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皓,是你说你会好好照顾她我才让婕欣跟你走的。”拽着北冥皓的衣服,一双美眸充满着怒气。“是,我是说过。”现在的北冥皓,根本没有了一个少主的风范。落魄,颓废;大概是形容他的最好形容词。婕欣的死,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那为什么今天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告诉我婕欣已经死了一个月?!”伊潸怒火快到极致了,“而且,婕欣中毒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明明说好八个人同生共死的不是吗?为什么连她中毒的事情也告诉我们?!”
“那种毒,你们也没办法的。”他已经绝望了,对于婕欣的死,他是比任何人都难受的。更何况,更何况,他还是看着婕欣死在自己的怀中。亲眼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抚着他的脸的手垂了下去。他当时也不愿意相信,婕欣就这么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直至一个月后的现在,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派人飞鸽传书给伊潸他们。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不敢说天下的毒我全能解,但是多数我还是能解的。”伊潸虽然尽量保持着平静,但是她的语气已经出卖了她,告诉对方她现在的心情很不爽。但是,北冥皓却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只是重复着“没有用的,你们也没办法的”。展冽见状,上前给了北冥皓一拳,才终于把北冥皓拉回了现实。
“潸潸,是璎草。”林暮从后堂走进,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北冥府内所有的仆人都说了,他们的少奶奶即为婕欣姑娘,是死于璎草的毒。“呵呵呵,”冷笑,绝美的冷笑出现在伊潸的脸上,“璎草,竟然是璎草。你居然告诉我,婕欣死于璎草的毒。”展冽和北冥皓都没见过这样的伊潸,只是认为她是因为自己确实解不了这种毒而无望。毕竟,那是璎草啊!连种子都被称为“血之暗杀者”的璎草,世上能解之人,又有几人。逍遥子夫妇,他无力去请,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请。自诩前辈,却已经仙逝。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北冥皓是人,不是神。
“暮,潸潸她?”最终还是展冽发现了伊潸的不对劲,开口询问道。“潸潸是逍遥子夫妇的嫡传弟子,别的不敢说,璎草之毒是她的拿手好戏。最好的解药,就是她的血。”林暮摇摇头,不出意料地看见北冥皓呆滞的目光中有了吃惊和自责。
婕欣的下葬,是由伊潸办理的。因为她认为,北冥皓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她了。幸好北冥皓用了千年寒冰冻住了婕欣,伊潸也不用费心去开她的墓穴。之后,北冥皓就再也不知道和伊潸他们有关的消息了。甚至,连婕欣的安葬之处,伊潸也没有告诉他。
现在,看着伊潸怀中的夜蝶慧,北冥皓除了吃惊就只有呆愣了。他知道,婕欣是不可能回得来,所以他也没有给自己任何希望去告诉自己,伊潸怀中的女人是婕欣。但是,未免太像了一点。别的不好说,至少是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不是上天怜悯他,又送回一个婕欣来安慰他的心。北冥皓一抬头,除了伊潸不屑的眼神,别的都视若无睹。
果然,不行吗?!北冥皓低下头。他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回到两年半前结拜的时候了,不仅因为“月昔门”和“暮雪阁”的对等,更多的,还是因为婕欣的死。
“你带人走吧!”伊潸说着,把夜蝶慧往北冥皓怀中一推,“不过,我可不希望一个月之后,再传来一个死讯。”“不会了,潸潸,这一次不会了。”北冥皓搂紧了怀中的人。“潸潸?”伊潸冷笑,“你没资格叫这个名字,从婕欣死的那一天起,你就没资格了。毒,我已经解了。后面的,你知道该怎么做。”转身看向林暮,“暮,我们走。”
“嗯。”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林暮还是走到了北冥皓的身边,“这句话不是我想说的,我是帮潸潸说的。你只需要清楚一点,你怀里的女人,不是婕欣而是夜蝶慧。如果你把她当成替身,你将永远不知道婕欣的墓地所在。”“暮,走不走?”远处,伊潸不耐地问道。“来了。”林暮说着跨上了马,“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知道了,谢了。”北冥皓看着怀中的女子,喃喃道。其实,他也知道,婕欣死了;他也知道,他不应该把怀中的人儿当成婕欣的替身。但若是,他可以爱上这个女人,对婕欣,也不算背叛吧?!同时,自己心中的那片空白也可以填满了。但是,真的可以的吧?
“潸潸,你还没放下。”林暮微微出声,也只有在和伊潸说话的时候,他才是柔声的,“你也知道的,婕欣的死,确实不是皓的错。”“嗯,我是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夜蝶慧带在身边。”伊潸默默地说着,声音很轻,却足够林暮他们可以听清楚。同行的漠然、莫言和销魂均是一愣,然后对视一下,再若无其事地跟着。
到达寒月的王宫是四天后的事情。大概因为夜蝶慧,北冥皓无法分心,所以这四天里“暮雪阁”没有再出动任何兵马来阻扰他们。不出乎意料的,寒月打摆宴席为伊潸他们接风,然后还特别“好心”地亲自飞鸽传书给相距并不算太远的欧阳越和李俊熙。内容很是简单,只是说一下伊潸到了他这里,打算住一段时间处理点事情。再来,就是说一下自己的心情的那个澎湃。心中那片湖,哦,应该说是海;那样的波涛汹涌啊!
顺便一提,在晚宴上,寒月是很开心地想象着欧阳越、李俊熙收到自己飞鸽传书时的表情。呵呵,一定很好玩。要是可以,他很是希望去亲眼看看他们的表情。
“潸潸,你这次来不仅仅是来看看我吧?”寒月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我可没说我是来看你的,只是顺便来你王宫玩玩而已。是吧,暮。”伊潸笑得那个狡黠啊,还特意超林暮抛个媚眼。
“确实如此。”林暮微微一笑,眼神最后落在了莫言、漠然和销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