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剑指向前方,夕晨剑诀运转,随后已见他掠出五丈,转眼已到宣默跟前,太快了。可是,这些在宣默看来却很平常,他迟迟不出招,为的就是让对手先出剑。
“清涟一击。”剑气敛实,如同这一剑只是寻常的一式。
“十节破空。”褪去外衣的十节剑锋芒毕露,以一种霸道的姿态迎上。
噔……两剑竟是剑尖相抵。
夕晨旋翻起,清涟剑变招侧劈。而宣默反应亦是不慢,往右边稍稍挡塞,阻住对手的变招,突然,他将十节剑松开,只见十节剑急速打转震开靠近的清涟剑。
见此,夕晨狡黠一笑,将清涟剑收了收,随后斩出的同时暗喝:“清影魅。”
此招防不胜防,两柄清涟剑完美的重合在一起,却只有一柄为真,这招可是让与之交过手之人,吃了不少暗亏,宣默怕是难以逃过此患。
果然,宣默并未察觉此招的奥妙,之感对手剑术飘忽,看着快杀到的夕晨,他心中默道:“寸崩。”
于此同时,十节剑探出,竟在途中蓦然变招,不待对手反应,叮的一声已击在清涟剑剑身。
‘寸崩’取寸寸崩毁之意。
突然,清涟剑周身虚空轰然爆起,没有一丝征兆,此刻再看十节剑,真的是九断十节,只是断开之处似乎由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十节剑散发出的锋芒比之前更甚了。
意外来得突然,夕晨更是预想不到。好在清涟剑并非凡品,且在爆炸的同时他已使出‘清涟青衣’护住周身和清涟剑。
宣默以为此招必将讨到一丝便宜,不待他站稳,一股危险感顿生,可是四周并无异常。
嗖的一道青影射来,宣默立即捕捉到波动之处,眯眼仔细瞧去,已是移步避开,这道青光不是别的,正是清涟剑。
剑一闪而过,切散了宣默的残影,随后便见夕晨出现在前者原先站立之地。小试牛刀,二人不相上下,皆在为对手剑招的奇妙感到诧异。
曲南可是非常关系夕晨此战,那可是他的老对手,在宣默使出‘寸崩’之前,他已从其的招式间预料到,不免替夕晨捏了把汗。
“宣默这招‘寸崩’可是精妙之极,这小师弟可难办了。”可他随后又看到夕晨紧急之时将法剑掷出,难解其意,“什么?把法剑丢了?”
书生不会做无用之事。知墨客这一句评价可谓一针见血。
宣默重新站稳,想扰乱对手的道心,说道:“这便是青衣书生的水准?看来之后的比试就不用比了。”
夕晨嗤然一笑,道:“道友也不必费心了,你的道与我的道不同,乱不了。倒是道友以周星阁外援的身份出场,若连我一个外门弟子都奈何不了,那会贻笑大方哦。”
夕晨这话不可谓不毒,他更是故意将声音抬高几分,四座皆可闻,不过他所言倒是事实。
凌天门所在,除了纤舞,黎清姿,晨云等人,其余人都为之一怔,“只是外门弟子?”这是他们心中疑惑,但想其战斗过程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师兄真高,以此激怒对方,真秒。”不止他们称赞,连石惊天都破例赞许。纤舞淡淡一句差些令他们乐极生悲,“他确只是倚香园的外门弟子。”
“怎么可能,舞师妹你在开玩笑吧。”石惊天可不信。
纤舞平静道:“从入门到园中小比,我总共才见过他两面,小比之后他已独自出来闯荡,那么石师兄觉得呢?”
曲南走上前问道:“弟子有一问,还请舞园主解惑。”
“请讲。”
曲南道:“不知那位师弟是何时入门的?”
纤舞没有回他,侧头看向后方,轻道:“清姿,你还记得么?”
黎清姿不假思索道:“从我第一次见到小师弟至今不过区区二十年。”
不过区区二十年,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可是听者已神经短路,众人皆知二十年前刚入宗门,又只是外门弟子,最高境界不过仙灵圆满,再看如今夕晨的实力,他们已不敢想象。
宣默哪会上当,冷声道:“想不到书生也会骗人,真是奇了。”
夕晨依然含笑,边指着凌天门所在说道:“若是不信你可以问我的师兄师姐。”
宣默心中笃定对方在说谎,可不知为何,还是鬼使神差地向凌天门所在望去,却见到大笑中的凌天门子弟突然止住,随即不可置信地齐齐向夕晨看来。
那种眼神宣默永远不会忘记,一如他当年突然崛起一般,周围之人都是这般。
宣默赶紧运功稳住心绪,暗道:“不可不可,我不能自乱阵脚,事已至此,是时候了结了。”
夕晨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问道:“道友,你可是想做个了断了?”
宣默不容置否道:“当然。”他可不愿再拖下去。
夕晨又道:“希望这次道友不会再让我失望了。”
宣默冷冷道:“如你所愿,教你知道厉害。”
夕晨笑了笑,道:“方才道友亦是如此说。”
宣默不再说话,冷哼一声,十节剑依然刺出,直取对手的胸膛。夕晨猜的出对方此剑只是虚幌而已,真正杀招还在酝酿。
‘惊鸿一点’刺出,他的这一剑比之前任何一次出剑都要快。四座之人只觉他只是抬一下手而已,却已击偏了袭来的十节剑。
宣默凌虚踏出,十节剑顺势变换路线,随着他贴近,剑已找到切入点。
夕晨此刻可不想与他近身缠斗,反踏虚空移开几丈,同时斩落一剑,“剑动红尘。”此招只做拖延之效。
宣默一剑落空,再次逼近,趁手往怀中掏去,扬袖间便见到三丈符篆呈三角状浮于夕晨周身。
宣默口中念念有词,左手蓦然向虚空按去,只见那些符篆上有流光浮现,随着他的一按,符篆立即爆开,那些流光散入虚空,似一根根丝线,眨眼间已成一方阵图,而夕晨也成了牢中之物。
夕晨料想不到的是,此阵竟是一方杀阵,云雾缭绕遮望眼,步步危机举步艰,可是这些困住他么?
夕晨连连出击斩灭突来的杀招,半个时辰过去他仍寻不到此阵弱点,“那不如一举毁掉吧。”
看到对方不动了,宣默心中念道:“居然不动了,傻子,不动了更是死局。”可是不等他说完,夕晨忽执剑朝天猛地刺去,这一剑不是‘惊鸿一点’,而是‘紫气东来暮弦歌’。
立刻,万道剑影凝聚一点刺去,眨眼间宣默的阵法被强行破开。
夕晨身现,自语道:“真是的,又是这种可气的阵法。”后来,谁都晓得青衣书生讨厌阵法,为其布阵只是在浪费材料罢了。
又听得他说道:“道友果真不令我失望。”
宣默取笑道:“你或是忘了我可是周星阁的弟子。”
“呵呵。”夕晨自嘲一声,纵身跃起,“看剑。”这一剑的波动似乎与方才相似。
宣默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知晓对方是动真格了,不敢大意,十节剑迎上斩出。
“残阳如血剑如虹。”
夕晨可不是随意出剑,且看此刻外面的天色已是夕阳西下,天边如同披着血色的霓裳,二者交相辉映,剑势顿时加强几许。
“瞒天过海。”
宣默此招颇有意思,隐隐有些克制对手的剑招。瞒天,剑气强行突入,切在对方剑招与天空之剑,亦可为之遮天吧。
果然,夕晨的剑势随即打了折扣,增强的效果被革除。然,如此打算只是宣默单方面的理想方法。
“疾。”二人齐声喝起。
轰……隆隆。
平静的天空此刻竟打起闷雷,阵阵轰鸣与天上雷鸣很和谐地组合在一起。雷声,又或否为哀嚎,控诉的另一种说法?
场中哪还有人影,目之所及皆为剑光覆盖。剑光之下。夕晨二人一同出掌,啪的一声,夕晨挥剑斩过。宣默反剑切出,同时跃起,一记重脚踩向对方胸口。前者冷笑,变掌成拳猛然轰出。
沥沥雨落下,不过众人都各自凝出屏障护体,雨水未曾沾身。
夕晨二人未觉雨落,雨滴刚进入剑气范围立即被切得更小了,一缕缕气烟随风扬起。
众人只关心剑影之下二人斗得如何了,而且那两人已经消失两刻钟,看着一闪又一闪的炫光,方知其下斗得凶狠。
雨落得越急了,更密了。这一刻,天似乎提前伤感起来。
只见两道身影飞出,各自退开,这样看去二人并未受伤,下一刻,噗,二者同时喷出一道精血。
宣默望向对面,终说道:“书生剑术精湛,后会有期。”
夕晨作揖还礼,道:“多谢道友,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