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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在这样那样的故事里面,或许我只不过是个听者,但是每每听到,总是带有很多憧憬,这是一种理想,却不是幻想,在这沧溟,种种神奇瑰丽的事物总是发生,只不过不在身边,这些故事会添油加醋,但是即便添油加醋,也不代表着事物不会发生,或许添油加醋过的事情它正在发生,相同的是,我无法看到,并且无法改变,而我一直在想象着一些相同的,不同的情景,只不过都和我没有关系。

又是全新的一天,我并不喜欢任凭时间流逝,它带动着我的小手慢慢变大,我不知道如果我的小手长到和我现在需要抬头看的人们一样大的时候,还可不可以把小手伸进他们的大手,让他们牵着我过去这处处危险的路,而我作为一个男孩子,我娘的手以后终究要比我的小,所以我不喜欢任凭时间流逝,除了在厕所门口等人的时候。

小镇的姑娘们依然每天花枝招展,让我无比心旷神怡,似乎这里处处弥漫着姑娘们身上的芳香,而我的优势,在于我的年纪很小,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与这些美丽的姑娘们进行肌肤之亲,而且大家都乐意至此,并且所有人都不会感觉很奇怪,因为在他们的想法中,我还很小,想法不会如此龌龊,可是在我的年纪里,我感觉所有人都很龌龊,我和大家不一样,我不但想法龌龊,我还做着龌龊的事情。

小镇中大家都非常的勤劳,我作为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也不能整天睡觉,我的日常比较规律,在我享受完漂亮姐姐的怀抱之后我将会跑去茶楼里面,跟随人群偷偷进去,个头小,大家都没有我窜的快,我往往会找到一个好一点的座位,虽然我不喝茶,但是老板不会把我赶走,因为到现在为止,老板还是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让老板猜测我的身世,因为我根本没有身世,我的主要目的是听听茶楼里说书的故事,我听过的许多刀光血影都是来自茶楼,只听得热血沸腾,对“侠”字无比向往。

虽然这向往往往在我回去的路上和接下来的事情消磨的一点也找不到。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盯着自己的小手在不希望它长大的想法中感受它慢慢长大,最终睡觉,虽然我阻止不了我的手的生长,但是我一直盯着它,它在我眼里终究是没有变的,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是自欺欺人往往让人感觉非常愉悦。

而今天的说书先生说了个奇怪的事情,提到“盗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盗就是偷,偷东西就是小贼,小贼怎么可以和侠字连在一起?这样不好,这样不好,但是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我在茶楼的时候询问说书先生,被赏了块糖吃,再也不记得自己要问什么了,其实在我这六岁的年纪,一块糖足以让我对“侠”失去任何概念,这就好像,没人告诉我大侠不可以吃糖,也没人告诉我大侠可以吃糖。

于是在睡觉的时候我像娘询问:“娘,盗侠是什么东西?”

娘回答我说:“盗侠就是盗侠。”

我依然不解,虽然这回答非常简练,我继续问:“盗和侠怎么能连在一起用?盗不就是偷?”

娘说:“哦,那不一样,盗是盗,就是偷,但是盗侠都是偷坏人的东西,帮助好人。”

我说:“哦,那不是还是偷?”

娘说:“本来就是偷,但是偷的不一样的,偷好人的是偷,偷坏人的是替天行道。”

我说:“那还是偷,我看我还是当个大侠,不当盗侠。”

娘说:“哪有这么好当,你看是个人都想当大侠,结果呢?还不是该种田种田。”

我说:“为什么大侠这么不好当?”

娘说:“我不让你当,你就不能当,大侠的命是他自己的,你的命不光是你自己的,还是娘的,所以你不能当。”

我说:“不明白。”

娘说:“你不用明白,明天睡醒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在和娘的交谈中,我很快入睡,只不过我不做梦,睡得太香,忘了做梦,我一直认为睡觉不做梦就是在浪费时间,因为眼睛一闭一睁,结果漫漫长夜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浪费了一夜的时间,而且这一夜的时间里,浪费一夜,少一夜。可是大家都不赞成我的观点,因为大家都认为一夜无梦才是最好的,说明没有烦恼。

这只是大家认为,其实我也有很多烦恼,只不过脑袋太小,还没有装下去,就被我扔出来了,扔到最后扔不掉的,还有一个,我想这会成为我一辈子的烦恼,因为即便我娘已经不小年龄,可是还是看不破这所烦恼的事情,每次提出来,她除了哭还是哭,而且我必须和她一起哭,虽然我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哭的。这令我们哭泣的烦恼是,我的爹,他究竟是谁?他现在在哪?

我已经六岁,我想这样的事情,我没办法知道了,因为即便我娘可以寻找,她也不愿意寻找。

小镇中许多和我娘同龄的未婚男子,也有许多垂涎我娘良久,想要同我娘喜结连理,并且不介意我的存在,但是那些人都比较失败,我娘一点不表示任何,所以他们都对我非常的好,以求通过我来接近我娘,每次我和娘都会相视一笑,这是我们两个的阴谋。

所以在某些时刻,我分外的想要见见我爹,这些只是想要当我爹的人都已经对我这样好,那我的亲爹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好?我娘告诉过我,我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是隔壁的小丫也说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见,我想要知道我爹的人品,还是要通过自己了解,除非我见到他。

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抛弃了我和娘很多年的人,真的会像娘说的那样的好?可能不会,也可能会,反正,我没有想过。

我什么也没有想的过了很多天,小丫打乱了我的日常,小丫与我一样的年龄,但是相比之下,她比我活泼多了,就比如在曾经的某年某天,她一把火将自己家的牛棚烧了,差点让牛棚里的牛变成了牛排,事后小丫娘寻找了很长时间凶手,结果一直没有寻找到小丫,其实整个镇子没人知道是小丫干的,只有我自己知道,小丫认为我是个比较可以把守得住秘密的人,而且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必然需要寻找人倾诉,所以她就告诉了我。虽然我不相信有什么可以一直保守秘密,大家总是会发挥众乐乐的精神,可是对于我而言,还是对于小丫本人比较感兴趣,对她怎样一把火烧了自己家牛棚的过程一点也不感兴趣。

活泼的小丫告诉我在镇子后头的小山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受了很重的伤,那个人不让小丫透露她的行踪,所以小丫就透露给了我,这让我非常怀疑小丫是否将我当做人来看,小丫说那个人很可怜,她自己应付不过来,所以需要我去帮忙,我问小丫那个人看到我之后会不会杀我灭口。小丫说不会,而且从受伤的程度来看,我杀了她灭口的几率更加巨大,于是我们欣然规往。

许多话本就这样写的,我认为这人没准是个绝世高人,又出现在山里面,可能是和恶棍较量,不幸受伤,所以才在山里面修养,又幸运的被小丫发现,小丫又分外的相信我,这说明我和绝世高手有缘。

只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问小丫:“你没事跑去山上干嘛?”

小丫支支吾吾说:“山上………额…有好玩的,还有野果子。”

我不相信,说:“我没告诉你,山上还有大老虎吗。”

小丫说:“我知道,但是我没有看见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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