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不见人的农场,荡着起伏的呜嚎,瓦兰农场的田地很多、很广,声音传不到外面,只在几间农屋田舍飘荡,夹着没散尽的血腥味,吵得让人心烦。
冬子、青蛙两人挨了几下鞭子,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快要喊破嗓子,两人对面的耶娜,模样要比他俩血淋的多,也不见如两人这般夸张,冬子和青蛙放肆的嚎着,心里估算时间,鲨鱼和木槿差不多该到了吧?希望他俩能够提前警觉不要中了他们埋伏。
“哼哼,把他俩的嘴堵上,告诉外面的人做好准备,他们的人也许快回来了,”约翰也不蠢连忙吩咐下去,几团带着异味的破布塞爆了冬子和青蛙的嘴,约翰来回踱几步,瞥瞥旁边,换了间屋子,哈吉还是把耶娜死死掐在手里,没有给他下手抢人的机会。
“昨天杀我手下人的是你们?剩下那两个呢?”抢人的事只好先放一放,约翰转移目标讯问起冬子和青蛙,慢慢的拽出冬子嘴里的破布问道,昨天巷子里交过手,还有一男一女不见踪影,怕冬子再嚎,手里的匕首比划着,“再喊就割了你俩的舌头。”
冬子一脸的倒霉,说道:“他们被警察抓了,你又是谁?我们俩不过是刚进太古的倒霉蛋,被逼无奈才接这两万佣金的活,还犯不着把小命搭上,既然人让你抓到了,你们带走好了,放了我们俩,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冬子也不管约翰听不听得懂,啰里啰嗦言语混乱说着,同时小心观察着气氛微妙的约翰和哈吉,这个时候冬子恨不得让约翰哈吉两人把他和青蛙当成个屁,只会恶心人不会伤人的屁,捡着怂话说,什么表情害怕演什么样,对面耶娜看着与昨日判若两人的冬子,心里千万遍的鄙视着。
约翰哈哈一笑,说道:“要不是昨天让你们冲破我布置的火力网,今天或许就信你了的鬼话,别想耍滑头,要是再不说实话,哼哼。”激起汗毛的匕首轻轻一划,冬子的脖上渗出一排整齐的血珠。
“别别别,没骗你啊,我们真的是才到太古的新人,要不然也不会被逼着接这两万佣金的活,别杀我们,求求你,”冬子还是装着傻,避重就轻的挑软怂话说,心道鲨鱼、木槿再不来,这老小子可就要动真格了。
“几个菜鸟能突破我的火力网?太古什么时候出了你们这些能吹牛的年轻人?再不说实话,我就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他了。”匕首刺进肉里,约翰没有要留手的意思,殷红的血顺着匕首滴落地上。
冬子心道,昨天巷子里靠鲨鱼和木槿的本事先胜一筹,让这老小子是认准了自己不是菜鸟新丁,虽然没指望能骗过约翰,可想不到连拖延都没拖上太久,干脆换成本来的精明说道:“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敢杀人拔了太古的联络点,布了这么大的局,不会只是对几个佣兵去向感兴趣。”脖子被戳了个窟窿,冬子恍不觉痛,一字一言说的很清楚,话里有他自己的分析和试探。
约翰此行,一是为了死去的查理教授研究成果,二是打探太古情况,私人军事公司之间从来没什么联盟,只有利益上的冲突,黑水和太古有多大的利益冲突,约翰不知道,但有人出高价买太古总部位置配备等一切的消息,尤其是在太古军事公司干了很久,能知道很多的佣兵,能在巷子里突破约翰布置好的火力网,在他心里冬子青蛙就是这样的人。
“你很聪明,太古的总部在哪?你们平时在什么地方训练,我都很想知道。”约翰捏了个响指,他喜欢和聪明人对话,以眼前的状况,没必要和冬子绕弯子直接说道,也不怕哈吉听去,有人图谋太古的消息,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瞒住的。
这一问,别说冬子,旁边的青蛙也是一个头两大,他俩连生活半年多孤岛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太古总部?幸亏他问的是冬子哥,要是自己可对付不了这大鼻子,就是约翰问的,不说两人不知道,就是知道青蛙也要掂量掂量,那要命的花册还在太古手上呢,如果横竖是个死,青蛙还是不愿出卖太古的。
“除了新加坡,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新加坡是太古军事公司总部官面的地方,约翰问的不是这里,冬子也知道约翰不是问的这里,太古总部在哪里?整个岛估计也只有耗子教官知道一点。
陈小鱼搭乘的货车速度也不慢,要不是一夜没睡,天蒙蒙亮时眯过头,早该赶到农场,没办法只能从坐过的公路直接穿插去农场,陈小鱼还是幼时和爷爷在BJ的四合院里拾掇过菜园,这个季节正是田间谷物授粉抽穗时候,再次迈步在田垄间,头顶太阳初升,脚下身边万物生长,小贼离去的烦闷渐渐平复下来。
麦田那边有人,静下心的陈小鱼直觉十分灵敏,离藏人草窝几十米陈小鱼就发觉了那边有埋伏的人,草稞里趴伏的人也发现了陈小鱼,他对昨天交过手的陈小鱼有些印象,要不是约翰说过要抓活的,早一枪放倒了他,还不如农场里那几个外围伤残杀了干脆,手指扣在扳机上耐心等着陈小鱼靠近。
陈小鱼没有停下,亦步亦趋观天赏地,心里算计着距离,约翰的手下想要抓活的,陈小鱼也想悄无声息解决埋伏的人,他来过农场知道农场的基本状况,七八个退下来带着伤残的佣兵,和一个腿脚不好的大鼻子,他们不会埋伏自己,农场定是出了意外?越来越近,陈小鱼屏气凝神装作绊倒然后前冲。
拧断一个人的脖子费不了多大的劲,陈小鱼从被巴猜巴颂带着在金三角走过一圈后,就对杀人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人吃人,就像塔特罗别墅后面的鳄鱼搅缠的鱼池,你不杀鳄鱼,鳄鱼就会吃你。
在瘫软的人身上搜到了熟悉的东西,美国黑水的徽章,陈小鱼撇着嘴,一个佣兵带什么徽章,让人认出来算后账的?掂了掂扔到田垄里,陈小鱼低腰碎步朝农场摸去。
“不要再耽搁时间,你不走,我可要离开这里了。”哈吉扳着耶娜,不想继续在个农场里耗下去,澳大利亚和印尼就隔了条海域不宽的阿拉弗拉海,他还要尽快回国,有耶娜在手上,就能很容易找到洛巴托的踪迹,如果再能得到她手里的东西,够印尼换好几条军舰了,他对太古不感兴趣,迟则生变,这样蹭下去哈吉心里总有些不安生。
约翰没能从冬子和青蛙嘴里问出些什么,也怪他找错了人,说到底冬子和青蛙还不如被约翰手下杀掉的农场伤残佣兵知道多,想反水都没水可反,编谎骗人不如死扛着安全些,两人被打的吐血,只怨陈小鱼和小贼怎么还不到,这会儿哈吉先开了口,冬子眯着流血的眼,妈的,你们先乱起来也挺好。
“你可以走,但她要留下。”约翰一心二用,态度无比强硬,讯问时也一直在观察着哈吉一伙,想不到哈吉的手下背靠墙壁保持防守阵型一直没变,似是蜷起的刺猬,让他无从下手。
“你想要的东西等我回去审出来会告诉你,”哈吉一挥手,手下变换阵型,前后拱卫着哈吉和耶娜,一步一步就要退出这间屋子。
约翰一招手,半蒙面的手下立刻拉开枪栓堵在门口,哼道:“哈吉你最好不要做蠢事,要是强闯,就算杀死耶娜,我也不会让她走出农场,查理教授的研究成果是很重要,可我们若是得不到,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你该清楚是带具尸体还是带个活人回去有用。”
哈吉用耶娜逼约翰,约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才还是热火朝天的审讯冬子和青蛙,现在两伙人提枪对峙,火药味快要盖过血腥味,冬子转着眼睛,在考虑是给两边加把火,还是这样保持低微存在感。
约翰和哈吉翻过来盖过去,底牌就耶娜那么一张,能不能唬住人也就那么一会儿,两边谁都不想只要具尸体,想凭耶娜的死活来威胁对方,醒过神也就不好使了,约翰的枪口已经穿过人群瞄准耶娜。
哈吉腮帮子鼓鼓阴晴不定,心里后悔不已迟则生变啊,刚才唬住约翰那会儿,就不该随他来这间草屋里看他审讯人,带人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那里最后让手下放下了枪。
乌拉,乌拉,外面突然响起了警铃,哈吉放下的枪再次端起,约翰爬到窗口,可外面没有想象那样警车围来,正要让手下出去探个明白,忽然间头顶的房梁塌落下来,一个两个带着余温的半蒙面人拌着干草砰起土灰,这间草屋很大,塌落的房顶给里面的人带来很大的麻烦,冬子和青蛙手上一松绳子也掉落地上。