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欢疲累至极,睡了好一觉,醒来刚好晚宴时间。修炼者基本不食五谷杂粮,但人毕竟好个口腹之欲,尤其是袁家更是如此。
原无欢客随主便,和袁家众人一起在偌大的餐厅用餐,他、道无涯、袁湘灵、袁天齐还有袁老祖坐了一桌。满桌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袁家餐厅完全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讲究,热闹非凡,甚至吃相一个比一个猛。原无欢环顾四周,也就他们这桌和城主那桌斯文些。
袁老祖拿出一坛绝世美酒“醉生梦死”请原无欢和道无涯品尝,整个大厅像炸了一般,连一本正经的城主袁武艮都碘着脸求老祖赏赐两杯酒,袁老祖硬是不肯。被拒绝的袁城主脸色难看之极,但又无可奈何,他自闭嗅觉听觉回到自己的主座自顾自喝起闷酒来。
原无欢一开始不以为然,但老江湖的道无涯激动得简直要上蹿下跳起来了。随着袁老祖小心翼翼的解开酒坛封盖,一阵奇异酒香瞬间弥漫整个餐厅,一闻到酒香原无欢就已经感觉自己醉了,要醉死了。只觉得自己忽的身轻如燕,飘飘欲仙,似在天堂,不在人间。大厅里不少根基不足的侍女闻到酒香均是面色酡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而更多的人则是哀叹自己再也喝不下其他酒了。
“老弟,这‘醉生梦死’又名‘仙人醉’,是天下十大名酒之一,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酒劲难以用真元化消,非但如此,你体内的所有能量都会全力催化酒香酒劲。”道无涯详细解释道。
“所以实力越强,这酒的滋味就越好,饮酒者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大。当然和它的滋味比起来,好处什么都不重要。”袁老祖补充道,“而且特别的一点是,喝醉的人会做一场时间长短不一的黄粱梦,更有甚者,一梦不醒。”
原无欢听得津津有味,这酒果然神奇。
“姐姐,我也想喝。”袁天齐和大厅里九成九的人一样,简直垂涎三尺。
“你还小,不能喝。”袁湘灵看都没看弟弟一眼,专心在消灭面前的美食。
袁天齐羡慕的看着原无欢、道无涯和袁老祖推杯换盏。
三杯美酒下肚,袁老祖和道无涯就醉醺醺的大起舌头来吹牛胡侃。原无欢在一旁却越饮越惊奇,闻到酒香就要醉的自己还以为真就会半杯醉一杯倒,结果,没想到却是越饮越清醒。
原无欢心醉神迷地闻着酒香,细细品着这“醉生梦死”的滋味。一旁的袁老祖颤着手指点着他对道无涯哈哈大笑道:“哈哈,原小子酒量太差了,喝得这么慢,和个娘们儿似的。”
原无欢白了袁老祖一眼,道无涯笑而不语。袁湘灵走了过来,揪着袁老祖的胡子不快道:“娘们儿怎么了,你看不起娘们儿,我们喝一个?”袁老祖脸一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袁湘灵继续冷哼一声,“你这老糊涂,原公子那是品酒,那才是真正的爱酒之人。再说他酒量明显比你强多了。”
“嗯~”袁老祖吹胡子瞪眼,拖长了音“嗯”了一声,充分表达了自己的质疑之情,“你说他酒量比我好?”
“怎么,你不信?”袁湘灵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然而十分了解自己姐姐的袁天齐却暗暗道:姐姐又要坑人了,可怜的老祖啊。
“不信。”
“那我们赌一把如何?”
“怎么个赌法?”
“还能怎么赌,你和原公子拼酒,谁先倒下算谁输。”袁湘灵轻描淡写道,“不过,既然是赌,那就要下点注。”
“嗯。小丫头,说吧你又看上老祖什么好东西了。”
“就拿你那本《不死残篇》做赌注吧。”袁湘灵目光灼灼。
“嘿嘿嘿嘿,你这臭丫头,为了小情郎还真是煞费苦心啦。”袁老祖摸了摸胡子,笑道。
“哼,你乱说什么,老不正经,到底敢不敢赌。”袁湘灵面色微红,又开始揪袁老祖的胡子,她偷眼看了下面带微笑淡然如常的原无欢,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失望。
“赌,怎么不赌,不过如果我赢了呢?”袁老祖道。
袁湘灵袖手一挥,三坛“醉生梦死”出现桌上。“如果原公子输了,这三坛‘醉生梦死’就是你的了。”
“嘶”袁老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抹口水,心中开始纠结挣扎,原本准备故意输给原小子好遂了丫头的愿,但这赌注一下,他又万万不想输了。这“醉生梦死”极其珍贵,这丫头也只是一年才孝敬一坛给自己,今天拿出这坛酒和原小子他们兄弟喝就是赌丫头肯定会补偿自己,但是现在如果赢了,可是马上就有三坛。
“赌不赌,不赌我收回了啊。”袁湘灵手刚动一下,就见袁老祖如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面色狰狞的吼道:“赌,赌,赌,赌——赌!”最后一个“赌”字声若洪钟大吕,袁湘灵揉了揉耳朵,不善的看着袁老祖,袁老祖立马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拿杯来,倒酒。”袁湘灵轻哼一声,吩咐侍女用玉杯备好美酒,接着她环顾四周,高声道:“还有谁要参加的吗?”
大厅里所有人围成一圈,交头接耳。城主袁武艮也早就过来了,他身旁一中年汉子对他道:“艮哥,我们要不要参加。”
袁武艮苦笑一声,“你他吗还敢和小湘灵对赌?”
汉子抓了抓头发,也苦笑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无不是面露痛苦之色,表情纠结万分,没有一人敢参加。
袁湘灵见没人搭理自己,颇感无趣,吐了吐舌头。
袁老祖站在椅子上环视一圈,骂道:“一帮怂货,软蛋。”没人反驳他,只是都是兴致勃勃,准备看好戏。
原无欢心里是既感动又沉重,他暗暗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湘灵阿湘灵,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心里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了,我该怎么办呢?
“来吧,开始吧。”袁老祖化出了一本古朴的书册放在桌上。
袁湘灵对着原无欢眨了眨眼,原无欢点了点头。
“前辈,为了公平起见,也聊表敬意,小子先干十杯。”原无欢端起一杯杯酒,都是一饮而尽,毫不停歇,餐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皆是面露骇然。
“乃乃的,这小子,真是个怪物啦。”袁城主旁边的大汉摇摇头,无奈道。
“呼。”袁武艮呼出一口浊气,也是无力道:“虽然知道湘灵那丫头必胜,但没想到,唉。”
袁老祖已经张大嘴巴,呆若木鸡了,同时心越来越沉,终至沉到谷底。
十杯酒尽,原无欢扬手道:“前辈,请。”
“请你大爷,老子认输。”袁老祖哭丧着脸,直接将《不死残篇》甩给了原无欢。
“多谢前辈。”原无欢收了书册真诚感谢道;道无涯哈哈大笑;袁天齐抓了抓脸,低声笑道:老祖还敢和姐姐打赌,真是。一开始被群嘲的众人无不是翻白眼,暗自鄙视某个直接认怂的老软蛋。
“一点风度都没有。”袁湘灵眉开眼笑,双手掐着袁老祖的脸给他硬扯出一个要难看有多难看的笑脸。
袁老祖眼珠一转,打掉袁湘灵的手,严肃道:“丫头,敢不敢再赌一局?”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袁老祖,袁老祖的高人风范立马消失,瞪着眼环视一圈,所有人都退避三步,不敢直视他。
“怎么赌?”袁湘灵却并不大意。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袁老祖先是一阵颇为自得的怪笑,见袁湘灵又要来揪自己胡子,才急忙道:“你来和原小子拼酒,你赢了,我就把《不灭心诀》传给他;你输了,三坛‘醉生梦死’就是我的。”
袁湘灵嘴角上扬,刚要答应,就听袁老祖补充道:“为了防止你们俩个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你们必须拼到有一方醉倒为止。哎呦。”
袁湘灵揪掉了袁老祖几根胡子,瞪着他:“哼,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那样的人吗。再说谁稀罕你自己写的破书,我们不比。”
袁老祖急了,“唉唉,臭丫头,俗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老祖的总结再怎么不堪也有点参考价值吧。”他又激将原无欢,“原小子,你是不是男人?敢不敢比?”
原无欢笑了,“老祖,你激我可没用。小酌怡情,多饮伤身,不比也罢。”
“小湘灵,看看这是什么。”袁老祖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一挥手化出一个金箍,对着袁湘灵道:“丫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这定心金箍吗?你把原小子喝趴了,我就给你。”
大厅所有人眼睛都直了,袁湘灵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袁老祖嘿嘿暗笑:不怕你不上钩?他又对原无欢道:“原小子,看过《西游记》没有,我这金箍就是参考里面的紧箍儿铸炼的,独一无二,这小丫头一直想要,你难道不帮她完成心愿?”
“这……”原无欢纠结了,最后他沉声道:“前辈,要赌也行,不过要反过来,我赢了得金箍,袁姑娘赢了拿书。”
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很多人都怀疑原无欢就是个小人,只想要金箍。说怪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大,袁湘灵不善的瞪着那些人,袁天齐也是冷哼,道无涯在一旁小酌,好似浑不放在心上。原无欢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目光澄澈,微笑依然。
袁老祖盯着原无欢道:“好。”
原无欢对着袁湘灵道:“袁姑娘,你喝醉了不会有事吧?”
袁湘灵笑道:“没事,我是喝‘醉生梦死’长大的。来,我们一醉方休。”袁湘灵端起一杯酒和原无欢碰了下杯,两人一仰头,都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又举杯,碰杯,一饮而尽。如此循环往复,很快袁老祖开的那坛“醉生梦死”竟然空了,原无欢神态如常,袁湘灵也只是全身发热,面色酡红而已。
两人继续拼酒,众人先是震惊,接着都麻木了。
又空一坛,袁湘灵目光有些迷离了。她站了起来,直接拿过一坛“醉生梦死”去掉酒封,豪放之极的对原无欢道:“来,我们直接用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