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小武醒了,麻烦您再给他检查一下。”
赵花花一见王武眼神流露出几分悲意,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正好见陈明宽走进来,赶紧叫着。
陈明宽给王武检查了一下伤口,起身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有些激动,乱动之下,让伤口再出了点血,但没扯断线,不需要再次缝补,养养就好了。”
又低头对王武笑道:“你小子不仅命大,运起也出奇的好。左肩膀虽被子弹打穿,却没伤到筋骨。倒是你这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刮痕,血流的有点多,得好好养养,要不,等你年纪大点,会留下病根。”
“谢谢!”
“都是打鬼子的,说谢就见外了。不过,在你伤养好之前,可不许再乱动,要不然,拉动了伤口,引起感染,可就麻烦了。”
王武感激的点点头,问赵花花:“花花姐,我这是在哪?”
“在我们游击队的驻地。”
“小王同志,你想问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需要要你立即面对。”见王竹不解的看过来,陈明宽掏出一截木棍,示意王竹咬着,正色道:“对不住,我身边带的麻醉药不够,给你动手术时也只能采用局部麻醉,也就是老话讲的半麻。好在你身体好,又处于昏迷中,要不然,我也没有把握……你既然醒了,麻药的药效估计也要过了,接下来,你可得忍住,千万别乱动。明白么?”
已经不用回答,王竹右手死死地抓着床沿,紧咬木棍,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阳光明媚的清晨,当王竹从沉睡中醒来,却直勾勾地看着茅草顶,发呆……他觉得爱妻小花一直没离开自己的主要原因就在于:自从小花被鬼子残忍的杀害后,自己天天晚上都能在梦里与小花相见,虽然一开始必定是美好,结束时必定是埋怨与不甘的悲愤,可他固执的认定:这是小花在抱怨没给她报仇。
可是昨晚,自己居然没梦到小花,让王武有些不适应。这不,一睁眼,确定不是在梦里后,他就开始琢磨一个问题:为什么没跟小花在梦里相见?是这里人太多,阳气太重的缘故?还是小花在责怪自己没给她报仇雪恨……想着想着,王武猛地想到一个问题:昨晚是小花的头七,自己居然没给她烧香纸蜡烛,难怪小花不肯跟自己见面。恩!肯定是这样。
越想越肯定,王武忍不住撑着想坐起来,结果,左肩膀传来了钻心的疼,让他重重地倒下。惊醒了靠在床边睡觉的刘小宝。
“小武哥,你醒了。”
“能不能给我点水?”
“你躺好,我这就给你端去。”
借着这点时间,王武仔细打量着四周:木板,茅草顶,外加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绝对的家徒四壁。让王武心里有些遗憾:这也太穷了点吧?
又想到了小花,王武越想越觉的得快点去给小花上坟,否则,小花会怪罪的。很快,王武就果断的做了决定:等小宝回来,请他帮忙,就是抬也要把自己抬到小花的坟头上去,否则,自己如何对得起小花和还未出世的孩子?
九龙镇周边真正的猎户就四五家,猎户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冷漠甚至警惕,可对待同行却如同家人一样,守望相助。刘大宝和刘小宝是双胞胎,家里同样是猎户,比王武小一岁,只是爹娘死得早,两人靠着猎户们的接济长大,因而,同龄人之间玩的很好。1936年,大宝和小宝就参加了游击队,三年过去了,两人算得上是游击队的老队员,大宝更是当了九龙镇游击队的副队长。
就凭这份交情,自己的这个小要求,应该没问题。
小宝端着瓢瓜,快步回来,边扶着王武边用瓢瓜喂他水。
喝了点水后,王武觉得舒坦多了,笑问道:“小宝,外面静悄悄地,你们没训练?”
“没有,队长昨晚就带着大家护送陈大夫去根据地……恩!应该叫军分区了。现在,整个驻地就你我和炊事班的老田。”说完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队长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回头,大家给你带好吃的。”
王武有些失望于不能第一时间去给小花上坟,心头却期盼着赵花花他们能尽快回来。于是,就跟小宝随意聊着,从小宝的口中,王武知道了游击队现在的大致情况:鬼子进攻九龙镇时,九龙镇游击中队奉命阻扰,死伤惨重,由原本的四十九人锐减到现在的十七人。
说着说着,门板被打开,一个瘦高的中年人端着个碗边进来边笑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