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不过,要说父子都是执法者。而且,还是相同能力的使用者。」
「再加上,修维斯也负责小妹妹的监视任务。这次,修维斯会来到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吧。
……真是,很相象的父子呢。
我从那家伙小时候就知道,他固执而不知通融之处,完全照搬了他老爸啊。
所以说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那家伙的所做所为,是继承了老爹的意志吧。那家伙,看起来憧憬着迪奥尔。」
「……」
说起来,修维斯他说过。
不能饶恕我。
这『死蚀』的力量也该是被解决了的,在十年前就应该死去了的存在。
站在那家伙的立场上看,应该说会憎恨我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我和『死蚀』把他那憧憬着的、大概还让他感到自豪的父亲杀死了。
「那么……。那个叫迪奥尔的执法者到此的理由,我明白了。
那之后的,我自己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阿雅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暴走了。为了阻止此事,那个执法者,把阿雅杀了。
……亲眼目睹了此事的我,把这『死蚀』唤醒了。
完全无法控制『死蚀』的我,让这力量暴发了……,把周围的一片,都化为了荒野。」
「是这样吧。」
『死蚀』像是被无法承受恐怖和绝望的我,为了否定世界而召唤至此的。
虽说,那并不是谁能够驾御的力量……,尤其是,人类觉醒了的话必定导致自我崩坏才对的『死蚀』,为何我却能够使用呢。
这也是,所谓的血统吗。
「但是,阿雅被法院带回去了吧?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从那家伙停止活动后没多久,我就让『死蚀』暴发了。在这期间,怎么也不会有人把她从那里带走……」
疑问冲口而出。
「那个啊,是法院有方便的东西呢。
强制转移装置……,法院是叫它,同次连接时空门<マテリアルゲート>之类的。
是有需要的话,可以让远方的东西,不管距离多远都能强制地移动过来的装置。使用这个的话,能在一瞬间,把处于遥远的另一边的东西,移动到法院的装置里。
反之,亦然。」
「……什么啊,这玩意。那就是说,比如,从这里只要一瞬间,就能到路由亚去?」
「就是这么回事。
……因为这种特殊的东西,是由法院严格地管理着的。一般人是无法知晓的。」
还有这种方便的东西啊……。
也就是说,修维斯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还有突然从这里消失,应该都是因为使用了这个吧。
人们需要半个月才好不容易走完的路程,居然只用一瞬间。
有什么,对于法院的,对于不合理的愤怒涌了上来。
「……应该说是由法院独占的吧。因此,法院……」
「罢了,不管怎么说是由法院独占的话,可能确实会让人很不爽吧。
只是,那种东西,要驾御的话也是很难的。使用时稍有差错的话,会有引起大灾害的可能性。
从这种意义上说,感觉是该由法院管理呢。」
传说中,被称为超科学的东西。
其中大部分,被称为旧时代的产物。
那种东西到处都有,到底是什么时代的,根本无从推断。
「……。算了,退一百步说,先把这个独占的问题放到一边。
总之,法院是用了一个什么门,把阿雅带回去了。」
「是啊。
……然后,迪奥尔留在这里,想要阻止你的『死蚀』。从结果上来,应该是没办到呢。」
「……」
「这之后,应该说是,为了做事后调查,轮到我被派遣到这里。
被认为是『死蚀』的现象被确认了的话,那驱策『死蚀』的魔族也应该在某个地方。
调查这个,将发现的过程报告,然后做最低限度的制止……。
这就是我的任务。
这之后的,就如你所亲身经历到的那样了。」
在这里发现我的哈迪,知道了有被认为是魔族的『死蚀』使用者是人类这点,对此产生了兴趣。
然后,对我施下了『封魔的刻印』,不夺走我的性命就回去了。
他对法院……,报告了什么啊。
只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在这里让我继续活下去。
那样下去,我的存在一旦被法院知道了,立刻就会被抹消吧。
果然,我是被哈迪所救了。
这是,无可纷争的事实。
「那个,哈迪……」
「啊?」
「……。不,没什么。
比起这个。我还有,想知道的事情。」
本想向他道谢的。
……只是,在刚要开口的途中,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而转换了话题。
谢谢你……,我,在这家伙面前老实不起来。
「……十年前的事情,我大致明白了。那,现在,就是这次的事情。
阿雅这次,被修维斯杀了。……并且,到了连痕迹都不剩的地步……。
即使这样……,阿雅,还是复活了?」
可能我现在的感觉可以说是,提心吊胆。
只是,不管怎么样,要说长生不老,即使说明了她的不死性,也不可能马上就接受。
「不会有错的吧。她复活了。
即使失去了姿形……,在这世界里她的肉体物理上不再残留下了也好,也还是会复原的。
总结了这种情况,法院才用尽一切手段来杀死她……就是这么回事。」
哈迪断言道。
对此,我既感到高兴,又感到难过。
还能与她再次相会的话,老实说这真的很让我高兴。
但是,就连这样也死不去的异常性,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办。
「大概法院,是让她所处于的空间,完全地转移掉。这之后,让她在转移到的地方复原了。
……并且,这次,也让修维斯转移了吧。因为不想让他像那样迪奥尔重蹈覆辙吧。」
「这……样啊。」
阿雅也好,修维斯也好,都没有死。
在这双手上,没有残留下他们的死的感触。
这证实了这点。
那样的话,果然就是说……,阿雅也好,修维斯也好,都还活着。
而且,大概,已经回到了法院。
单是知道这点,就可以认为是有所收获了吧。
「还有呢。阿雅也说过。
那家伙这次离开法院,说是因为导师克利史提斯想要利用她的力量。
那个,克利史提斯他……,刚才出现的,那家伙……,那个,是他吗?」
「……不是他本人呢。
那家伙的本体,应该待在路由亚。」
确实,我自己,也在法院遇到了那个导师。
虽说我感到他有着强大的魔导之力,但没想到他连那种解释不清的把戏都玩得出来。
「你知道,那家伙的企图吗?那家伙,想要利用阿雅做什么事情……」
「恩……,大体上吧。不管怎样,故意和那家伙作对的话,就像在过一座危险的桥呢。」
「你,应该已经不是法院所属了吧?」
「发生了一些事情呢。与其说是开除,不如说是背叛吧。
法院好象是,以突然失踪为理由来应付的呢。哎,也就是破坏了导师大人的心情,这么回事呢。」
哈迪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说着。
事实上,不是这么单纯的事情吧。
那些爬到顶峰成为法院执法者的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背叛。
在法院里―――恐怕克利史提斯的人际关系,死对头比想象的还要多。
由哈迪在击退克利史提斯时的口气可以看得出,哈迪和克利史提斯确实是对立的。
克利史提斯在暗中策划什么,而哈迪知道了这一事实。
所以,克利史提斯不会放过哈迪,并且想要处分他吧―――
虽然是我所不熟悉的世界……,但是,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能理解的。
「……那家伙,想要打开新的「门」。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是有何种用途的东西,现在我一点也不清楚。
只是,要打开这扇门,需要付出莫大的牺牲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事实上,为了他推动这项计划,已经有相当之多的人丧失了性命。
对此,那家伙利用导师的权限,隐瞒住了呢。」
「阿雅的力量,也是被利用在这上面吗……?」
「好象是吧。虽说她的不死性和再生能力,他打算作为怎样的力量去利用我是不知道,但总的来说,在他的计划中,这占有重要的位置这点是确定的吧。」
「门……吗。难道说他打算通往某个地方吗……?」
「天晓得。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的思考,看来是偏离我们这种人的思路的呢。
又没办法推测,况且那家伙也不可能对此做说明。」
那扇「门」被打开一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样做,对那家伙又有什么好处。
现在一点也说不出来。
只是,如果说因为这一计划会导致莫大的牺牲的话,就不可能放任他为所欲为。
要是这会成为让阿雅受苦的一方面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即使,是站在法院顶点的一名导师,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哎,看来你不管说什么都要跟他作对呢。对此事的准备,他应该很早以前就一步步地部署好了。
到此而来这点,看起来像是急急忙忙地做收尾。这一点也不像他,而该说是蛮干的做风呢。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有赶忙的必要……,但可以确定的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而且,恐怕……,小妹妹她,是最后的钥匙。」
「也就是说,对那家伙而言,阿雅应该是绝对不能丢弃的棋子……」
我终于,能理解了。
在我想把阿雅带出法院的时候,克利史提斯即使把阿雅杀死也要挽留住她。
不……,恐怕,实际上,那时候阿雅说不定已经死过一次了。
即使做到这一步,也不能让她从研究所离开。
对此,由于我强行将阿雅带走,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是多大的误算。
「这么说,尽管不知道是否有直接……,但是,我注意到一点。
总觉得,那家伙好象将我视为危险的。
不论如何,我的存在对他的计划而言都会成为障碍的样子。
所以从他特意来铲除我这点看,对他来说我好象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我不认为这是对于将阿雅带出法院一事的报复。
只是,向导那时克利史提斯的样子,好象还包含了更深一层的意义。
「……原来如此,果然,是这力量的关系吧?」
「是吧。这样认为也八九不离十吧。
为何,他就算做到这一步,也要比在『封魔战役』里的法院先导更为率先葬送掉《死亡支配者》。
对他而言,被称为『死蚀』的存在一定是更为特别的吧。」
原来如此。
……应该就是说,与我有关的现象,统统都指向了这力量。
以这『死蚀』为由,被法院来回追赶了很久。
作为法院,不能放任有可能是禁忌的力量的东西不管―――,这点想不知道也不行。
关于十年前的『死蚀』的觉醒一事,哈迪可能隐瞒住了。
但是,这之后,听说了有使用疑似『死蚀』的人存在时,法院又开始调查这个人。
这个人不用,就是说了。
并且,由于我最近过于大胆的行动,法院就更加不可能放过我了。
然后,是这次的事件。
这以后,法院会尽全力来消灭我吧。
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那个导师了。
「我说。你正在反抗那个导师的话,不知道些什么吗……。
在法院里,还有其他这样的人存在吗?难道,全体都服从于他吗?」
「知道克利史提斯的计划的人,实在只是极小一部分而已。
大部分人,只是毫不知情地**纵着罢了。
而且,从根本上来说,由于在法院里导师和枢机院是绝对的。虽说对他抱有疑问的人不会没有……不过,敢站出来的人,一个也没有吧。
一旦做了这种事,或是被开除,或是被消灭……又或是逃亡。」
「……结果天下的法院,都是这样的吗。」
「哼,就是这样呢,真是遗憾。」
哈迪苦笑起来。
不,对他而言不如说是自嘲。
以前,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啊。
在那里面,见到了各种事情,积累了很多经验,其结果是选择了背离法院的道路。
在他心中,应该有痛苦的想法吧。
不管怎么样,我明白了被称为法院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混帐组织这点。
不,这是我一开始就明白的事情。
……结果,法院这东西是我的敌人这点还是不可能改变的。
只要『死蚀』还是法院的敌人,这一图式就没有改变的迹象。
「……就是这么回事啊。
虽说明白了的和没明白的都有很多……。但不管怎样,现在都应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我把从哈迪那从一口气听来的话,再次在头脑里回味着。
『死蚀』的事情。
克利史提斯的事情。
修维斯的事情。
还有,阿雅的事情。
虽然有到现在还不明白的事情,但现在听了哈迪的话,也算是能清楚看到事情的轮廓了。
之后,就只有我做好觉悟,下定决心,并将其实行。
只有,这样而已。
在此之前让我感到疙疙瘩瘩的东西,都****干净净地擦掉了。
相反的,对以前因为什么而彷徨这点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本来,我那为想不开而烦恼的头脑并不细腻,想不到什么高明的东西。
只有本能的冲动和欲求,五感和脊髄反射。
如此,单纯的东西。
这就是我,《瑞文》。
……要想到这些,花了我很久时间。
我还是,那么没用。
但是,懊悔已经到此为止了。
因为从我踏出下一步的时刻起,我,已经是在以属于自己的道路前进了。
「―――反正,就是这样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你真是少不了要人帮助呢。
……真是的,耗费我不少工夫。」
「……。
我可不记得,有人拜托过你。」
「是是。说错了不行吗。」
这样说着。
不知道是从哪边开始,自然地流露出了笑容。
说真的,实在是。
对这家伙,我不管怎么感谢都不够。
但是,在这些话刚要说出口的时候,怎么也无法把全部的心意传达出来。
我能做到的,只有。
不能再一次地,像这样停住脚步。
第一次做到这点的我,就能够报答哈迪的恩情了吧。
在我适当地休憩时,已经把行李整理好了。
……虽说是行李,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根本,就只是用毛毯卷成的行李袋而已。
尽管在底部装满了干粮,但那也只是到达城市的旅途期间必要的程度而已吧。
我再次站在了墓标前。
献上了短暂的默祈。
这就是,道别的招呼。
也许什么时候,会再次访问这里也不一定。
不过,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所以。
现在,他们的记忆,和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都刻在了我心里。
我的罪,绝不是仅次而已。
我要背负着这些,走下去。
我前进的道路,全都已经决定好了。
我要驱策着『死蚀』,依我所想地走下去。
即使,这条道路会有多么困难和危险也好。
即使,不知会摔多少跟头、会有多少挫折也好。
这一决心,都不会再次动摇。
因为我知道逃避的辛酸,以及它的空虚。
所以我,对于为了贯彻自己的存在而进行的战斗,绝对不能低头。
自己的罪过也好,不论什么也好,我要为了我的存在,试着用双肩将这一切背负下来。
如果说我有过错的话,那就是,输给了获得的东西是我所不希望的『死蚀』这种事实这点。
重复着的同样的事情,并不是对于眼前的死亡感到懊悔,而是不得不耻于因此而使内心受到打击这点。
跌倒多少次也好,要由此而变得更强,爬向更高。
因为这才是,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用自己的脚为自己走出来的道路。
我已经,再也不会回头了。
为了走向自己的道路。
「……那么,我走了。」
我背起行李,背向墓标踏出了脚步。
这双脚要朝向的地方,是路由亚,法院的东方本部。
在那里,有那家伙在。
在那里。
我,要证明我自己。
「噢。要走了啊。」
「恩……。是啊。」
在背向荒废了的故乡的地方,哈迪向我说道。
这家伙,不论何时应该都没有待在这里的闲工夫。
他很快,也会动身了吧。
「已经,没机会再见了吧……,算了,多保重吧。也快上年纪了,别太勉强哦。」
「别瞎扯。做为男人现在才刚起步呢。」
「哎……,确实,你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安分得下来吧。
……再会。」
我轻轻地扬了扬手,从哈迪旁边走了过去。
哈迪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这是,极为平淡的道别。
像我决定了自己的道路一样,哈迪也决定了吧。
不管我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干涉我了。
看来他终于,承认我能独当一面了。
以我来说,这是比怎样的话语都好的饯别。
―――十年前。
当时的我,还是什么力量也没有的小鬼。
眼看着重要的人一个个被杀死,没有到如此地步还能保持正常的办法。
所以,『死蚀』的觉醒是以「不好的事」作为诱因的,我无法拒绝靠本能去理解它。
用我所能够依靠的所有东西,来否定眼前的现实的话,会坏掉的是我自身。
重要的人在眼前逐渐被杀死,怎么也不能保持镇静吧。
尽管有这点懦弱的地方,但是这也不会被谁指责。
就算被人指责了,也是对于甘于继续懦弱下去的我自身吧。
知道了由于懦弱而犯下的过错,那么只有拥有了想要变强的心,才能赎罪。
坚强当然不是对于重要的事物的丧失,还能一直若无其事。
为了不失去重要的事物,无论何时都能以清醒的神智找到活路的才是坚强。
更不是,即使重要的人被杀害还能保持清醒。
所以,一边说着为了阿雅一边亲手将她斩杀的修维斯,才是扭曲的。
而且,尽管全身都被罪过染透却不失去神志的阿雅,是绝对无法释然的。
所以。
我一定要再一次,和他们相会。
在这条命磨耗至尽之前。
为了确认自己的道路没有选错,确实存在于此这点。
只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在这里让我继续活下去。
那样下去,我的存在一旦被法院知道了,立刻就会被抹消吧。
果然,我是被哈迪所救了。
这是,无可纷争的事实。
「那个,哈迪……」
「啊?」
「……。不,没什么。
比起这个。我还有,想知道的事情。」
本想向他道谢的。
……只是,在刚要开口的途中,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而转换了话题。
谢谢你……,我,在这家伙面前老实不起来。
「……十年前的事情,我大致明白了。那,现在,就是这次的事情。
阿雅这次,被修维斯杀了。……并且,到了连痕迹都不剩的地步……。
即使这样……,阿雅,还是复活了?」
可能我现在的感觉可以说是,提心吊胆。
只是,不管怎么样,要说长生不老,即使说明了她的不死性,也不可能马上就接受。
「不会有错的吧。她复活了。
即使失去了姿形……,在这世界里她的肉体物理上不再残留下了也好,也还是会复原的。
总结了这种情况,法院才用尽一切手段来杀死她……就是这么回事。」
哈迪断言道。
对此,我既感到高兴,又感到难过。
还能与她再次相会的话,老实说这真的很让我高兴。
但是,就连这样也死不去的异常性,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办。
「大概法院,是让她所处于的空间,完全地转移掉。这之后,让她在转移到的地方复原了。
……并且,这次,也让修维斯转移了吧。因为不想让他像那样迪奥尔重蹈覆辙吧。」
「这……样啊。」
阿雅也好,修维斯也好,都没有死。
在这双手上,没有残留下他们的死的感触。
这证实了这点。
那样的话,果然就是说……,阿雅也好,修维斯也好,都还活着。
而且,大概,已经回到了法院。
单是知道这点,就可以认为是有所收获了吧。
「还有呢。阿雅也说过。
那家伙这次离开法院,说是因为导师克利史提斯想要利用她的力量。
那个,克利史提斯他……,刚才出现的,那家伙……,那个,是他吗?」
「……不是他本人呢。
那家伙的本体,应该待在路由亚。」
确实,我自己,也在法院遇到了那个导师。
虽说我感到他有着强大的魔导之力,但没想到他连那种解释不清的把戏都玩得出来。
「你知道,那家伙的企图吗?那家伙,想要利用阿雅做什么事情……」
「恩……,大体上吧。不管怎样,故意和那家伙作对的话,就像在过一座危险的桥呢。」
「你,应该已经不是法院所属了吧?」
「发生了一些事情呢。与其说是开除,不如说是背叛吧。
法院好象是,以突然失踪为理由来应付的呢。哎,也就是破坏了导师大人的心情,这么回事呢。」
哈迪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说着。
事实上,不是这么单纯的事情吧。
那些爬到顶峰成为法院执法者的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背叛。
在法院里―――恐怕克利史提斯的人际关系,死对头比想象的还要多。
由哈迪在击退克利史提斯时的口气可以看得出,哈迪和克利史提斯确实是对立的。
克利史提斯在暗中策划什么,而哈迪知道了这一事实。
所以,克利史提斯不会放过哈迪,并且想要处分他吧―――
虽然是我所不熟悉的世界……,但是,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能理解的。
「……那家伙,想要打开新的「门」。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是有何种用途的东西,现在我一点也不清楚。
只是,要打开这扇门,需要付出莫大的牺牲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事实上,为了他推动这项计划,已经有相当之多的人丧失了性命。
对此,那家伙利用导师的权限,隐瞒住了呢。」
「阿雅的力量,也是被利用在这上面吗……?」
「好象是吧。虽说她的不死性和再生能力,他打算作为怎样的力量去利用我是不知道,但总的来说,在他的计划中,这占有重要的位置这点是确定的吧。」
「门……吗。难道说他打算通往某个地方吗……?」
「天晓得。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的思考,看来是偏离我们这种人的思路的呢。
又没办法推测,况且那家伙也不可能对此做说明。」
那扇「门」被打开一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样做,对那家伙又有什么好处。
现在一点也说不出来。
只是,如果说因为这一计划会导致莫大的牺牲的话,就不可能放任他为所欲为。
要是这会成为让阿雅受苦的一方面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即使,是站在法院顶点的一名导师,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哎,看来你不管说什么都要跟他作对呢。对此事的准备,他应该很早以前就一步步地部署好了。
到此而来这点,看起来像是急急忙忙地做收尾。这一点也不像他,而该说是蛮干的做风呢。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有赶忙的必要……,但可以确定的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而且,恐怕……,小妹妹她,是最后的钥匙。」
「也就是说,对那家伙而言,阿雅应该是绝对不能丢弃的棋子……」
我终于,能理解了。
在我想把阿雅带出法院的时候,克利史提斯即使把阿雅杀死也要挽留住她。
不……,恐怕,实际上,那时候阿雅说不定已经死过一次了。
即使做到这一步,也不能让她从研究所离开。
对此,由于我强行将阿雅带走,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是多大的误算。
「这么说,尽管不知道是否有直接……,但是,我注意到一点。
总觉得,那家伙好象将我视为危险的。
不论如何,我的存在对他的计划而言都会成为障碍的样子。
所以从他特意来铲除我这点看,对他来说我好象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我不认为这是对于将阿雅带出法院一事的报复。
只是,向导那时克利史提斯的样子,好象还包含了更深一层的意义。
「……原来如此,果然,是这力量的关系吧?」
「是吧。这样认为也八九不离十吧。
为何,他就算做到这一步,也要比在『封魔战役』里的法院先导更为率先葬送掉《死亡支配者》。
对他而言,被称为『死蚀』的存在一定是更为特别的吧。」
原来如此。
……应该就是说,与我有关的现象,统统都指向了这力量。
以这『死蚀』为由,被法院来回追赶了很久。
作为法院,不能放任有可能是禁忌的力量的东西不管―――,这点想不知道也不行。
关于十年前的『死蚀』的觉醒一事,哈迪可能隐瞒住了。
但是,这之后,听说了有使用疑似『死蚀』的人存在时,法院又开始调查这个人。
这个人不用,就是说了。
并且,由于我最近过于大胆的行动,法院就更加不可能放过我了。
然后,是这次的事件。
这以后,法院会尽全力来消灭我吧。
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那个导师了。
「我说。你正在反抗那个导师的话,不知道些什么吗……。
在法院里,还有其他这样的人存在吗?难道,全体都服从于他吗?」
「知道克利史提斯的计划的人,实在只是极小一部分而已。
大部分人,只是毫不知情地**纵着罢了。
而且,从根本上来说,由于在法院里导师和枢机院是绝对的。虽说对他抱有疑问的人不会没有……不过,敢站出来的人,一个也没有吧。
一旦做了这种事,或是被开除,或是被消灭……又或是逃亡。」
「……结果天下的法院,都是这样的吗。」
「哼,就是这样呢,真是遗憾。」
哈迪苦笑起来。
不,对他而言不如说是自嘲。
以前,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啊。
在那里面,见到了各种事情,积累了很多经验,其结果是选择了背离法院的道路。
在他心中,应该有痛苦的想法吧。
不管怎么样,我明白了被称为法院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混帐组织这点。
不,这是我一开始就明白的事情。
……结果,法院这东西是我的敌人这点还是不可能改变的。
只要『死蚀』还是法院的敌人,这一图式就没有改变的迹象。
「……就是这么回事啊。
虽说明白了的和没明白的都有很多……。但不管怎样,现在都应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我把从哈迪那从一口气听来的话,再次在头脑里回味着。
『死蚀』的事情。
克利史提斯的事情。
修维斯的事情。
还有,阿雅的事情。
虽然有到现在还不明白的事情,但现在听了哈迪的话,也算是能清楚看到事情的轮廓了。
之后,就只有我做好觉悟,下定决心,并将其实行。
只有,这样而已。
在此之前让我感到疙疙瘩瘩的东西,都****干净净地擦掉了。
相反的,对以前因为什么而彷徨这点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本来,我那为想不开而烦恼的头脑并不细腻,想不到什么高明的东西。
只有本能的冲动和欲求,五感和脊髄反射。
如此,单纯的东西。
这就是我,《瑞文》。
……要想到这些,花了我很久时间。
我还是,那么没用。
但是,懊悔已经到此为止了。
因为从我踏出下一步的时刻起,我,已经是在以属于自己的道路前进了。
「―――反正,就是这样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你真是少不了要人帮助呢。
……真是的,耗费我不少工夫。」
「……。
我可不记得,有人拜托过你。」
「是是。说错了不行吗。」
这样说着。
不知道是从哪边开始,自然地流露出了笑容。
说真的,实在是。
对这家伙,我不管怎么感谢都不够。
但是,在这些话刚要说出口的时候,怎么也无法把全部的心意传达出来。
我能做到的,只有。
不能再一次地,像这样停住脚步。
第一次做到这点的我,就能够报答哈迪的恩情了吧。
在我适当地休憩时,已经把行李整理好了。
……虽说是行李,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根本,就只是用毛毯卷成的行李袋而已。
尽管在底部装满了干粮,但那也只是到达城市的旅途期间必要的程度而已吧。
我再次站在了墓标前。
献上了短暂的默祈。
这就是,道别的招呼。
也许什么时候,会再次访问这里也不一定。
不过,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所以。
现在,他们的记忆,和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都刻在了我心里。
我的罪,绝不是仅次而已。
我要背负着这些,走下去。
我前进的道路,全都已经决定好了。
我要驱策着『死蚀』,依我所想地走下去。
即使,这条道路会有多么困难和危险也好。
即使,不知会摔多少跟头、会有多少挫折也好。
这一决心,都不会再次动摇。
因为我知道逃避的辛酸,以及它的空虚。
所以我,对于为了贯彻自己的存在而进行的战斗,绝对不能低头。
自己的罪过也好,不论什么也好,我要为了我的存在,试着用双肩将这一切背负下来。
如果说我有过错的话,那就是,输给了获得的东西是我所不希望的『死蚀』这种事实这点。
重复着的同样的事情,并不是对于眼前的死亡感到懊悔,而是不得不耻于因此而使内心受到打击这点。
跌倒多少次也好,要由此而变得更强,爬向更高。
因为这才是,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用自己的脚为自己走出来的道路。
我已经,再也不会回头了。
为了走向自己的道路。
「……那么,我走了。」
我背起行李,背向墓标踏出了脚步。
这双脚要朝向的地方,是路由亚,法院的东方本部。
在那里,有那家伙在。
在那里。
我,要证明我自己。
「噢。要走了啊。」
「恩……。是啊。」
在背向荒废了的故乡的地方,哈迪向我说道。
这家伙,不论何时应该都没有待在这里的闲工夫。
他很快,也会动身了吧。
「已经,没机会再见了吧……,算了,多保重吧。也快上年纪了,别太勉强哦。」
「别瞎扯。做为男人现在才刚起步呢。」
「哎……,确实,你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安分得下来吧。
……再会。」
我轻轻地扬了扬手,从哈迪旁边走了过去。
哈迪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这是,极为平淡的道别。
像我决定了自己的道路一样,哈迪也决定了吧。
不管我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干涉我了。
看来他终于,承认我能独当一面了。
以我来说,这是比怎样的话语都好的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