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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化敌为友

周末回到家,第一件事照例是打开电脑登上学校的网上论坛,迫不及待的想了解陈子阳最近又有什么新动作。

果然一篇被热推的《蓝色冰点》映入眼帘。蓝色冰点一语双关,他喜欢这款薄荷味的润喉糖,同时也是指自己深着恋林心悠,她一直很喜欢穿有蓝色元素的服装。这样的形容很贴切,外表冷艳的她,确实像腊月寒冰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除非她觉得你是值得交往的人。

文章依然写的缠绵悱恻,一副旷世绝恋的样子。林心悠是隔壁班同学,风华绝代,两人在歌曲演绎上都有一定的默契。他费尽心机,创造了许多条件,满以为能将音乐上的共鸣,转化为绵绵情意,可以让两人走得更近。无奈顺理不成章,隔壁班的同学近水楼台,先他一步与林心悠打的火热。

他称林心悠是蓝色妖姬,因为他爱林心悠入了魔,自己每次看到林心悠和那个人在一起时——也就是和我在一起时,都觉得都心如刀绞。这段心理描写部分写的犹为令人悲愤扼腕,作为文中当事人的我,看了却难免有种变态地快感。

很多读者对于作者哀叹,“那人何德何能,抢走了我的她,令我们有缘无份。”报以同情,我对这种舆论一边倒的情况很不满,决心制止这种廉价怜悯情绪的蔓延,于是用养了很久的压箱底账号——小鱼儿来回复。

“你有炫目的才华,但蓝色冰点眼里分明闪烁着另一人的惊世娟狂。在她眼里,你很好,但又不够好。”

这是我用这一个账号第一次正面回复他,向他宣告——你是不错,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错。

回复的人很多,我的回帖很快淹没在大家为他鸣不平的帖子里,几乎没人看得到。

几乎没人看得到,但总有人看得到的,陈子阳回复了我,“我没看出来”,挑衅滋味很浓。

我没想好怎么回复他,但是有人回复他了,一个账号叫Lynn的,回了他几个字,干净利索。

“我看出来了。”

我的心急剧跳动,她一定是林心悠。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用同一个英文名字,参与进了这个话题,还回答了这么敏感的问题。

·

我和陈子阳的沉默,林心悠的一语千金,在互相看不见彼此的互联网上,爱恨交织,画面感如此强烈。

我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是谁。

我作壁上观,看他们用心写就的对白。

“你是林心悠?”

“我是,你知道就可以了,你还是把你回复里出现的名字去掉吧。”

一会,那段回复成了空白。

Sunny又回了贴,“好了,这个论坛里所有出现过的你的名字,都没有了。”

其实之前陈子阳的那篇网上告白,已经让很多人知道了林心悠这个名字,现在这样做也只是掩耳盗铃罢了,但此刻两人谁会在意这些细节呢。

“好的谢谢。”林心悠回答的很有礼节性。

“你有男朋友了?”陈子阳直截了当。

这次林心悠没有回复,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可能这里并不是一个私密场合,不适合说这些。

陈子阳又回复道,“我还有机会吗?”

这次林心悠很快回复了,“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这次轮到陈子阳沉默了,我点了回复里他的状态,已经下线了,再看林心悠的状态,也是下线。

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看着那些不知情的网友们还很热闹,或者热情的帮他出谋划策,或者言辞温柔的安慰他。

我忽然感觉到,也许古代那些有点名气的文人墨客在失恋时,周围也都是这么热闹的,可能这样才能激发起他们的创作热情吧。

·

我周日一到了学校,放下背包,就去找陈子阳。

那天在他下线后,我又用YANG168上线,看到他给我这个账号的留言。

“恭喜你和林心悠在一起,好好对她,她外表很坚强,内心敏感脆弱。”

“谢谢你对我说这些,我很想和你交朋友!”这是我回复他的原话,没有一丝既得利益者的傲慢,有的只是对同一个女生的欣赏,那种因相同审美产生的共鸣。

我走进陈子阳寝室,那位穿着白衬衫的翩翩少年,正在聚精会神地和另一个人在寝室下棋。看到有人进来,停下手上棋局,对我很友好的笑了笑,对面那人也对我笑笑,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和我想的没错,能写出这么优美文字的人,能唱出那么好听歌曲的人,心胸也很豁达。恋爱上的挫折根本不算什么,我们才大一,多一个朋友也很值得高兴。

“我是夏秋实。”

“我知道,我是输了这场,但你也还没赢,”他果然如同小猫说的那样,很猥琐的点了一支烟,对我说,“你要好好珍惜了。”

“表白失败后开始抽烟的?”我是听说他失恋后就开始抽烟了。

“是啊,我能说我染上毒瘾,是你害的吗?”

“连染上毒瘾这事,你都好意思怪我,”我看到他桌子旁放着一只篮球,指了指篮球,“你喜欢打篮球啊,这么好的天气,不如我们出去打会球?”

陈子阳欣然同意,寝室里另一人也被我们怂恿地决定去打篮球。在楼道里遇到了刚回寝室的大脸,他一看有篮球打,赶紧放下包换了衣服跟过来。寝室楼门口还遇到隔壁龙老大,他端着口音问我们,“去出汗啊。”我和大脸报以微笑,心想,对啊我们就是去出汗。

“到底是龙老大,说话用词这么考究,要拐个弯才能知道他的意思,不说你们去打篮球而是说去出汗。”

“大脸,我怎么觉得他刚才那话不是这个意思……”

走在路上我们反复研究语境,才反应过来,原来龙老大是在问,“我们去吃饭?”,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和他大笑。不过既然我们两个人都听错了,那错也不在我们。

·

在篮球场又遇到了曾怡纶和葛作军,于是我和大脸、曾怡纶一队,与他们三人对战。

陈子阳和他的室友打篮球都很业余,真的就是出来跑跑跳跳,晒晒太阳出下汗的。

“龙老大说的对,他们这两人就是来出出汗的。”

我白了一眼大脸,“行了,这梗还过不去了是吗?”

大脸对我还以微笑,“不是我说你,十年后你还会提这事。”

这边曾怡纶和大脸都是半专业的水准,不用想就是一边倒的局面,不管输赢,除了好胜心强的葛作军一直不服气之外,大家都是乐在其中。打了好久,直到陈子阳和他室友都打不动了,才各自结伴散去。

在路上,大脸问我,那人是不是之前和林心悠唱歌的白衬衫,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问我道:

“秋实,他知道你是谁吗?”

“他看见过我和林心悠在一起,也有别人告诉她我们在一起。”

“那他知道了还不恨死你,抢走了自己嘴边的肉?”

“人家想得开。”

“所以他要么是陷得太浅无所谓,要么是陷得太深一心只为林心悠好,林心悠喜欢谁他就祝福谁,哪一种?”

“我不知道,反正我很开心,去掉一个情敌,多了一个朋友,这笔账怎么算都值了。”

大脸若有所思,思完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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