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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逆命而为

逆命而为

郢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自曦罗苍平沉于湮湖后郢国就断绝了于徵国幽国的邦交。夹足于两国之间却能延存千年,郢国帝君世代的守护是其中一个要素。见过郢国帝君的人很少,除了亲密的臣子朝政上的接触外,他几乎整日都在顾影殿。由于过度操劳他玉冠下的长发里夹满了白发,但正是他的付出与步步为营使的他在弱冠之年坐上帝君之位。

顾影殿里程彦平身穿靛青的帝服在空旷的宫室里来回踱步,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总预感要发生什么。郢国程氏帝君一脉善于占卜,很多事情他们都能未卜先知,这也是郢国绵延千年的倚仗。

程彦平踱步至顾影殿的铜雀烛台前将早已熄灭的红烛用新的红烛替换,小心的用铜刀刮去烛泪,他用心做某件事的时候样子很俊秀,虽然他的容貌苍老的不像一个弱冠少年。他用火绒将烛台点燃,里烛光温暖了整个顾影殿,也照亮了他苍老的容颜。

‘呵,呵,呵’他有些吃力的咳嗽了几声,转过身来一步步走上高高在上的王台坐于王座上。程彦平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恭候多时了,入座吧!’他抬袖指向自己王座的右侧副座上。红色的烟云凭空凝聚成人型坐在了副座上‘郢国程家的预知果然不负盛名。’

程彦平笑了笑:‘靖言你是在怪先祖预知了巨变却袖手旁观吧。’他苍老的脸上一种病怏怏的感觉旁人担心。

副座上女子将头上的面纱掀开‘那里,我只是想借郢国之力。’她绝美的脸庞在顾影殿里熠熠生辉‘知道帝君不会拿郢国冒险本打算离去。’

‘哦’程彦平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可是我知道我会帮你的,一切都是注定的。’程彦平的手从王座的书匣里取了一枚青玉蟠龙的令符递向靖言。

‘可笑吧,你活了千年仍旧留有当年艳绝芃墟的容貌,而我却弄成了这副模样。’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疤痕,为了郢国他付出了太多。‘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至少你的恨能掀动整个芃墟。’

靖言指间的龙魂一闪,那枚青玉蟠龙的令符就落在了她的手中‘恨?孤寂了千年我重回不就是为了我当年的恨吗?’

程彦平看见她指间的龙魂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一丝惊异‘你的兄长不打算肩负他的责任?’

靖言无奈的笑了一下‘兄长会来的,他是曦罗靖氏。‘

他袖中的八子铜钱像空中一抛,指间的龙魂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铜钱定格在空中。他看着铜钱出神了良久才回首看着座上的靖言‘这次可能有点玄。’

他苍白松弛的手上龙魂光芒暗淡,八子铜钱顿时化为飞灰。这是他的习惯,一次占卜后绝不会再算第二次。他垂首抚摸着他指间的龙魂:‘靖言你走吧,要是有用的上我郢国程氏的地方直言。’他的话让靖言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这句话摆明了就是郢国站在了她的身后,她的博弈又多了一分筹码。

王座上的程彦平继续说着:‘靖言,若是千年以前,高傲如你会折下腰四处奔走就为了覆灭幽国吗?我觉得覆灭幽国不是你的本意,你难道还想幽国人如曦罗一样卑贱的消亡吗?’他苍老的脸上笑容叵测。

靖言从副座上起身走到了程彦平的王座前,弯下腰将手撑在他王座的书案上看着他苍老的容颜:‘如果我还是初到湮湖底下做活死人的靖言,我真的会覆灭幽国,但千年的沉淀让我只想手刃慕容氏而已。’她精致的五官让人窒息,但此刻她的脸上是释然,‘是啊,千年了,我承受的孤独我要让慕容氏偿还百倍。’

程彦平将脸凑上前去,脸上玩味一笑:‘孤独?’

靖言将身子直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想知道我承受的东西吗?试试吧。’她指间的龙魂跃过一丝光芒,将程彦平笼罩起来。现在光芒中央的程彦平并未挣扎,他或许也想试试看这女子尝受的痛吧。

程彦平闭上了双眼,他的四周开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或物质。寒冷的湖水包裹住了他单薄的身子,湖底的亡灵的哀嚎冲击这他的耳朵,水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那是曦罗人的残肢断躯散发出来的。白骨亡灵在湖底孤独的起舞,不甘死去轮回的死灵麻木的游走在曾经的苍平故土。程彦平有些受不了了,他的手指紧握成拳,骨节泛起了白痕。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指间的龙魂光芒大盛,将靖言的幻境化为了碎片。

‘知道了吧,你看见的不足我承受的十分之一,你说我该不该让慕容氏偿还?’靖言黛眉一挑看向王座上不停喘息的程彦平。

程彦平咳嗽了几声:‘看来是我太曲解你的过往了。’

靖言将面纱重新覆盖在脸上:‘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要是同盟就别对我废话。’她转身一步步走下王台:‘原来因为自己的长相过度衰老就不出去吗?’靖言伸手推开了顾影殿的朱轩窗,阳光从轩窗照进略显昏暗的顾影殿。可是王座上的程彦平却伸手遮挡住了自己的脸,轩窗旁的靖言看着程彦平的样子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真的不想你的容貌走出这个顾影殿吗?程彦平,你逃不过的不是吗?你自己都算出来了。‘

阳光透过了他苍白松弛的手,照在了他苍老的脸上。他的脸开始出现裂痕,像瓷器一样开始碎裂,他本来的容貌渐渐清晰起来。清晰的轮廓,漂亮的五官有些女气,肌肤紧致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看的出来他有些气馁,因为他潜心伪装的容貌让人识破了。

轩窗旁的靖言笑着拍了拍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出去也能迷倒多少大家闺秀,偏偏要用个小老头形象来吓人。’她朱唇轻启念着咒语,她红色的身影开始弥散在顾影殿里:‘程彦平,你是曦罗血脉是抹杀不掉的。’

是的,他是曦罗人的后代,不过千年的传承,他身体里的曦罗血脉很淡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手中的龙魂才发挥不出靖言哪班的威力。

王座上的程彦平看着她消失,笑了笑:‘原来还是记不得我了,真健忘。’他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十指‘虽然知道如果帮你会很惨,但我就喜欢这样玩。’

程彦平指间龙魂一闪,顾影殿里多了一个黑影,‘知道怎么做了吗?’程彦平看着王台下的黑影,‘我要做的事,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俊秀的脸上神情严肃:‘靖言,这是我欠你的,即使胜算不大,我还是会帮你。’方才他算得八子铜钱的卦象是大凶,主生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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