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来说,这样的血腥场面对他心灵来说,是一种无情的摧残;对他灵魂来说,是一种毁灭的扭曲。
此时的飞就像一个经历了无数岁月风吹雨打的雕像,孤立的矗立在狂风暴雨之中,一动不动。飞的目光空洞,眼神无光,他哪里知道死神正在无情的向他飞扑而来。
就在君看到那个黑影的同时,就已经向飞的方向飞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君的速度已达到了某种极速。黑衣人的利剑与飞的距离正被一点点的拉近,冰冷的剑刃眼看就要刺进飞那小小的胸膛。
“唰”的一声,君几时的出现在了剑与飞之间。
“还好赶上了!”君欣慰的默念到。
我们来到了这个世上,会遇到了很多人,好人坏人,亲朋好友,师长,还有形形色色的路人等等,在你遇到危险困难的时候,有人会远离你,有人会提醒你,有人会帮助你,有人会愿意牺牲自己来保护你。对于那些离开的人,你不要心冷,而对于那些把你放在心里的人,你要感激。社会复杂,人要简单。
在飞遇到生命危险的那一刻,君选择了为他挡下这一剑,这完全是一种本能反应。就在君几时的挡在飞的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考虑自己接下来会怎么,而是满是欣慰地想着,“飞这下安全了”。在这一刻,君的内心甚至有种放松的感觉,好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也许君的心里也做了很多思考,而他也很清楚这一剑下去,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不过他没有后悔。
在君自以为这已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的时候,君甚至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这把利剑刺进自己的胸膛。下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鲜血随着剑刃划过,一喷而出。
在这最后一刻,君仿佛在剑上看到了自己样子,他还冲着剑刃上的自己笑了笑。
可是君的笑突然僵住了,因为当那把利刃刺进他的身体之后,那个黑衣人的手,手臂,头,身体,双腿,双脚都跟着穿过了他的身体。君就像一个透明人,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手握利刃穿过自己的身体,刺向背后的飞,而他自己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刹那的愣神之后,君立马转过身来。
君边转身,边疯狂地嚎叫飞名字,叫他躲开,可是飞他根本就听不到,听不到。这时,君就如同一个局外之人,仿佛误闯了时间之河,来到飞的过去,可是局外人终究是局外人,他不能影响到时间的轨迹,只能作为一个局外之人,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也只有只能看着。
君绝望地看着黑衣人的背影,疯狗一般的抓向黑衣人,可是却抓了个空。可是君没有放弃,还在撕裂一般的吼叫着飞的名字,叫他躲开。
就在君已经绝望透顶的时候,一个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飞的面前,挡下了致命一剑。接着,黑衣人想拔出剑来,再次行刺飞,可是却拔不动。这时他才发现那名白衣女子的双手正死死地抓着那把刺进她身体里的利剑。而此时,白衣女子正死死地盯着他。
黑衣人倒很是干脆利落,一看机会已失,便松开手里的剑,向后飞跃了几步,便不见了踪迹。
那名女子见黑衣人已离开,腿一软,便倒下了。这时,一名只有衣角沾了点血迹白衣男子几时出现在女子身旁,并顺势将她拦在怀里。
女子一只手握着那柄插在自己胸膛的利剑,另一只手则很是无力的抬起。鲜血从她那修长的手指流出,滑过白嫩的手掌,又顺着莲藕般的玉臂滴落在洁白的衣裙之上,一滴,一滴。
女子很是艰难地摸向男子的脸庞,含情脉脉地微笑着说:“能与你,相遇,相知,相伴,是我,最大的,幸福,唯,一,遗憾的是,不,能,与,你,相,守(咳咳),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也………”
这时,女子的手从男子的脸上飘然滑落,而在男子的脸颊之上,则留下了四道鲜红的血迹,而这让原本英俊的男子脸上多了几分妖艳和诡异。
女子静静的在男子的怀里“安睡”了,而在她的脸上仍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一阵清风吹来,吹淡了这里浓浓的血腥味,也带来了远处的芳香。女子的秀发在清风中随风飘舞,它像是在替那女子说完那未说完的话语:“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君早已被他们的这份情感所感染,所吸引。君忽然发现那女子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跟飞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甜美,那么的纯真,那么的温馨。
在君背后不远处,惨叫声,兵刃相撞声,嘶吼声不绝于耳,厮杀还在无情上演,君不知道这场厮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肯定跟人性的贪婪和无尽的欲望有关。
在那女子为飞挡下那一剑的时候,飞就已经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因为他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爱的味道,那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味道,那就是母亲的味道。可当他缓过神儿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一把利刃刺穿了母亲的身体,数滴带着母亲体温的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其中一滴还飞入他的眼中。
飞的耳边,“嗡”的一响。
飞脸上才扬起的笑容,也顿然失色。
一朵金黄色的小花从飞的手心掉落,重重的落在地上,一瓣儿金黄的花瓣从花朵上脱离,飘在了旁边的小小血泊之中,小小血泊随即荡起了小小波纹。
飞失了魂一般的站着,在他的眼睛里,这个世界不再光鲜亮丽,而变成了某种单一的色调—血红色。
飞静静的看着替自己挡了一剑的母亲倒在了父亲的怀里,静静的看着她的手抬起,坠落。飞没有听见他的母亲最后说了什么,因为此刻他已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响,在他的耳道内只有一种很尖锐的声音,“嘀—————”。
在那女子手臂坠落在地的同时,那滴溅在飞眼中的鲜血也沿着飞的眼角流出,又滑过飞的脸颊,接着顺着飞下巴滴落。
“滴答~”,我仿佛听到了它滴落在地的声响。
飞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色“泪痕”。
这时,又出现了五个黑衣人,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并一步一步靠近。
那名只有衣角沾了点血迹的白衣男子,也就是飞的父亲,轻轻的不急不慢地将他怀里的女子平放在地上,然后一手按住女子的伤口,一手以迅雷之势将剑飞速原路拔出。
于此同时,其中四名黑衣人已来到他的跟前,并舞剑向他劈来,然而这名白衣男子好不在意他们的存在,而是在拔出剑的瞬间,以一种很刁钻的角度,将剑抛向早已“傻愣”站着的飞。
剑以一种旋转的方式向飞的脖子方向飞去,剑上的鲜血还带着渐渐消散的体温,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眼看那锐利的剑尖就要划破飞那白嫩纤细的喉咙。在一旁的“局外人”君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君的脑海完全可以脑补接下来的画面:一剑封喉,血溅长空。
“啊—————”
听到这撕裂的尖叫,君心头一紧,可随后又是一愣。一剑封喉怎么还能发出尖叫声?声音的音色也不对,有点粗,倒像是一个成年人的声音?!
君有点疑惑,又有点期盼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幕把君给震住了。
飞安然无恙,依旧“傻愣”着的站着,而在飞的身后,一名黑衣人横倒在地,一把利剑正中其心脏。
在君闭上双眼的片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剑并未割到飞的喉咙,而是在离其喉咙0.01毫米的位置,一擦而过。紧接着,剑以一种旋转的方式,刚好从飞的脖边绕过,接着正好刺中飞身后的黑衣人。
飞是被救了,可那名白衣男子,也就是飞的父亲可遭了殃。其背后被活生生砍了三剑一刀,伤势之重可想而知,不过还好躲过了要害。
白衣男子一个跃步,一把抱起飞,并顺手将那把插在黑衣人胸膛的剑拔出,接着脚尖又轻点了一下地面,便向阁楼后面的树林跑去。
而飞却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瘫他父亲怀里,而在他父亲带着他向树林里跑去的时候,飞透过父亲那满是鲜血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正躺在血泊之中的母亲。
飞看到了母亲那熟悉的笑脸,虽是苍白,但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