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欧洲的经济环境不乐观,国内很多企业纷纷转战开拓非洲市场,卫氏早两年已派人前往开疆拓土,因为当地条件不好,没人愿意长驻。出发前,卫国栋、卫家仁已与卫家明沟通过,要快速在卫氏稳占一席之位,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非洲驻一段时间,一来可以锻炼他的能力,二来也堵住了股东们的嘴。知道是为他好,不然以他目前的状况没有三、五、七年是坐不上卫氏副总的位置的,所以卫家明也没异议。在卫国栋、宋美黛结婚周年纪念日第二天,卫家明就收拾行李前往非洲。
看到这封电邮,原本可以一笑置之,他是手痒,才点开这封“派你前往非洲的真正原因”的邮件。
统共三十来张相片,都是高立的生活照,每张照片都有日期,都是他出国前后拍的,背景是熟悉的禺城,其中几张照片除高立外还有他亲爱的大哥卫家仁,日期赫然显示是在他出国前。
卫家明抖着手一张张的看,他无法相信,出国前卫家仁还向他保证一有高立的消息会马上知会他,调查到高立情况也会告知他,现在这算什么?!尽管没有任何文字说明,这些相片都向他透露一个信息,他被他亲爱的大哥哄骗着,派驻非洲。
本来他出国的事,是两三个月前就定了的,换作平时,他或者会想得到发给他电邮的人才是别有用心,可是这一刻,那种被再次算计背叛的感觉冲击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无法言述自己的愤怒,这就是他的大哥,口口声声为了他好的大哥!他感觉自己就一傻子,一再上当的傻!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凌晨五点,卫家仁把宋朝阳从被窝里挖起来,叫他到会所接他回家,一夜宿醉实在不宜自己开车。宋朝阳载着他回到御景半山,七点半,刚好晨间半点新闻报道。
“小宋,去三号别墅转转。”到三号别墅路口时,他心血来潮突然对宋朝阳说。
宋朝阳应了声,将车子慢慢驶入私家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老板闭着眼,指骨按着眉一副纠结的样子。唉,老板的行为越来越不可思议。
前面不远一个蓝色身影在晨跑,宋朝阳问:“卫总,高小姐在晨跑。要过去吗?”
“哦,就停这里吧。”卫家仁张开眼。
头发扎成马尾,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宋朝阳把车停在绿植后,透过绿植,只见她随手从一棵树干拿过毛巾擦汗,擦完后又挂回树上,打开挂在树干的水壶喝了几口水,又继续向远处跑去。
卫家仁看着看着又懊恼了,他来这里做什么?!真是疯了!不是说到此为止说放下吗?“回去吧。”他用力按住自己因宿醉而剧痛的头,仿佛按住自己的心。
“卫总,高小姐看起来好象不舒服的样子,要不要去看看?”转弯的时候,宋朝阳从后视镜看到远处摇摇欲坠的蓝色身影多嘴说了一句。
卫家仁抬头,只见蓝色身影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穿运动装的粗壮男人,一人半搂扶着她,一人站在旁边说着什么。“不舒服也有的是人伺候,管我们什么事,开车!”见两个男人围着她转卫家仁看着就不爽,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不舒服大把人伺候着,他是犯贱才跑来这里寻不开心。
想是这么想,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回家洗漱冲澡换衣服,还是觉得心绪不宁。这股不安一直带到公司。有心想打个电话去“立颖”问问,不过想起自己说的话,他还真没做过这么掉份的事,实在拉不下面子。纠结了半天,连外面传来的惊呼也丝毫不觉。
“嘭~”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甩开弹到墙壁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一脸憔悴怒火冲天的卫家明进门就将手中的小行李箱直直朝他扔过来。
卫家仁看见卫家明有一瞬的愕然,见小行李箱迎面飞来反应极快,身一偏躲过,大喝:“家明!你这是干什么?!你是疯了还是怎样?!”
“是!我是疯了!我是疯了、傻了才相信你!”卫家明扑过去,双手猛的攥上他的衣服前襟,狠命一推,卫家仁踉跄着向后倒,失衡的身体带倒桌上的手提及大堆文件,他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身体稳住,只见急红了眼的卫家明连人带拳头又扑了过来。
卫家仁架住他大吼:“卫家明!松手!你到底发的哪门子疯?!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回来揍你妈个奸险小人!”卫家明手下不留情,拳拳到肉。
卫家仁本就憋着一肚子暗火,卫家明二话不说上来就挥拳头的成功点着了他,他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失了理智、章法的卫家明被他三两下手势用右手肘压在墙角,卫家仁手指指着他:“我警告你卫家明!我纵着你不是为了让你到处乱发疯的!”
两人互不相让呯呯嘭嘭打得地动山摇,外头的宋朝阳、卢意莎及几个秘书助理面面相窥,反应过来后,宋朝阳、卢意莎急急推门进去。
“滚!”
“出去!”
两人赤目大吼,异口同声赶人。吓得宋朝阳、卢意莎连忙又缩了回来。里面的大动作已经引来不少好事者张望,不过碍于里面打架人的身份不敢多声,宋朝阳、卢意莎两人黑脸清场。
被宋朝阳、卢意莎这一打岔,卫家仁、卫家明两人倒是打不下去了。两人互执衣领怒目而视半天,卫家仁先松了手,他甩甩打痛了的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坐到沙发,忍着气冷冷的说:“说吧,什么事。”
卫家明恨恨的捡起小行李箱,拿出一个公文袋,抽出一叠照片用力扔到卫家仁的脸。
卫家仁捡起照片,只一眼就面色大变:“这些照片你什么地方得来的?”
“什么地方得来?哈!你还真好意思问我什么地方得来?!你这个伪君子!说什么一定会帮我查到高立的下落,帮我调查她的事情,结果呢?她一回来,你TM就急急脚赶我有多远就多远,还说什么为我好,你就是这样为我好的?!吓?!你TM真当我傻?!”
“家明,不是你想的那样。”卫家仁扶额,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说什么也没用的无力感。
“不是这样是怎样?!你以为把我弄得远远的她就一定会爱上你?!不是我也轮不到你!告诉你,你少TM发梦!”卫家明指着他大吼。
想到今早上扶着她的两个男人,卫家明一脸笃定讽刺摆明也不让他好过的说话,把卫家仁隐藏在心里的妒忌刺激得一下爆了出来,一向淡定的他反常的跳起来对着卫家明大吼:“我发梦?这种女人我还真不稀罕!枉我还真以为她长情!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哈,我告诉你!御景半山三号别墅,户主明晃晃写着‘高立’,以她的能力,她买得起吗?根本买不起!就在今天一大早,我亲眼看见两个男人搂抱着她,就在三号别墅外面!这样的女人,值得你对我挥拳头?!哈!!”
卫家仁昏头乱说一通,实在是被早上的一幕刺激到了。难道是他的调查遗漏了什么?他其实也不愿意相信高立是如此随便的人,只是亲眼看见的和实际调查到的相差太大,难怪他反应过激。
被卫家仁这一吼,卫家明倒是冷静了,而且很快觉得不妥。
对高立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练拳时她没少被他打倒在地,却从来不屑要他扶,通常都是硬撑着自己爬起来。这么倔强的性子怎会出卖自己。跟男人搂搂抱抱更不可能。带走高立的那个男人曾自信满满的说“除我之外再无第三人能抱她。”当时他很想反驳:“我也抱过她的!在初初认识送她到心理康复中心时。”只不过当时那男人走得快,他来不及。而高立也曾对他说过她不喜欢男人碰她。
现在,卫家仁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嗤”一声笑:“男人搂抱着她?还两个?卫家仁,你手法会不会太龌鹾了?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高立跟俩男人搂搂抱抱?可能吗?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以为我随口作来糊弄你?有必要吗我?宋助理当时也在,你大可以向他求证。”卫家仁冷冷的笑。
“你难道糊弄得我还少了吗卫家仁?我认识她时间比你长接触比你多,除了‘立颖’那个俞先生,我没见她跟哪个男人举止亲密。而且她亲口对我说过她不喜欢男人碰她。那个带走高立的男人也说过,除他和俞先生没有第三人能抱她。卫家仁,这么诋毁一个女人有意思吗你?”
“我诋毁?哈!”卫家仁冷笑,觉得跟他无法沟通。
“你要不承认自己居心叵测要不就承认自己看错了。”卫家明又是一声冷嗤。
卫家仁掷地有声:“如果我没有看错呢?”
是,如果卫家明说的是真的,他看到的也是真的呢?室内静得吓人,两人的心不约而同沉沉的落了下去。是,他怎么就没想到她有可能出事了呢,明明前一刻她还独自在晨跑。
卫家仁顿时感觉自己就是个被妒忌冲昏了头的白痴,他用力按住自己“突突”狂跳的太阳穴,拿起电话拨内线:“小宋,立颖的人走了没有?”
接待室,俞快及洪锦荣惊讶的看着几乎是破门而入的卫氏兄弟,卫氏大小两位老总有必要亲自下来招呼他们这间三流广告公司吗?
卫家仁率先开口:“俞生,你今天有没见过高立?她有没回过公司?”
俞快略微皱了下眉,想不通他突然提到高立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说:“不知道。我们是直接过来这里的。有事?”答是答了的,心下却是颇不以为然。
“哥,电话打不通。”卫家明捏着电话插进一句。
卫家仁懊恼得用力一甩衣襟,心情坏至极点,双掌重重拍落桌面,用近乎请求的眼神、口气对俞快说:“俞生,你能不能联系一下高立?现在、马上。”
俞快见卫家仁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不过也没有多担耽,几个电话拨出后,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最后拨出的一个电话居然提示不在服务区。这回俞快也坐不住了,他问卫家仁:“联系不上。她平时不会不听我电话,有个她从来不关的电话居然无法接通。卫总,你知道什么?”
卫家仁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俞先生,我想确认一下,家明说,高立曾经跟他提过,她不抗拒男人的身体接触只得两人,是吗?”
俞快闻言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没好气的说:“卫总,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没有第三人、第四人?”
“我说你这人……你什么意思?挖人隐私?……等会,你说的第三人、第四人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俞快面色都变了。
“如果没有第三人、第四人……”卫家仁不敢承认他的推测。
“高立可能被绑架了。”卫家明实在忍受不了卫家仁的磨磨叽叽,抢先将最坏的推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