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副校长作为学校的二把手,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说了算。他只要一点头,王石就可以来这个学校上学。今年他不能像往年那样可以肆意妄为,因为这一年对于韩校长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年。在熬半年,老校长退休他就可以升职成为正职。窥视校长职位的人很多,他作为最有资历的学校领导,晋升的希望最大。
韩校长把罗万拉到一边,说道:“小罗,那王石的成绩不是不一般的差。这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很多事情你长大了就懂了。”
罗万虽然是局长之子,但从小就被安排在乡镇读书磨砺,所以深深知道贫苦孩子读书有多么不容易。韩校长的一番解说,他并不买账。解释说:“他就算不聪明,那么也应该给他一个好的环境,至少不会让他继续糟糕下去。韩叔叔,你说是不是?”
韩校长回头看了看傻乎乎的王石,再次对罗万说:“不是我不帮他,就算他去上学能跟上学习的进度吗?”
王石看到两人同时望向自己,浑身不自在地打了一个冷颤。韩校长提问说:“你真的想进我们学校?”
“对,我一定要进去。”王石坚定地回答,一点也不含糊。
韩校长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再次说道:“那么我给你一份教科书,几页考卷。你自己回去学习,下周如果来考试通过,那么我就让你进来。这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如果你还顽固不堪,我也管不了。”
王石心中五味杂陈,从刚开始的同意,到现在的变卦让他心酸不已。这些大人们说话如此反复无常,难道没有羞耻心?
罗万赶紧对韩校长说道:“韩叔叔说的是,既然学习肯定要有人辅导,我来帮助王石吧!”
王石被眼前的一出戏吓得一愣一愣,也不敢直接答应,去看刘言的态度。
刘言默许了这种行为,点了点头。这种无奈也是被迫的选择,如果王石通过了考验,那么教育局和学校领导就没有话说了。
此时此刻,王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默默地接受。
秦怀班主任说道:“小王,你别泄气,只要努力就有希望,你回去好好复习就行。”
王石回应说:“谢谢秦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韩校长看着众人都露出希望的表情,也知道这个大坏人再当下去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也附和说:“小罗,我给你七天的时间,你跟着王石回家帮他复习。如果他真是学习的料,谁都拦不住他。”
下午三点,王石和罗万在刘言的带领下出了学校,在秦怀老师的注视下离开。
今天的事情对于王石来说终身难忘,王石恨那赵科长和韩校长的反复无常,也十分感谢好朋友罗万,还有关心自己的刘言和秦怀老师。
下午的太阳火辣辣,早出晚归的行程对于孩子们来说是煎熬的。在刘言的带领下,王石终于可以回家了,只是多了一个人罗万。
罗万给家人打了半小时的电话解释为什么不去上学,才让家里人不再继续反对。不顾自身的得失为了一个刚认识的朋友,连刘言也忍不住赞誉。
到了地竹镇,已经是晚上七点。因为没有大巴,王石和罗万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家。一路上靠着罗万的手电筒,两人才避免了迷路。
罗万对于浪木村的一切都十分好奇,尤其是天空明亮的星星让他看的十分着迷。
王石到了家,姥姥并不知道,正在堂屋里埋头做鞋。姥姥看到王石回来,赶紧起身过来就问:“小石头,你报上名了吗?”
王石不敢去看姥姥炽热的眼神,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没有回家前他万般着急,到了家却死的心都有了。
罗万从王石身后窜出,握着王石姥姥的手,问候说:“你是王石的姥姥的吧?我听王石说起,李奶奶好。”
姥姥对忽然出现的人感谢十分惊讶,听出来由赶忙亲热地招呼说:“小罗,谢谢你对王石的帮助,我这外孙笨,以后还需要你帮助帮助。”
罗万被李奶奶一顿夸奖,弄得羞涩地脸红,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封信,说道:“李奶奶,这次我和王石都进了玉丹一中了,这是我们的生活补助,票据在里面你看看。因为学校考虑到王石回家一趟不容易,让他先回来呆七天。”
这笔钱是学校的生活补助,本来王石没有机会拿到的,但刘言还是替他争取到了。王石怕解释不清钱的来源,让罗万把钱给姥姥。但有一点王石万万没想到,罗万把自己的一份也给姥姥了。看的一愣一愣的王石,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吃完晚饭后,王石跟姥姥打了招呼便拉着罗万回了房间。
从包里拿出教科书和试卷,罗万替王石看了起来。罗万能进二年纪一班,肯定有过人的学习能力,但他看完试卷,皱眉显得十分不满。
这一情绪的转变让王石不敢呼出声,细声细语问道:“罗万,怎么了?”
罗万苦笑的摇了摇头,解释说:“这些题都是奥数题,如过不下一番功夫是很难做对的。”
王石一听到那韩校长给自己断了后路,如此下来自己根本没法入学。不仅姥姥失望,江叔的幸苦也白费了。
罗万嘿嘿一笑,说;“如果你一个人复习可能希望极小,但不是有我吗?”
王石受到罗万的鼓励,点了点头。在罗万的指点下,王石开始学习上面的知识。
两人熬夜做题学习,一直到天亮。王石望向窗外,早上的小村子起了大雾,难以看清外面的环境,只是听到朦朦胧胧的几声公鸡打鸣。
一个通宵耗尽了他们全部的精力,罗万伸了个懒腰,说:“王石,这些数学题你记住了多少?”
“没多少,这些数学题我以前也没做过,现在都是死记硬背,很难记住。”王石分析说,这学习对于罗万来说是轻松的,但王石心里却有无数个坎。难道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可我这个差别也太大了吧!
罗万知道对于王石来说这些题已经是极限了,说道:“先睡觉吧!下次就不熬夜了,累死我了。”
睡到晚上两人才起床,睡的时间里,姥姥把两人的午餐和晚餐都放在他们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