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仍在胡思乱想,但杀手们已经不再给他思考的时间,包围圈逐渐缩小,一名大汉猝然挺剑直刺过来发起进攻。
陈离心中虽思绪万千,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见对方突然发难,忙挥刀拨开来剑,又转身躲过背后敌人的突袭,便与八个敌人战在一处。
敌人人数虽多,攻势虽盛,且相互之间默契无比,似乎在一起配合已久,但陈离感觉到对方似乎有所顾忌,出招有些保留,不由奇怪,心道,就算你们全力进攻,也并不一定能把我如何,如此畏首畏尾,是何道理?也罢,正好我自己所创“鬼谷七式”刀法,除了与张仪、小唯对拆,还不曾真刀真枪地用于实战,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正好为我试刀。
想到此,陈离突然大开大合全力反击,一招一式惊世骇俗,辛辣无比。
敌方八人见陈离招式突变,由守转攻,不由一阵慌乱,阵型顷刻之间被打乱,再无配合,变成各自为战。
陈离见此,心道整合我意,敌方无法组成严密防守,正好各个击破。
随即陈离身形更快,刀法也愈发凌厉,却也没痛下杀手,顷刻之间,八个人便七倒八歪,被陈离一一放倒,顿时哀声一片,爬不起来。
陈离收刀入鞘,走向仍在静心垂钓的“司马错”,心想我到底要看看你是谁,竟然敢冒司马错之名暗算于我。
陈离一步步走近,但“司马错”仍岿然不动。就在二人还差十来步远的时候,只见“司马错”突然升起鱼竿,哈哈大笑起来,道:“你终于上钩了,哈哈!”陈离见他居然钓上一尾约有十来斤的大鱼。鱼儿咬钩,惊恐万分,正在作垂死挣扎。
陈离愣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你还有心思钓鱼!”
“司马错”利落地收起大鱼,转过头,摘下斗笠笑嘻嘻道:“怎么,大鱼不是上钩了么?”
陈离一见对方真容,不禁大吃一惊道:“怎么是你?”
原来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什么司马错,而是公孙凝。
只见公孙凝笑道:“为何不能是我,很奇怪么?”言罢,突然猛一转身,将手中斗笠向陈离飞速掷来。
本来陈离见渔者是公孙凝而非司马错,便是一惊,此刻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奔自己面门,惊骇之下不敢大意,闪电般抽刀用力一挑,斗笠便飞向空中破为两半。
还未等陈离开口再问,却见公孙凝已挥舞着钓竿向其横扫过来。陈离只好继续向前,一刀斩断丝线,再接连挥舞,瞬间便把公孙凝丈余长的钓竿斩作数截,直到公孙凝手中只剩尺许长的一小段。
公孙凝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陈离猛地将其扑倒。
陈离骑在公孙凝腰间,两手把公孙凝胳膊扭在身后死死钳住,大声问道:“公孙小姐,这是何意?”
公孙凝疼得眼泪已然落下,快要哭出声来,听陈离一问,正颜厉色道:“陈离,你好大胆!竟敢到咸阳来当细作,为魏国窥探我大秦军情,难道欺我大秦无人么?”
陈离一听,也不由一怔,心道:要说是细作,我还真有点细作的意思。在苏秦的授意下,我与贾兴联手,要辅助张仪夺得秦国大权,以破坏公孙衍进攻赵国的计划,被说成是细作,倒也不十分冤枉。但是即便是细作,也应该是赵国的细作,怎么会为魏国刺探军情?想到此,陈离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公孙凝的小把戏。她一定知道张仪是魏国人,便以此来诓他陈离,说他们是魏国细作。
想到此,陈离松开公孙凝,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用略带埋怨的口吻对公孙凝道:“公孙小姐,这个玩笑开大了,一点也不好玩,会闹出人命的知道吗?”
公孙凝也自行站起来,无暇顾及身上的尘土,呲着牙扭动被陈离弄疼的手腕胳膊,反而埋怨陈离道:“既然知道是玩笑,为何还如此用力,哎呀好痛!”
陈离道:“一开始在下怎么会知道这是公孙小姐跟在下开玩笑?为保小命,不得不如此。再说,小姐怎能如此玩笑?这么多人真刀真枪地招呼过来,我哪里吃得消!”
公孙凝道:“不用真刀真枪,怎么能试出你的真本事来”?听陈离说到他们这么多人,公孙凝顿时无名火起,连蹦带跳地走到刚才袭击陈离的杀手边,不顾他们低声哀嚎,边踢边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八个打一个,还被人打得满地找牙!亏得爹爹平日里好酒好肉的养着你们,你们的本事都哪去了?难道练的都是嘴上的功夫么?”
众大汉趴在地上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边哀嚎一边不住求饶。陈离有些不忍,忙奔到公孙凝身边劝道:“小姐莫要发火,刚刚是这几位大哥知道小姐在玩笑,有所顾忌,才让在下得了便宜,小姐莫要怪罪他们。”
公孙凝喘着粗气,胸前起起伏伏,道:“回去再和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计较,还不赶快给我滚!”
众大汉见公孙凝发话,赶忙连滚带爬地逃了。
陈离望着狼狈逃走的众大汉,不禁有些可怜他们,无奈地摇摇头。
公孙凝对陈离道:“随我来!”说着便往河边树林走去。
陈离问道:“去哪里?做什么?”
公孙凝头也不回招招手道:“问那么多做甚,来就是了!难道你想在这里晒太阳?”
陈离无奈,只得跟着公孙凝进入树林。
进去之后,陈离见林中竟有一小块开阔之地,一块大石头上放着块木板,摆着几个小菜,还有一坛酒。旁边还有两个小厮,秀儿正对着陈离微笑。
公孙凝坐在一块小石头上,招呼陈离也来坐下。
陈离不解,问道:“不是司马兄约我来此么?他人在何处?”
公孙凝支支吾吾道:“嗯,姐夫临时有军务,所以请本小姐来招待你,快来坐呀!”
陈离一听,便已知公孙凝在说谎。看来根本就是她以司马错之名约自己来此。也好,倒要看看这小女子能耍出什么花样。
陈离近前几步,坐在公孙凝对面,直盯着她。
公孙凝对两个小厮道:“还愣着做甚,没见本小姐刚刚钓上来一条大鱼,快去拿,烤熟了给我送来!”
两个小厮唯唯诺诺,赶忙跑去河边拿鱼。
公孙凝又对秀儿道:“斟酒,给陈爷压压惊!”
秀儿道一声“是”,便微笑着给二人酒碗中斟满。
公孙凝又道:“秀儿你去看着那两个小厮,看他们笨手笨脚,恐怕连一条鱼也烤不好,别扫了我的兴!”
秀儿给陈离、公孙凝二人施了礼,便追着两个小厮去了。
陈离见公孙凝将三人都打发到一旁,此处就只剩他二人,心道,不知公孙凝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那就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想到此,陈离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好酒!痛快。”接着又自己满上一碗,如此连饮三碗,也不理公孙凝。
公孙凝终于忍不住道:“停,停!酒是好酒,但你怎么也不问问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