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不悔从新回到电脑前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她满头黑线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再瞄了瞄倒在一旁正闪着光地麦克风,捂额。喝过醒酒汤后,脑袋特别清明,以至于杨不悔只需要动动脑,就明白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扭头,阴森森地盯着身边躺在地毯上,吃饱喝足打盹儿地混球。后者顿时震精不已地用可怜兮兮地眼神回视自家主人,吐着舌头诉说自己的无辜。
“混球,三天不给你吃肉!”她面无表情地下令,然后扭头,思量着该怎麽收拾这个烂摊子。
混球顿时如打了腌儿的茄子,被凉拌了躺在地上当挺尸,一边还不忘发出委屈地呜呜声,企图让自家主人收回成命。
半分钟后,杨不悔在混球地炯炯目光中,面无表情道,“混球,去拿扫帚垃圾铲来,收拾你打坏的酒瓶子。”
所以说杨不悔,你所谓地收拾烂摊子就是打扫卫生麽?
等到混球叼着扫帚和垃圾铲来,杨不悔已经基本收拾好地上地瓷片,顺便关掉麦克风,不理会耳塞里那一堆鬼哭狼嚎。
[公会]杨不悔:吼什麽吼,该河东狮吼的是老娘。
她无缘无故被这麽一群人侵犯隐私权,怎麽做都应该是她生气吧!这群二货居然也好意思乱吼!
[公会]三爷:不悔,宿醉后的感想如何?
[公会]杨不悔:想砍人,三爷要试试麽?
[公会]三爷:咳咳,不悔大人我有事上报!
[公会]杨不悔:说。
[公会]三爷:四哥和六姐由于过度劳累于是说想请假一天。然后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公会]五叔:好消息是昨晚老大不在,没有听到不悔你的声音。
[公会]色八:坏消息是昨晚到现在Boss一直都在关注不悔大人地麦克风,包括期间Boss吃醋掀了桌子受伤。
[公会]三爷:最重要的是,不悔妹妹能不能麻烦你理一下附近频道啊?难道你就没发现Boss就在你身后放射X光线,还有一只一直倍受压迫地揽竹妹妹一直在一旁呼唤你麽?
[公会]杨不悔:……
所以说总结事情主要内容,关于她麦克风事件就是除了撒旦不在,其他人都在并且一直到她回来才停止偷听麽?不过,也幸好撒旦不在,不然谁能保证,撒旦听不出她的声音?
想到这里的杨不悔不由得一阵后怕,不敢想象,若昨晚撒旦没有走反而留了下来,听到她的声音后的结果会如何。撒旦是谁,杨不悔又是谁?杨不悔将撒旦季墨的声音记得一清二楚,而没有失去记忆的撒旦,更是将杨不悔的声音记得根深蒂固。
她该要怎样庆幸,季墨失去了相关于她的记忆?若不是季墨失去了记忆,那现在的她,早已不得不远走高飞,再一次麻木逃走在世界各地之间吧?再细看附近频道,杨不悔才想起自己仍然停留在镇妖塔四层,身边是季墨那高大铠甲地身影,不远处则是黑货们断断续续地砍怪动作。
[附近]揽竹小筑:不悔妹妹!不悔妹妹!呼唤不悔妹妹!
[附近]季墨:杨不悔。
[附近]季墨:来了就说话。
[附近]揽竹小筑:不悔妹妹,你说话好不好?不然你开麦克风嗷嗷嗷!
……
[附近]杨不悔:季墨指挥,三爷引怪,五叔善后,小筑色八辅助三爷,进攻镇妖塔四层Boss。
她几乎是泄气般打出这一行字。语音这件事情,说实话,被某些人不要钱的收听了一晚上的时间,她气愤是有的,但是真要追根到底的话,错不在他们,千错万错还是昨晚她不应该喝酒!关于昨晚醉酒后,她脑袋一直处于放空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去注意那麽多事情。被他们听了一夜自己失态的自言自语,她更多的是……觉得有些丢人吧?
毕竟昨天晚上……她可是迷迷糊糊地唱了好多歌,念叨了好多事情。
捂脸,特麽丢人丢大发了。怎麽她喝醉酒就能把醉酒后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呢?造孽了啊喂!
陷入囧境的杨不悔魂不守舍地跟着大部队转战四层大Boss,虽然心不在焉,但好歹也没有出什麽错,有季墨这个牛X在,大Boss被虐得很惨很凄凉。
当一队八人气势冲冲地闯进镇妖塔五层时,撒旦带着夫人上线了。原本因体谅杨不悔‘酒后乱性’而关闭的语聊室再一次不可抑制地热闹起来。其原因自然是因为夫人的存在,及极为敏感的感觉他错过某些事情的撒旦。
只是这一次,季墨什麽都没有说,不管撒旦如何套话,都紧闭着嘴,默默刷着怪。而向来多话爱唠叨的揽竹小筑则秉着一股莫名的敌意,愣是什麽话都不说,将昨晚那一场不算美丽的意外吞进肚子里,收藏进脑海里。
将夜里那一声声寂寞的话语紧紧记于心中的他们,其实都自私地想要将那个声音偷偷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不让任何人听到。那个声音,发出那个声音的人,是他们想要藏起来的人,是他们想要保护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可以侵犯亵渎他们心中的那个声音。
“虽然不清楚我不在的这短短半天里发生了什麽事情,不过……”
语聊室里的撒旦冷声开口,带着一股令人胆颤地嗜血疯狂,在阴森诡怖地镇妖塔五层里响起,毫无意外地让整个队伍都陷进了如同鬼屋般的气氛。只是撒旦却不管这些,他阴险一笑,声音越发阴邪起来,只听见他一字一句道:
“触碰我底线的人,我必诛而杀之。”
“哼。”一记冷哼,伴随着王者与生俱来地霸气,瞬间与撒旦的气场冲击得不相上下,季墨冷冷开口,语气中充满不屑,“今天发生的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怎麽挣扎也没有用,反倒是你,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究竟又在执着什麽?”
“噢啦?”撒旦语气诡异地应了一声,“墨,不要告诉我,你对这个杨不悔真的上了心!”
季墨轻嘁一声,声音越发冰冷起来,连带着越发刷怪引怪的众人都不得不停下动作,默不作声地靠近一旁状似魂不守舍地小医生。
“即便我失去了那个女人的记忆,我也敢万分肯定我看上的人,是杨不悔,不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