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干的？竟用这般残忍穷凶极恶的手段？”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但看向张小天的眼神多了几分敬服。就凭这小小的线索，便能推断出刘捕头是谋杀，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凶器以及伤处，这一手已经让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锦突然怒吼一声，朝那风尘女子柳小红冲去，沙包大的拳头扬在半空：“我刘家哥哥死在你房内，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他的！今日我便杀了你替他报仇！”
众人大惊，那娇滴滴的姑娘怎受得了这大汉的一拳头？
柳小红花容失色，早有两名负责这怡红楼安全的小厮冲上去抱住马锦。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柳小红的嫌疑确实挺大。一来，刘捕头是死在她房内，前一刻俩人还腻在一起，她可以算得是死者最后的目击者；二来，她有充足的作案条件和作案时间。
众人想想也觉得她确实十分可疑。
柳小红惊慌失措：“不是我！刘大哥不是我杀的！不关我的事，我回来的时候刘大哥就已经死了！”
张小天心里一动，问道：“回来？你期间还去了哪里？”
柳小红道：“奴家在楼下浴了身，还同王妈妈说了会儿话，王妈妈可以给我作证！”
王妈妈点头：“是这样的。”
马锦不善地叫道：“你们是一伙儿的，自然会串通一气，这话丝毫信不得！”
这么说也在理，自己人给自己人作证本身也没有什么公信度。
“我，我有话说。”一个围观的人突然叫道，“我可以给柳姑娘作证，她确实离开过房间一会儿，大概有两盏茶功夫，回来不一会儿，她就尖叫说死人了，所以她定然不是凶手！”
古代用来计算时间，一盏茶大致就是五分钟，也就是说，柳小红曾经离开过十分钟左右。
张小天奇道：“你是谁，又是如何得知？”
那家伙贼眉鼠眼，看上去相当猥琐，嘿嘿笑道：“我叫蔡先，你们可以叫我老蔡，这怡红楼我最爱便是柳姑娘这种丰腴之体风流之姿，酥得我身子骨都软了，瞧这蜂腰这屁股，若是能同床合裘……”
李福生满脸黑线，气呼呼道：“说重点！”
那猥琐的家伙抹了把口水，色眯眯道：“但柳姑娘看不上我，我也没那福分入得香帘，所以，每天我来怡红楼，都会选在她房间的对面，这样的话，便可以时刻看到她了，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众人听得恶寒不已，这家伙真是个人才，当真是个偷窥狂魔，看样来还挺引以为傲的。
张小天也暗自好笑，这猥琐货放到二十一世纪，说不准就是狗仔队的头头。
“那你在此期间可见到有其他人进去？”
蔡先摇摇头。
马锦一瞪眼：“那便是了，既然没人进去，那凶手定是这贱婆娘，是她先杀了我刘哥，为避人耳目，才说出去沐浴的！”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谁知蔡先一听，立马翻脸了：“大个子，你能不能口上积点德！你张口闭口便骂贱人毒妇，你有何资格骂我的柳姑娘？她这么善良，这么好看，可能是杀人凶手？”
得，这逗比蔡还真当自己是护花使者了。
两人还想再骂，张小天没好气地吼了一嗓：“都给老子闭嘴！两个大老爷们，有事出去打一架！”
两人很默契地冷哼一声，住了口，却还不服气地大眼瞪小眼。
“没人从门口进入，不一定就是柳姑娘作的案，也有可能是凶手从窗子进来的呢？”
张小天抬眼看了眼开着的后窗，抬步走过去，微微眯了眯眼。
窗台上有一只脚印。这脚印很清晰，因为窗台上洒有一层白白的粉末，脚印在上面无所循形。
张小天用手指捻起少许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
王妈妈见他疑惑，便解释道：“这是驱虫祛蚊粉，这天还湿热，多有蚊虫。”
“什么时候洒的？”
“今早才洒的，这药粉效果好，能抵半个月哩。”
张小天点点头，探出窗子往下看，屋后是一片空地，看不出什么来。
这个房间在二楼，窗台到地面大约三米半左右，但以古代的建筑特点，框框架架的比较多，爬上来怕也不是太难的事。
如果没有别的意外，那这间屋子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现场了，房间只有一只门，后面只开一扇窗。
现场没有搏斗过的痕迹，那说明凶手应该是一击得手。或许是因为刘捕头刚那啥过，年及中年，太过劳累没注意到凶手的存在，亦或者是凶手是熟人，所有刘捕头未设防。
蔡先果真不愧是偷窥专家，这眼光可不是盖的，站得远远的就看到了窗台上那只脚印，惊喜地跑过去，叫道：“这儿有个脚印！我就说嘛，柳姑娘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显然是有人从窗子爬进来将刘捕头杀害之后扬长而去的！”
众人顺着看过去，也暗自点头。
蔡先见到有人附和自己，喜不自禁，又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请看，这只鞋子这么大，肯定是男人的鞋子。而且这扇窗子在我们过来的时候便是开着的，哪有人在房中作那事会开着窗让人看的？所以定然是那凶手逃窜时太过慌乱，忘了关上了！因此，柳姑娘定然是无辜的！”
这家伙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心思活络，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这么多问题，张小天心道。
蔡先这番话一出，果然洗了不少柳小红的嫌疑，不少人已经同意了他的想法，有人问道：“那依你看，谁才是凶手？”
“呃……”蔡先眼珠子骨碌乱转，“这我倒无能为力了，凶手从窗子逃了出去，那便是针落入海，却是很难找着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嘁”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