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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修整

主任讲完整个过程,自个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脸上隐藏着欣喜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满屋子不知道内情的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被其中复杂巧妙的设计惊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就好像看了一部极尽悬疑反转异常的电影,需要回味再三方可理解其中的妙处。

顾明的心情是复杂的,是矛盾的,不知该为任务成功完成而高兴,还是为自己被有意设计而恼怒。外国人就没有中国人这么的纠结,路易斯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什么,小脸涨地通红,走上前压制着气愤地问道“我们就是诱饵,是吧。我们差点没命了,朱先生。”

主任眼神一暗,没有立即回答,屋子里很安静,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等待着。半响,仿佛经过了内心的争斗,主任昂起头慷慨激昂地答道“是的,两个车队都是诱饵;是的,我为了行动的成功欺骗了大家;是的,由于我的缘故让大家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这是错误的事情,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战斗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我认为这样的计划是最大程度的保证人员的安全和行动的成功。就算有一个车队是真的,也不能保证没有危险,同样不能保证没有人员伤亡。况且我本人,今年五十二岁的老头,也亲自参与其中,以身犯险,路易斯小姐经历的危险,我也同样经受着。”,说到这里,主任的情绪平复了很多,“最后,再次为诱饵的事情向大家致歉。我希望今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说完,自顾自地干了一杯。

顾明包括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主任的回答是如此的激烈,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低眉顺眼地主动承认错误并保证下不为例。这次行动,让顾明重新对主任有了更深的认识,老而弥辣的手段,争取胜利的决心,以及以身犯险的勇气,对比自知,自己的火候欠缺了很多。单就血性而言,再也不会相信年轻人比老年人足。性格的差异才是人和人最大的不同。

计划制定时主任就知道巨大的风险,如果他没有参与任务,顾明也好有借口站在道德的高度来指责他。但是,主任作为最高领导,又是这么大年纪亲身参与诱饵计划,亲自去危险最大的车队,与众人分享同样的危险,作为年轻的一辈真的是无话可说。

相较于在场的平民,大鹏、加西亚这些军人对于诱饵计划好像习以为常,一脸的平静。做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不管这个命令经不经得住道德和人性的考验,胜利才是唯一的标准。

能欺骗敌人是最好不过的,顾明想起以前看书时说起二战时期的考文垂大轰炸,英国政府在明知道轰炸情报而不告知考文垂的居民提前防范,为的不就是保护破解的密码,为的不就是最终战胜敌人吗。古今中外,为了胜利不知牺牲了多少参与其中和被动参与其中的人们。

听了主任的一席话,路易斯沉默半响,后来默默地帮主任斟满酒,和他一起干了一杯。没有言语,无声的感情流露已经说明了一切。

货物已在回国途中,在秘鲁人们的任务可以说是成功完成,经过刚才的小波澜,现场的气氛突然一下子热烈起来。大家纷纷站立劝酒,仿佛为了尽快忘却刚刚经历的艰险。大家喝的非常尽兴,就连平时话不多的付工也搂住蔡队的脖子,不知在捣鼓什么,只见脸色通红吐沫横飞。

每桌两瓶的二锅头很快就见底了,程力又加了好几瓶,还不够,又上来十几箱当地的啤酒。这次吃饭军人居多,他们的酒量真的是太好,一会儿时间就明显看出,不能喝的只有laura、路易斯,伦纳德和乔教授了。

顾明的酒量最大是一斤,今晚真的非常高兴,十几天的心血没白费,特别是在艰难险阻之后见到阳光。人逢喜事精神爽,干掉杯中的白酒,顾明习惯性地倒上啤酒,来到大彭身边,此时的他脸色红了,但依然精神,见到顾明他自觉的倒上啤酒,碰杯后说道“叫你一声大哥,这十几天的遭遇真的是波澜起伏,一会儿高峰,一会儿谷地的,比以前的任务刺激多了。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咱俩走一个。”说着,放下杯子,拿起两瓶啤酒在桌面上,顾明学着他的样子用牙咬开瓶盖,瓶子猛地一碰,两个人各自仰脖子一瓶干掉。旁边的laura和路易斯一个劲儿地鼓掌叫好,引得大家在旁边起哄加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所有人都醉醺醺的,看得出来都很愉悦。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处,喝着酒说着话。顾明已经和主任、李方明干了两次,此时就见他俩坐在窗口,惬意地抽着烟,手中换上了上好的黑啤酒,看着港区灯光闪烁,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大彭加西亚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热烈地谈天说地,好像是在讨论着各种武器的优缺点。说不清楚的时候,还用手起劲地比划着。加西亚看见顾明过来,招呼坐下,递来一支不知名的手卷烟草。借着酒劲猛力一吸,芬芳浓郁辛辣刺激的味道充满了口腔和气管,顾明努力控制住不咳嗽,但还是憋得眼泪差点流出来。他们哈哈大笑,拍着顾明的后背,强灌两瓶啤酒才放他离开。

乔教授和伦纳德已经上楼休息了,付工和蔡队还在唠叨,路易斯和laura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看来她们此时是比较适合的场所。

顾明拉过一把椅子不客气加入她们中间,laura先开口“喝好了,看你刚才的样子感觉你好能喝一样。”路易斯则说道“不要管他了,直到吃饭的时候他才高兴起来,你不知道从早上开始他的脸有多臭,哈哈哈。”她俩不知怎么感到好笑了,笑个不停。

“我敬两位美女一杯,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和鼓励,来。”顾明带着醉意,举起酒瓶和她俩碰杯,今晚的酒感觉真的很好喝啊。

路易斯歪着头问道“顾先生,任务完成了,你去哪里?”

“当然是回国复命了,还有后续的工作要完成。你呢?”

“我现在还不知道,等着事情的进展吧,反正现在无事可做。”路易斯略有深意地回答道。

Laura不置可否地插嘴,“别管明天干什么了,今晚只管喝酒聊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说的好,今夜不醉不归。”顾明又起开三瓶啤酒,给她俩一人一瓶,然后三人瓶子碰在一起,“今晚是快乐的夜晚,是胜利的夜晚,我能和两位美女在异国的土地上尽兴地喝着啤酒,是我三生有幸。Cheer!”

正喝着酒,加西亚来到这边,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瓶当地著名的皮斯科酒,对着顾明说道“刚才没和你好好喝一杯,这次补回来。”说着,他招呼同伴拿来十几个小酒杯,在桌子上摆出平行的两排,每排8杯,然后一一斟满,看着顾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顾明对加西亚相当有好感,不知此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还是酒壮怂人胆,谁怕谁啊。大家看到两个人的气势知道是斗酒,都呼啸一声围了过来,这世界上就不缺少看热闹的。顾明和加西亚面对面站立,互相运着气,两个人先喝了一大杯水清清口,然后端起第一杯,加西亚开口道“愿主保佑!”顾明接着祝酒“上帝与我同在!”然后同时仰脖子而尽。

围观的众人大声叫好,拍手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第二杯顾明先开口“感谢外国同仁的帮助和支持!”,“能和中国队友一起并肩作战我感到非常荣幸!”酒水下肚,顾明微微晃了一小下,大脑赶紧猛地一颤,使身体保持住状态。

第三杯酒轮到加西亚先祝酒,他是西班牙人,体内是满满沸腾的拉丁血液,此时的他身体还是直的,只是端着酒杯的手微晃,“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为大家的健康干一杯!”,顾明不甘示弱接口道“中国的古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祝我们的友谊长存,兄弟,干杯!”。一杯饮尽,顾明眼中的天花板在不停的旋转,好像看到了昨天下午直升机的旋翼还在不停地转动,终于人事不省地醉倒在地。

第二天临近上午11点顾明慢慢醒来,还好,头不疼也不晕,就是口渴的厉害。床头柜上有大杯水,想来是大彭给预备的,还温温的,心中再次感谢他的周到。

洗漱完毕来到会客室,只见到廖坤和几个安保人员,询问其他人去哪里了,得到的回答是:外方人员回他们的大使馆了,主任、laura、大彭和李队也跟着去了,现在剩下蔡队、付工和乔教授还在,工作需等主任回来。顾明稍稍放心,喝过水后胃里一阵阵传来百爪挠心般地饥饿感,现在不到午饭时间,只有用饼干先垫垫了。

午饭后顾明在屋里很快又睡过去,直到被大彭叫醒。这时是2点半钟,他们是在使馆吃过中饭后回来的。跟着大彭来到会议室,在座的有主任、laura、李队、蔡队、付工、乔教授、大彭,主任看起来气色不错,招呼他坐下后,会议就算正式开始了。

“小顾,感觉怎么样,还好吧,昨晚最后的酒你喝猛了。”主任关心地问道。“我现在感觉很好,昨晚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天花板在转动。”

“你是喝断片了,我和大彭扶你回去的,你还吐了我一身呢。”蔡队抢着说道。

“不能喝就别逞英雄,就你这酒量还和别人拼酒,呵呵。”laura不忘抢白几句。

“酒量可以锻炼,但精神可嘉。好了,现在我们开个小会,布置一下今后的工作。”主任随即转入正题。

“上午我们几个去外方的大使馆,一起去的还有大使馆人员,双方就今后的合作达成了共识,具体计划待双方进一步的细化。目前还有工作需要继续进行。”

顾明诧异地询问,“不回国修整一下吗,放个假什么的。”

主任放下手里的小本,摘掉老花镜,看了顾明几下,“你在国内有老婆吗。”,

“没有”。

“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假期对你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回国只能吃雾霾,还是回矿区,那里山清水秀,特别是空气好。”

“可是……”

“接下来的工作,强度不会很大,就像旅游一样,权当休假吧。目前有几个收尾的工作要进行,我安排一下……”

大家给顾明同情的注目礼,Laura幸灾乐祸地憋着不笑出声来。

会议开了半天,几个重要的事情按人头分配了下去。

第一,美方坠毁的无人机残骸已经被当地军方运走了,当地政府已经答应由我方全权接管,国内的意见是运回去,加上从基地运来的巨人方块,这些工作由李方明蔡宏伟负责,乔教授先回国准备下一步的研究工作;

第二,现在可以开始对矿区进行全面整理,当地政府给中方预留了一周时间,期间他们会派专家来一起工作,到考察结束后就会向社会公开消息。此次考察全权负责人是顾明,副手是laura,此事欧方也派人参与,具体人员另行通知。

第三,大彭继续负责考察队的安保任务,还可以有三个人选名单。

主任这段时间在利马坐镇,等李方明工作完成后一起回国。

顾明突然想起了什么,“水晶石在哪里啊?”

“我们如果都像你这么后知后觉,工作早就进行不下去了。”laura翻着白眼说道。

主任掰了掰眼镜腿,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还在矿区。飞行器、巨人方块,虽然在基地里出现,但都是独立运行的,属于独立属性的物品。水晶石就不同了,我和乔教授判断,单独的水晶石是无法发挥作用的,应该是和基地里面的某种装置配合使用的。具体什么作用,需要你们继续研究。考虑到这些因素,临走时就把水晶石保存到一个妥善的地点,你回去后就可以使用。”

会议开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最后顾明请教主任接下来行动的要义。

主任带上眼镜,用钢笔点指笔记本,“同志们,前面的工作取得很大的成绩,但同样给我们留下很多的谜题。第一,基地是智慧生物建造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智慧生物来自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建造这个基地?第二,神庙周围是一片聚集地,有居住的痕迹,那么当初的居住者去了哪里?第三,遇到的高大野人,他们和基地是什么关系?野人的老巢为什么是那样的结构?第四,飞行器的体积不大,是做什么用的?C洞那么大的面积,我不相信只为一架飞行器准备,那么其他的飞行器去了哪里?第五,在小镇附近发现的2号基地,里面空间巨大,有数量众多的矿石原料,如果智慧生物真的是采矿而来,那是因为什么事让他们突然停止了?并且要把进入的通道给故意堵塞?第六,雅克笔记本记录的事情还需要仔细研究,他最后跟着首领到底去了哪里?好了,这些问题就够你们忙活的了。”

拍拍脑门,顾明休息不到24小时的大脑再次被种种疑问占满。

会后,每个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接近5点半的时候路易斯来了一趟,这次欧方只派了路易斯和伦纳德教授参与考察。其实这一次是不用安保人员的,当地的警察力量就足够了,可能是考虑到前期安保人员的贡献很大,所以这次任务就是休养兼旅游性质的,这点从他们欢喜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准备完毕,商定明天准备一些装备,后天一早坐飞机去库斯科,然后换乘汽车到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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