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那条河流之后,陆天行督促着林平加快了速度。虽然林平很少进行这种负重训练,但是凭着他不俗的修为,还是坚持了下来。
终于到了吊桥处了,林平擦了把汗,喘着粗气说道:“陆兄,我们前面现在有几个人?”
“男生的话,有六个。”陆天行淡淡说道。
“等过了这吊桥,在最后也是最艰难的石子道路处,一口气再超越两人就行了。”陆天行接着说道。
“嗯。”林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透着执着。但是陆天行哪里知道,他的水之力已耗了大半,以现在的情况看,最多也只能支撑到石子道路处。至于最后那段只有二里的石子路,到时候,就只能靠着身体硬撑了。林平心中打算着。
其实,快要撑不住的又何止是林平一人,这个测试本就是为了磨练意志,到这时候,绝大多数人的情况也都和林平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差些。尤其是那些开始便拼命往前跑的,现在基本都落在了后面。
陆天行可不在意前面都是有谁,只是不经意发现有一个人自从过了河之后,便稳居第一。只见那人速度并不甚快,只是速度却一直未减。
看着他的背影,陆天行心道,徐良果然厉害!
到了吊桥之上,每走一步都会左右摇晃。而且,吊桥两边并无绳索。林平走的非常慢,生怕自己会掉下去,尤其当他刚才看到前面的确有人掉了下去之后,就更加紧张了。
但是他看到陆天行却是像在走平地般在吊桥上匀速走着,看起来像极了在吊桥上散步,并且随着随着吊桥的左右摇摆,身体跟着摇摆。
惊讶地看着陆天行,林平问道:“陆兄,你是怎么做到如履平地的?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这个就有点难了,它是需要花费时间感悟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时间有些不够啊!不过,我倒是有个好的提议,想不想听?”陆天行转过身来,笑道。
“自然是想听了,陆兄快说。”林平慌忙答道。
“你呀,现在最缺的是勇气。如若让你走在固定的木板上或许你仍会害怕,但是如果固定的木板离地面只有一两尺你就不会再害怕了,对吗?”陆天行淡淡说道。
“是啊!人就是那么奇怪,同样的事情放这不同的背景下,效果会完全不同。不知陆兄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林平皱眉问道。
“那就把艰难的外界坏境当作简单的外部情景啊。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表面看上去很难,其实只是把简单的事情套上了个似是困难的外套。你若能看清这个外套,然后打破这个外套,就能看清它的本质了,自然也就可以解决外部环境的问题。”陆天行缓缓说道。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陆兄。”林平大喜道。
“你果然天资聪慧,林兄弟。那我先过去,在桥那头等你了。”陆天行笑道。
说完,陆天行便加快了些速度,向吊桥对面走了过去。
“哎,陆兄。”林平想要他等一下,可是陆天行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或者装作没有听到。
看着陆天行越走越远,林平这才一咬牙,心道,我相信,我可以的!只见林平深深呼吸了两下,略一闭眼,然后睁开。便只看着陆天行的背影,大步向前走去。这个大步其实也并不太大,就如平常行路般能有一尺的长度。因为,在刚才,他的一步才不过半个脚掌长。这样看来,也的确是大步了。
当把心态调好之后,林平就只顾走这条路,走着走着,他发现,只要你愿意努力,真的可以把这条移动的吊桥想象成近似固定的吊桥,然后再把近似固定的吊桥想象成紧贴地面的吊桥。因为,无论吊桥怎样的晃动,木板面始终保持着平行于地面的姿态。虽然林平走的时候依然会很紧张,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自信,一种成就。他惊讶地发现当自己昂起头来勇敢地往前走时,心中的担忧也变的越来越轻了,似乎凡是担忧还未发生的事,也都只是多余。
终于过了吊桥,林平回过头看看,笑了。
“林兄弟,快点吧,现在我们俩必须再超越前面一个男生才行。刚才从吊桥处掉下去一个,现在我的前面还有五名男生。我若能保持住,就是第六,但是你,却仍旧差了一点。”陆天行督促说道。
“嗯。”林平重重点了下头。他不想再说话了,因为他憋着一口气,生怕一开口这口气就会泄了。
就这样,他俩缓缓来到了石子道路处,陆天行看了看前方,只见徐良已经第一个到了山顶,不过速度也已降得非常缓慢,每走一步都要停留一个呼吸。而在他们的前面,最靠近他俩的那位男孩也正在石子路面上艰难前行,似乎每一次举腿都是极其困难,需要等近三个呼吸才能踏出下一步。陆天行看着他,似乎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坚持住,林平!”陆天行郑重说道。
林平没有说话,一咬牙,大踏步向石子路面上走去。只见当林平的脚碰触到石子的时候,林平突然不动了,只过了片刻,这才又踏了另一只脚。然后,又是一阵停顿。就这样,非常缓慢地向着山顶走去。
陆天行看了看,也走了上去,发现有些酸酸麻麻,还挺舒服。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体太过强硬,我记得牛爷爷好像说,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一转六回的硬度。这到底是什么水平我不太清楚,不过对于这种石子来说根本伤不到分毫是肯定的。陆天行心里想着。
但是我有必须得装作很是艰难的样子,不是装,而是一定要非常艰难,不然肯定会被怀疑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事。陆天行转念又一想,心道。皱了皱眉头,天行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办才好。
“陆兄,你……先走吧,我已经……走不动了。”正在陆天行想该用什么办法掩饰的时候,他听到林平在前面艰难地说道,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
“不要放弃,如果你真的走不动了,你就不应该还站在这里,只要站着就要前进,不然就倒在地上,做一个懦夫。”陆天行缓缓说道,言语中渗着一种期望。
“可是,我的水之力……已经耗光,只靠身体……根本……走不动了。”林平艰难回答道。
林平说完,陆天行突然想到,如果让多种五行之力在身体里相遇,会不会做得到真的很难受,很痛苦。参爷爷曾经严肃说到过这个问题,如果有多种五行之力在体内碰撞,可能会产生极大的破坏力,会对身体造成极其可怕的危害。所以,这种行为,一向都是禁止的,除非它们之间是相生的关系。比如:如果,是水之力和木之力碰在了一起,那么由于水生木,它们俩之间并不会有多大冲突,反而木之力会包裹水之力。这样一来,虽然并没有对身体造成伤害,但是木之力和水之力也就都没什么用了。直到木之力慢慢地把水之力全部转化为木之力,只不过这个转化是极其缓慢的。可是,如果,当两种相克的五行之力相撞时,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比如水和火,由于水克火,当水之力和火之力相撞时,就会直接爆发强大的能量,比二者的总和还要强出很多倍。再加上释放的能量是直接作用于最脆弱的内脏,因此,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自己对自己身体做这种事的。
陆天行心想,我的身体强度现在来看已是不弱,如果我只用很少一点金之力散布到全身,然后用现在布满全身的木之力与其猛烈相撞,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关键在于,一定要控制好金之力的用量。
说干就干,陆天行集中精力从道珠内散出一点点金之力,就如从一口大缸中取了一滴水,然后散于全身。如何使多种五行之力能够平稳相处,陆天行早已是游刃有余。但是让他们相撞,这可还是头一次。
陆天行咬了咬牙,双拳紧握。心道,来吧,我很想看看我能怎样。
只见陆天行全身开始冒起青烟,越来越多的汗珠从体内流了出来,全身有一种膨胀,想要爆炸的感觉。
“陆兄,你听……到了吗?快点走吧,我……真的走不动了。”只听林平说道,仍旧是背对。他早已经没有力气转身了。
陆天行闻言,加速运转木之力,快速修复者骨肉处有些受损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才喘着气开口说道:“我其实也走不动了,现在只是靠意志在支撑。如果,你能相信自己,我相信,你可以做的比我还要好。”
说着,陆天行便抬腿走了上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林平面前,便又喘着气,把手放在林平肩上,郑重对他说道:“当我相信自己的时候,死神都在帮我。但是,当我放弃的时候,连上天都在落井下石。”
说完,便又迈着艰难的步伐向前走去。陆天行这是真的艰难,并未有一丝的伪装。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点点金之力和木之力相互碰撞之后的力量竟会如此之大。如果不是有大量的木之力进行修复,再加上本就是一转六回的身体强度,恐怕他今天可能就要残废了。
林平看到陆天行坚毅的目光,不屈的背影,心中莫名多了种信任。他默默背着:当我相信自己的时候,死神都在帮我。但是,当我放弃的时候,连上天都在落井下石。
我要死神帮我,林平咬紧了牙关,心道。
或许是人的潜力真的无穷吧,也或许是当你相信了之后便会产生可能吧。林平竟然迈动了脚步。他早已感觉不到疼痛,他所记得的只有一件事,跟上陆天行,和他一起去面对一切,让死神退让。
陆天行和林平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向山顶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是否超越了别人,只知道我要走到山顶,那里是我的归宿。
对林平来说,这如同地狱般的煎熬,终于在某一刻突然消失了,他的双脚碰触到了一块极其柔软的东西,然后,便听到有个冷漠的声音说道:“林兄弟,没事了,你通过了。”再之后,林平便人事不知了。
但是对于陆天行来说,痛苦依然存在,因为他的煎熬并不是来自脚底,而是自己的身体内部。幸好,陆天行的真实修为很高,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大量的木之力进行修复,这才让他好受了点。
每个人到了这里之后,双脚基本都已磨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这时会有一个师兄来到你的身边,送给你一个小瓶,并且告诉你,把它涂上,脚上的伤也就会好了。事实也正是如此,效果还不错,大概能等一盏茶的时间,双脚基本就可以完好如初了。当然,这也只是说别人,对于陆天行来讲,就没有用的价值了。但是他还是对着那位师兄说道,等我歇一会儿,就抹上。
这山上面,是一个小亭,而到了山顶的人就随便坐在某处,先抹了脚,然后休息会儿,便可以下山了。至于名次和登记,自然是有师兄负责了。
陆天行做到了亭子的一个边缘处,倒出药粉,装作抹脚,冲徐良道:“徐兄,林兄弟情况怎么样?”
“似乎太过劳累了。不过,因该无大碍。”徐良说着,便把林平轻轻放在亭子的座位处,竟然,将那药粉倒于手上,开始给林平抹起脚来。
陆天行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大多数人只是说的多,做的少。只有极少的人才能做到,说的少,做的多。更难得的是,徐良竟然可以不在意体面与面子,只在意该不该做,从他的眼中和行为中,陆天行没有看点一点不自然或者做作,全部都是那么真切,那么坚定。
“这些年来,他可是第一位累晕过去的考核者,也真是够拼的,难得可贵啊!”那位发放丹药的师兄道。
“的确,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此子未来不可限量,真的很难得。”另外一位记录名次的师兄道。
“所以啊,他一定会入内院的。”陆天行装作抹好了药,放下脚,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