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夕晨顿感无语,难道自己沉睡了十年,修仙界都变得如此开放了么?“池瑶姑娘,这……这样不太好吧?”夕晨挣脱开池瑶,不好意思说道。
“诶诶,池瑶你注意些,什么行为举止,真是败色水。”池恒不忍直视,可又不能不管管这妹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道。
而池瑶呢,在被夕晨甩开之后,身子一个漂移又绕到后者身旁,欲再次挽起夕晨的手,可是夕晨早有防备,在她快要近身时,一个闪现已是向前迈出一丈,留下池瑶在后方急喊道:“云溪哥哥,等等我。你不是说你是一个闲人么,和我们一起去琅玕城保你有事可做,可好玩了。”
然,池瑶也是第一次出来,从她口中道出的好玩,其实都是他哥哥以前被她缠得没办法了而忽悠她的。
池恒看着花痴到了极致的妹妹,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也是快步跟上。
仇天见前方之人眨眼间又前行了好远,立即散开修为,直接御空飞行,口中不时喊道:“喂,你们倒是慢点,等等我啊,你们,你们怎么跑得那么快。”
池氏兄妹虽与仇天狠狠地干了一架,但他们也并非好斗之徒。然,池瑶心中对仇天的怒火还未消散,故一直针对他,如何都不让其跟着。
仇天倒是锲而不舍,一直在后方追着。他不就前才见过夕晨,可以他粗犷的性子,是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若说他能记住谁,必是那些他挑战过却能力压他,或者久斗不分胜负之人。
夕晨受不了池瑶的纠缠,加上距五大圣地排名比试时间还尚早,他一时也不知该去哪儿,遂应了。
“好,正好无事,顺便与你前去玩一玩。”夕晨说道,“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池瑶毫不犹豫地说道:“就算是一百条也没问题。”
“以后你不许勾肩搭背,挽手牵袖,你如能做到便与你同行。”夕晨义正言辞地说道。
仇天在一旁捧腹大笑,断断续续道:“池瑶妹妹,你可别一时冲动就上去勾肩搭背呀。”
池瑶侧过头,狠狠地瞪了仇天一眼,突然地,一脚踢出,这一脚可是快若奔雷,结实地踢在了仇天的腹部。
她这一脚并没有蕴含修为,而仇天却是个体修,他早已将身上每一处都练得如钢铁一般。
“啊……疼,疼,疼。”一连串的抱怨声传出。
只见池瑶挽起衣袖,直向仇天抡去。刚刚她是急坏了头,忘了仇天是个体修,她这么一怒踹却还要自己吃苦。她干脆耍起了性子,权当‘报仇’了。
天色清湛,白云飘飘,凉风习习吹万家,琅玕城中依旧是一派繁华安宁之景。
城门之前站着四人,一个清秀,一个魁梧,一个白嫩,还有一个花痴女。他们正是夕晨等人了,他们望着城墙上挂着的大石板。
“一,所有的修者进城必须尽数收敛气息。二,任何人不许打架斗殴,遇事找城主和平解决。三,请严格执行上述条件。”夕晨缓缓念完。
“池瑶有些犯难的说道:“这不是明摆的欺负人么?”
仇天盯着城墙大笑道:“有意思,第一次遇上这样奇怪的城池。”
池恒丢给他妹妹一颗丹药,头也不回,道:“池瑶,赶紧服下进城。”
池瑶接到丹药后心中如释重负,出来之前,她师父也嘱咐她将这隐匿丹带上,她没出来过,以为师父也是编这样的城池来骗他们的。
池瑶对此未有丝毫上心,最后自然是忘带了。如今到了琅玕城,她才幡然悔悟:人那么多,什么城都有。
琅玕城热闹非凡,许多人才刚开门做生意,熙攘的人群中,池瑶如刚出世的孩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里是凡人的世界,他们也是图个安居乐业,养家糊口。池瑶拿着一个稻草编制的小鸟儿望得出奇。她又跑向另一边,抓起一只簪子,这支簪子是个蝴蝶的模样,上面还镶着两颗小小的蓝宝石。
这蝴蝶也是打造得惟妙惟肖,池瑶对此赞叹不已:“虽比不上我打造的,但以凡人之手造出如此精致之物,可谓是巧夺天工。”
“哎呀。”池瑶突然叫了一声。原来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她只顾玩耍却忘了注意来往的人流,真的撞上人了。
“谁呀你,走路不长眼么?”那被撞之人整理衣裳,大骂几声。且看他的面容,居然是彭于宗。
“你叫什么叫。你把本姑娘撞疼了知不知道。”池瑶此刻还理直气壮地说道。
“姑娘,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突然窜出来撞到我了好不。”彭于宗辩解着。
“哼,你不就是认为你们人多,看我一个弱女子好欺负么,呜呜……”池瑶说着,很是‘伤心’的掩面哭了起来,然这哭声都是她装出来的。
他们的争吵惹得行人纷纷侧目,不时指指点点,自然都是说彭于宗一个大男子汉却与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真是丢人现眼之类的话。
彭于宗何时受过这般白眼,甩袖哼道:“算本公子怕你了。”他说着便往边上走去。
池瑶也站起,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跺跺玉脚才愤懑地离开。她这般十足的做戏,可是赢得众多百姓的支持,还有不少妇女上前安慰她几句呢,池瑶赶紧找借口开溜。
夕晨一入城便与众人分开,他一面悠悠走着一面感受此间淳朴的民风,自离开万川城,他好久没有遇到一座城池了,况且还是一座凡人居多之地。
他不知不觉间一走到了贫民区,看着破败的屋舍,剥落的院墙,他的思绪不觉间穿越了千万里,来到了若家村。
当年他与喻云遥,还有方兰清三人就是到了这样的村落,并帮助他们摆脱了墨云峰的控制。他确实有些想念那个怀有赤子之心的旧友了,还有那个心善的大小姐。
彭于宗近来似霉运上身,这次出远门没过几天舒坦的日子,先是被马车撞,后来被泼饭菜,还遇上打劫,又被一个莫名其妙之人给打了,今天又遇到一个无赖女。
方才一个仆人前来传信,说他叔请他回去商议事宜,他又连忙赶回去,这不,在这偏僻的贫民区,谁会想到下一个转角遇上一个在此散步之人。
“妈的,这又是谁呀。”彭于宗大怒道。
原来夕晨一直悠然自得地走着,加上这片区域根本是人迹罕至,他也不刻意留意边上情况。然,当他刚进入一个街角,岂料居然有人步伐匆匆而至,他与来人可是撞个正着。
“抱歉,抱歉。”夕晨连忙赔礼致歉。
彭于宗恶狠狠地瞪了夕晨几秒才移步离开,若不是有事在身,他定会动手好好泄气一番,在这偏僻之所应该没事。
在彭于宗走后,夕晨一直望着他前进方向,没走多远便见他推开一扇院门进入其中。
“你们也是来找琅玕玉的么?有趣”夕晨不觉勾起一丝笑意。
他才在此地逗留两个时辰,已发现不下五拨人藏匿于此区域,且都是刻意伪装成商人或者贫民,他们皆在秘密商讨取什么琅玕玉。
这群人的目的与池氏兄妹的一样,只是这琅玕玉长得什么样,在何处,夕晨却不得而知了。
夕晨走过一家败落的房屋前,用泥巴砌的围墙也是倒的倒塌的塌,院前是一个只有一边门板的木门,而且是摇摇欲坠的那种。一条长满了青草的石头铺就的小路,从院外一直延伸在屋门前。
一缕青烟从半截成人高的青草后面飘出,夕晨就是看到这些青烟才被吸引到此,他搞不懂这种风吹漏风,雨下露雨的茅草屋,居然还有人居住,遂前来瞧瞧。
夕晨沿着石路深入,若没有这一缕缕的青烟,此地还真是毫无生机。“老爷爷,就您一人在家吗?”夕晨轻声问道。
这老爷爷不知是耳背还是没听不到,背对着夕晨,不停地用扇子给小炉子扇风,此刻空气之中已飘荡着淡淡的米香。
“老爷爷,您一人在家么?”夕晨又喊了一句。可是那老爷爷依旧背对着他,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夕晨已走到屋前,没有主人的允许他是不会进入其中,况且其主人此刻还在外面烧饭。
夕晨就站在门口,望着那间漏洞百出的大堂,那儿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位女子,逶迤拖地的紫衣随风飘飘,三千青丝倾泻而下。这画的是一个背影,但也掩盖不住她那玲珑曼妙的身姿。
有时看不到的才是最美的,这给予了别人无数的想象空间。
夕晨就这样站着看着那幅画,可是越看她越觉得画中美女有些似曾相识。突然地,像是画中美女活过来一般,只见她从画中走出。
夕晨被她吓了一跳,正在走来的赫然是一个无面美人。
无面美人迈着轻盈的步子,扭动着娇媚的身姿,似笑非笑的向夕晨走来。
对,就是笑。可是一个无面之人如何能笑?
夕晨心中大骇,可是此刻他却迈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的无面美人一步步逼近,想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夕晨只觉得头皮发麻,太邪乎了。
“你似乎很怕我?”无面美人张口说话了,可她并没有口呀。她像是在问夕晨,又似在自问。
“你很不一样,与之前来此的人都不一样。”她抬起手,惨白的五指在夕晨的脸上轻轻划着,缓缓说道。
她又说话了,可她并没有口,也没有眼睛。可是夕晨却一直觉得她时刻都在盯着他看。
“你在害怕什么?你说我美吗?”她收回手,娇羞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夕晨终于看到了,原来她有嘴唇,只是她一说完话便隐匿了。
“我……我……”夕晨支吾着,“你……你很……你很美。”夕晨已是汗流浃背。
“你说谎!”一道惊雷般的声音赫然响起。
夕晨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在此刻陷入了完全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