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梦寒打定了主意,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就闯进了江渔的卧室,认真的说:“外公,我想请一年的假。”
江渔被他弄楞了,奇怪的说:“小鱼,什么事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你知道我的身体一直不好,你母亲又无才无德,江氏离不开你呀。”
君梦寒稳定了一下情绪,把奥嫫的事告诉了外公。
江渔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外公倒是很赞成你的想法。奥嫫对你的帮助,也就是对江氏集团的帮助,否则你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样儿呢,只是,小鱼,你仔细想过没有,如果奥嫫是知道了你的身份而故意设局想骗财呢?”
“不会的,奥嫫从来不打听关于我的任何事,哼,其实她根本就不主动和我说话。她所知道的都是我自己说的,我了解奥嫫。”停了一下,又补充说:“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知道了什么想得到好处,那我就给她好了,这样我也就不再欠她什么了。”
江渔点了点头:“受人恩果千年记,有恩报恩是应该的。只是你能找到她吗?你不是说你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君梦寒轻轻笑着说:“我早已经用一款小软件查到了她的地址和IP,她是N省W市人,那是西北很小的一个地方,所以想找到她,虽然有难度,却不是不可能。”
江渔也笑了:“我忘了我的小鱼是个天才了。好,我可以替你值一年的班。不过,咱们得说好了,一年之后无论事情怎么样,你都给我乖乖的回来,这江氏我只是暂时替你打理。还有,如果找到奥嫫,而且所有的事都是事实,我看你干脆就把她接到家里,我认她作干女儿,这样既不耽误你工作,又方便照顾她。”
“外公,您真是太好了!”君梦寒忍不住搂着江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你以为你外公是老顽固吗?”江渔的心中很感动,却故意瞪起了眼睛。
君梦寒调皮的敬了个礼说:“Yessir!您以前的确是!”说完又笑着说:“现在却是我最亲爱的外公。”
祖孙二人一起笑了。
有了大致目标,君梦寒很快通过江氏集团W市分部的人员轻松的在这家小公司为君小鱼谋了个技术员的职务。当然,君小鱼就是君梦寒。
在他动身去那里之前,秦祎不解的说:“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荒唐了吗?为了一个素未谋面、不知真假的网友抛下公司,千里迢迢的跑到那个落后而贫穷的地方。我真奇怪你外公竟然会纵容你如此胡为。这样做值得吗?如果她真是个骗子,你遇到危险又该怎么办?”
君梦寒微微一笑:“你不是我,没办法了解我内心的感受。自从小姨故去后,就是奥嫫陪在我身边,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她对我心灵成长帮助却是无人可比的。采月小姨也不一定像她那样了解我的心事,这对于我的成长有多重要,你能明白吗?”
秦祎捶了他一拳,笑着说:“不明白,你遇到困扰时,同样的话我也讲过啊,你就是听不进去,可是她一讲,你就觉得有道理,这不奇怪吗?如果对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倒有情可原,所以我想,那个古怪的老女人一定是个巫婆,对你施了魔法,现在又引诱你去见她。天啊,你小心啊,可别被一个又老又丑的巫婆吃得皮干肉净。”
“不许诬蔑我的奥嫫小姨!否则与你绝交。你还好意思说,每次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这个猪头朋友在哪里?”君梦寒假作生气的质问着。
秦祎委曲的说:“有什么办法?我忙啊,又要拍电影,又要出唱片,又要开演唱会、歌迷会,又要参加各种慈善活动,又要为代理的产品作宣传……”
“行了,行了,你的借口能不能换个新鲜的?”君梦寒不耐烦的打断他。
秦祎说:“事实如此嘛,忙得我连泡妞的时间都没有。”
“呸!恶心死啦。”君梦寒实在忍不住吐了他一口:“看看你的八卦新闻,那些女孩怕都够组织一个军了吧?”
“那是她们自愿的,我只不过是绅士风度,顺手推舟。你还不了解我?那些**我怎么瞧得上?哪像你那么没品味。”
这话让君梦寒想起了柳舞晴,苦笑着说:“说的是,像我这样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居然鬼迷了心窍,会喜欢上那样轻浮的女人,而且还死心塌地,无怨无悔,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要不是奥嫫小姨点醒了我,还不知钻牛角尖到什么时候呢。说真话,有时候我有一种错觉,奥嫫小姨是采月小姨送到我身边来守护我的。”
“你呀,又鬼迷心窍了。天啊,又会有哪个小姨来救现在的你呢?”秦祎夸张的表情逗得君梦寒大笑起来。
大昌公司是一家经营卫星定位产品的小公司,老板叫薛鹏,公司有员工十九名,女员工八名,有电脑十台,负责监控用的电脑六台,而负责监控工作的人员有三名,都是女性,三个人三班倒换,五天换一次班,这也许就是奥嫫隔十天上五夜线的原因吧,(因为公司不允许员工上班时间上网,奥嫫一定是夜班的时候偷偷上的。)那么奥嫫极有可能是这三名监控员中的一个。
君梦寒怀着激动、盼望又有些害怕的心情踏入W市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刚刚大学毕业的君小鱼。他尽量穿着随意简朴,但独有的气质和俊雅高大的外形仍然使得他显得格外抢眼,格外卓尔不群,连负责接待他的W市江氏集团分公司的负责人都不由很可惜:这样的大好青年怎么非要到一个小公司去做事呢?送君梦寒到为他特意租的房子,临告辞时,热心的说:“君先生如果不适应那边的工作就来找我。你是总部要求照顾的,我一定不会轻慢,江氏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不会委曲你的。”
君梦寒礼貌的说了谢谢。送走负责人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锁好门,叫了出租车,迫不急待地奔向了大昌。
大昌公司位于城市的边缘,大约一百多平米的地方,有七、八个房间,他的心跳不由加速起来。整了整衣服,刚要敲总经理室的门,已经有一个二十七、八岁、颇有些胖、但五官还算端正的女子走了过来,一边用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君梦寒,一边礼貌的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女的,会不会是奥嫫呢?年纪肯定不对。”君梦寒一边想着,一边微笑着说:“你好,我是来报道的,我叫君小鱼,这是聘书。”他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聘书递过去。
那女人看了看,立即眉花眼笑,热情的伸出手说:“哟,原来你就是江氏介绍过来的新同事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牛莉,是公司的副总经理。”
君梦寒已经听说过这个女人,她是薛鹏一个**的堂妹,没有学历,没有才能,因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才进公司当了薛鹏的助手。
他也礼貌的伸出手去,却被牛莉一下子攥在手中,紧握着不放,一边笑着说:“欢迎啊,薛总出门了,不过他已经通知我有个技术员要来报道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人长得又这么帅。”
君梦寒好不容易才抽回了手,直想吐出来,心里这个气呀,这明明就是***嘛,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牛莉又说:“走,我领你到你工作的监控室去看看,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同事。”
想到离奥嫫越来越近了,君梦寒强忍下极度的厌恶,挂着礼貌的微笑,随她来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只有一个人在上班,牛莉介绍说她叫汪芬。
君梦寒悄悄打量了几眼,汪芬也只有二十多岁年纪,高挑的身材,大约有一米七左右,长相普通了一点,但说起话来却非常温柔,轻声细语的,很顺耳。
“她会是奥嫫吗?年纪也不像。”君梦寒有些失望的想。
只听牛莉说:“你的工作就是负责维护电脑,汪芬是骨干,很优秀,就让她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工作的情况……”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牛莉接起电话,大声的训斥了几句,挂掉后,又放柔了声音说:“对不起啊,小君,有件事非要我去处理不可,不能陪你了,中午我一定赶回来给你接风。”说着,风风火火的走了。
君梦寒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清静了,他马上礼貌的问汪芬:“汪小姐,这儿还有几个人上班?我什么时候能都见到?”
汪芬妩媚的一笑:“就叫我名字吧,这里可不时兴叫小姐,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另外一种女人。这里除了我,还有两个人,我们三班倒。那两个,业务上差得很。”
君梦寒皱了下眉,心里很不舒服,随便在背后说别人,这绝对不应该是奥嫫的风格。他勉强笑着说:“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可能有好多事要麻烦你。”
汪芬笑着说:“都是同事,以后只怕还要你多照顾呢。”
君梦寒大致看了一下几台电脑,看到其中一台上挂着一个QQ,心中大喜,问道:“上班时可以聊天?”
汪芬微微笑了:“当然不行,抓到要罚钱的,这个是工作QQ,上面都是一些客户,方便联系。”
君梦寒知道她对自己存有戒心,于是大大方方的说:“其实聊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能天天对着电脑傻坐着,无聊死了。”
汪芬小声说:“嘘,被听到就麻烦了。”笑了一下又说:“不过你说的很对呀,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可是老板怕惹来病毒破坏系统,又怕只顾着聊天,耽误了工作,所以不让聊。”
君梦寒说:“不用急,老板来了我跟他解释,一定让他把这个规定作废。哎,你的QQ是多少?我加上,这样也方便联系。”君梦寒三下五除二上了一个QQ,网名乌苏斯,是他特意申请的。
汪芬马上在另处一台电脑上按了几个按键,她的QQ就跳了出来。
君梦寒笑着说:“原来你偷偷上。”
汪芬一眨眼:“大家心照不宣嘛。”
君梦寒加上她的QQ,号码和网名都不对,因为内心本来也隐隐盼着奥嫫不会是这样的人,所以心中倒不觉得失望,他随口问:“你只有一个QQ吗?”
“是啊。哎,你的网名是什么意思?”汪芬好奇的把头探过去,并让她的长发有意无意抚过君梦寒的脸颊。
君梦寒失望极了,说:“乌苏斯是拉丁语,熊的意思。你没看过《笑面人》吗?”
汪芬摇摇头:“我不喜欢看书。”
“可以确定不是了。”君梦寒松了口气,看样子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人了。
汪芬见他忽然沉默了,不由问:“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那两个同事都和你年纪差不多吗?”君梦寒充满期待的期待的看着汪芬。
“一个比我大好多,一个比我小。”
“比你大好多?那是多大?是不是四十岁?”君梦寒迫不急待的问。
汪芬没留意他的态度有异,还以为他想打听自己的年龄,于是笑着说:“没有那么大,她快三十了,我才二十二,你呢?有多大?”
“难道是我搞错了?奥嫫小姨没在这?”君梦寒皱起了眉头,不安的想。他的奥嫫小姨应该是四十岁的人呐,而这三个人里最大的还不超过三十岁。
他又挂上笑容,说:“我二十了,咱们公司有四十岁的女人吗?”
“看着你就小小的,你得叫我姐姐呢。四十岁的女人,好像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司好像都是年青人。”君梦寒闷闷的回答,看样子只能慢慢查了,事情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汪芬又和他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只是虚与委蛇地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