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真不错，是跟老大爷一个大屋里的两个小卧室，老大爷住在东边阳光好的地方，西边的小屋虽然有些潮湿，但收拾的很干净。
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老式的单人铁床，一张木床板上，铺了张旧凉席。剩下的就是一个老旧的木柜子。其他啥也没有了，但是收拾的依然很干净。
没有阳光，窗外被西屋的墙挡着，标准的农家院落，一间堂屋，东西个两间瓦房。打开窗户，便是阵阵恶臭，除了牲口味还有厕所传来的臭味。
“开了窗户通通风，房子没太阳，容易泛潮。”老大爷叨叨着，谢伟有点后悔了，这里哪能主人啊，猫啊狗啊的就够吵了，房间紧邻着厕所，天一热墙角肯定全是味。还不能开窗户，开窗户外面的味更难闻。
老大爷还在忙活着，显得很高兴，搬来张木凳子让谢伟坐下。又给谢伟倒水。
谢伟是想走，也不好意思开口。
“大爷，外面的两个屋能不能住人啊？”
“啊？”
“外面的两个屋能不能住人？”谢伟扯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外面的屋子有人住。”老大爷说道，指着外面跑来跑去的猫和扯着嗓子叫唤的狗，说：“都让它们占去了，就这两间房子了，你要是觉得西屋没太阳，我可以跟你换。”
谢伟又问：“大爷，就你一人在家吗，你家人呢？”
老大爷说：“对，它们就是我的家人。”
“你家人呢？你儿子呢？”
“儿子出去啦，到外面打工去啦，都当上大老板啦，每年都回来看我。”说道这里，老大爷明显很高兴，叨叨个没完，说：“大孙子也回来，每年都回来一次，没办法，它们忙，就我一个人在家。”
“那你怎么不跟着去享福啊？”
老大爷摆摆手，说：“我不去，他们忙，我不想连累他们，有它们陪着我就行。”
谢伟静静的听着，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小伙子，你租不租啊，你要是愿意租的话，我可以给你换，我那屋阳光好。房租也不多，一个月一百块钱就行，你要是嫌贵啊，还可以少点。”
谢伟不知道如何拒绝，想了想问：“大爷，你这些猫狗都是哪来的？”
“不是拿的，是捡的，都是野狗野猫，没人要了，我就养着了。”老大爷说着，望着屋外的猫狗，笑呵呵的说：“都是肉长的，跟咱们一样，爹生娘养，没人喂都饿死喽。”
大爷站起身，打开他的房间，一股子老年人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大爷拉着谢伟的手说：“小伙子，你住这屋也行，阳光好着来。我住你那屋，我年纪大了，不嫌味。”
屋外的狗没心没肺的叫着，好像在担心老人家一样，吵得谢伟心里难受。他很想说这里他没办法住，可老人太热情了，松开他的手，就要收拾东西。
谢伟一把将老人拉住，说：“大爷，不换了，我不住这。”
“啊？”
谢伟笑笑，说了句不好意思，扛起包就往外走。
老大爷看出来他不想住下，站在堂屋前，望着谢伟的背影，喃喃自语说：“走吧，外面的世界好看。我这个老头子留不住你，你去打拼吧，别忘了每年带着孙子回家看我就行嘞。”
谢伟没听见，刚走出大门，被一个男子撞到。
身后还跟着还几个人，骂骂咧咧的，手里拿着绳子和木棍。
撞到谢伟男子也没道歉，瞅了他一眼问：“干啥的？”
“租房子。”
“不租不租，去别地找去。”男子挥挥手撵人，随即带着几个人吆五喝六的走进老人的院子。
谢伟本想走，但听到里面的话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几个男子进了院子，就听到喊骂声，以及猫狗的惨叫声，谢伟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几个男子用木棍和套锁抓狗，赶猫。
院子里狗吠猫叫，老大爷跑出来拦，被撞到谢伟的男子一把推在地上。指着老大爷的鼻子破口大骂：“老东西，让你到我那去你不去，养这些畜生天天吵吵，今天我就把你这些“家人”全都打死。我看你去不去。”
这话有点别扭啊，听起来好像是男子想养老，但怎么骂老人是猫狗呢。
老大爷拽着男子的裤腿，苦苦哀求，求他们不要打那些狗，要打就打他。
男子抽了抽腿，没抽动，竟然真的用另一只脚踹了老大爷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说老东西早死不死，早死了啥事都没了。养这么多猫狗，自己不吃粮食都让猫狗糟蹋了，简直作孽。
谢伟终于听不下去了，将包往地上一扔，转身回到院子。
几个人还在打狗，抓猫，看到谢伟进来，不自觉停了下来。
“你想干啥？”男子问道。
“你们想干啥？”谢伟脸色不好看。
“我家的事关你什么事，该干啥干啥去。”男子挥挥手。
谢伟这次没走，阴沉着脸，一步步走到男子面前，瞪着他问：“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谢伟人高马大，男子不过一米七多点的个头，站在谢伟面前矮了半截。被谢伟身上的气势吓住，咽了口口水，不敢耍横，说：“我是他侄子，看他年纪大了让他去我那住，他不肯。我来接他走，关你什么事？”
老大爷一边抹泪，一边说：“我不跟他走，他想要我的房子，我要是走了，这些狗猫的都会被他赶出去的。”
谢伟看了眼老人身上的脚印，问道：“你就是这样来接他走的？”
男子脸色尴尬，但仗着人多，挺着脖子说：“这是我家的事，我想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我去你妈的没关系！”谢伟一拳招呼了过去，男子屁股朝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就算是他侄子，房子也跟你没关系，他还有儿子孙子，轮不到你，赶紧滚！”
男子被打蒙了，捂着脸半天没说出话来，同来的另外几个男子立刻围了上来，虎视眈眈，一个人说：“这是人家的家事，你是干啥的，跑来指手画脚。他儿子一家人早在几年前出车祸死了，房子就该归他侄子。这么大个院子，给这些猫狗糟蹋，还不如给他侄子用。”
谢伟没想跟这些人谈继承权的问题，一只手将地上的男子提起，恶狠狠的说：“我在这租房子的，老子房子没到期，谁敢撵我走！？”
“行，你要租房子是吧，给钱，一个月五百块钱，你给了钱，我们就走！”男子死乞白赖，手抓着门框，说什么不愿意走。
他看出谢伟不像是有钱人，有钱人谁会到这里租房子。所以故意狮子大开口。
谢伟嗤笑，从兜里掏出淡金色银行卡，一巴掌甩在男子脸上，骂道：“钱老子有的是，买你这条狗命都行。但是老子租房子的钱给不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