些府内的事情,名为上大夫,实为王府管家。
他扶起了司徒微说道:“司徒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司徒微脸都被摔破了皮,有些肿胀,他指着门口,颤颤幽幽的说道:“王爷小心,快回去,有人行刺!但已经被侍卫控制住了。”
赵宏皱了皱眉头,行刺可是相当严重的,他第一反应就是镇南王派来的,他也是不怕,他武将出身,当年也是跟着太祖一起打过的,就算现在时光境迁,年龄也愈发的老迈,但英气不减当年,于是握起武器就走了出去。
司徒微想要拉一下,却没有抓住。看着赵宏走了出去,心中总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
在赵宏的想象中,刺客一定是一个浑身横肉的大汉,可他看见被围住的刺客时候也是惊讶了一下。所为刺客居然是一个貌美如花,白皙如雪,眉如弯月的女子。
流光看见出来了一个穿着华丽,手拿尖枪的人,便已然知道了这应该就是人们口中的封平王了,普天之下,那男子民是不会有这般王侯之势的。
“为何要行刺本王?”封平王疑惑的问着她,他自问对人民毫不吝啬,做事情也兢兢业业,虽然在意见上和很多人不同,但有人来行刺,他也觉得有些心痛。
“行刺?”月流光笑了,她扫视了一圈,说道:“一个个都说我要行刺,难道想见你封平王的人都是要行刺么?”
赵宏觉得她这是在找理由,不耐烦的说道:“想见本王通报就是了,孤从不避客!又为何闯我府门。”
月流光见他如此,认为他很是虚伪做作,让一个人拦着所有想见他的人,还口口声声说着不避客,“哈哈哈,从不避客?若真是如此,难道王爷清闲到多日未见一人么?”
封平王的确有些微微皱眉,他的确已经清闲了多日了,但以前还有一些官员来找他讨教,近来却没有人来叨扰他。
司徒微此也爬了出来,站起身来说道:“王爷不要听她狡辩,速速将刺客拿下”
一众侍卫,押住了流光,流光也没有反抗,更没有慌张,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会有人来解决。
赵宏见此也不想多问,正准备回府继续思索如何抗衡南部,就听见门外有人高呼:“关家等人特来拜访封平王爷”
“哦,速速请进。”赵宏连忙迎了过去,他一直在等着这些人的到来,亲自去开门。
“这。。”司徒微略显得慌张,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开始想着说辞。
流光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上大夫,嘴角上扬,好像明白了什么。
赵宏还未走到门口,就见一些人已经走了进来了。
“我们见府门大开就此闯入,实在是抱歉,今天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王爷您回来了,我以为您还在外出了。。”关忠作为代表,在朝着王爷行礼的同时,对自己私自进入的行为进行道歉。
“外出?”赵宏想不通他们在说什么,他近来一直待在府内,并没有动身。
“是啊,我们前些日子拜访,司徒大人说您外出,择日再问。您多日风尘,刚刚归来我们就来叨扰,请勿责怪。”关忠再一次道歉,表现的有些惭愧。
赵宏也不是一个笨人,当下就想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自作主张,冲着司徒微说道:“孤一直在府中,尚未出征,何来外出,司徒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微急忙跪下,他的确是自作主张,但是不仅是他,很多同僚都商讨过,不能让二者见面,可以起矛盾的话最好,他还打算不久之后来进行挑拨了,没想到关家的人恰巧今日又到了。
他惶恐的说道:“这,下官见您劳累多日,想让您清净片刻,便自作主张,虽然逾越,但衷心为王爷您着想啊。其心可鉴啊!”
赵宏揉了揉太阳穴,这种官话他听得太多了,“罢了,你退下吧,下次无论何人,若至我府中,定要禀告于我,关将军找我定有要事,碰巧今日府中来了刺客,让诸位见笑了。”赵宏,热忱的欢迎着各位,并示意侍卫们,将流光速速押入大牢,一个刺客挡在路的中央确实很是煞风景。
“哦?刺客说的是这个姑娘么?”孟一走上前去,对着流光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要说演戏,孟一可要比关忠要好得多,有着惊讶,有着熟悉。
赵宏自然认出了孟一,孟家家大业大,也算是南安的顶梁柱了,他伸出手指了指流光问道:“你们认识?”
孟一行了一礼,说道:“回禀王爷,我们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一些人的袭击,是这位姑娘救了我们。”
“这么说?”他瞪了一眼司徒微,明白这是一出双簧,但对方也是给足他面子,让他还是有了台阶可下,不至于双方弄得太僵,他看了一眼孟一,突然明白了知道估计是他的注意,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流光的刻意为之。
赵宏示意侍卫们松开武器,对着流光说道:“原来姑娘也是从帝都来的,刚刚实在是误会了姑娘,你们也都退下吧,都是一场误会。”
月流光盯着他的眼眸,没有怯懦,没有面对达官显贵的那种卑诺,说道:“不,我不是为了帝都,而是为了长宁,罗家。”
“罗家?罗烈?”赵宏死死地看着这个女子,看着年龄和这种坚毅强大的气势,突然觉得和当年的罗烈简直一般无二,他又想到,当初罗烈有一个女儿,那孩子满月的时候,他还亲自前往帝都去祝贺,亲手抱过这个女孩。显然他将流光误会成了罗婴。
“既然如此都请进吧!”赵宏伸出右手,将众人迎进内府。
屋舍之中,赵宏命人沏了上等好茶,以示赔罪。
“你们先聊,我先去花园看看”流光离开了,她明白一些事情一些话,她不应该在场,不该听到的她不听。
“侄女不必避讳,当年罗叔多次救我于险境,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了!”赵宏拦住了流光,刚刚他会错了意,将流光错认为罗婴。
月流光刚要说什么,孟一就插嘴了说道:“是啊,罗姑娘,你身为大将军之后,本应邀请你一同前往,谁知你多年在外游历,这次偶遇说不定就是缘分,一些事情我们共同商讨吧。”孟一是在告诉她,如果她想去解决官僚问题就必须是罗婴,瑶光的月流光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流光点了点头,站在了原地,听着他们的诉说。
关忠开门见山就直接问道:“王爷,如今镇南王赵缑兴兵作乱,欲分裂我南安,屯兵南城,逼近帝都,我爷爷派我来此请王爷共赴帝都,防备南下。”
“贤侄所言差异,如今北胡屡屡犯界,我实在抽不开身,再者帝都虽然离南城较近,但有着天然的屏障,镇南王兴兵北上,若要进攻,必定先过洛城然后是苏城之后是金陵,最后才能到达帝都,我已经派兵防守洛城,只需诸位一同协力,从洛城打开突破口,定然能够平定。”赵宏知道他不能去帝都,到了那里自己的军权就保不住了。毕竟一个帝王不会看着自己的权利在别人手中的,亲叔叔也是不行的,他自认为国,可帝王心思却不是这么认为。
孟一说道:“请问王爷对付镇南军队有几分胜算?”
“不足三分,若是得到了你们和圣上的支持就有了六分。”他没有夸大,也没有自惭,只是说出了事实,让他防守他有九分的把握,但是若是进攻,他的确不是镇南王大军的对手,说三分已经是一种高估了。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把兵力交给您,由您指挥去平定镇南。”关忠说道,这正是他担心的,如果连他们的兵力都由封平王锁管辖,那一但他成了第二个镇南王,那连抵御的办法都没有了。
“没错,但也无需如此,我的大军南下,你们西进,二股合流,齐心协力,平定之时指日可待。”
本来女子在议论军事的时候有权旁听,却并没有发言权,但关梦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为何,不能交由圣上,以圣上的英明,自然会轻而易举结束这场****。”
“若是他能,我何尝愿意独揽,如果他能励精图治,我自然会还政于他,安心做个王爷,可是他能么?他不能!”赵宏有些激动,但是话中透露的却不是逆反,而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关忠反问道:“难道王爷可以么?王爷可以代替天下人做主么?”
赵宏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也不能,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七皇子赵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